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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一章 排布(上)

  這次只有幽泉門來了,圣云宮并沒來,正好要處理領地里發生的一些事情。于是這次就只有幽泉門來了。

  每屆角樓展都會向外散布一下消息的,不過都是這樣遮遮掩掩搞神秘,反倒是激起大家的興趣來,也算是一種營銷手段罷。

  這次很多大宗門其實早就收到了風聲,只是不知道具體是什么罷了。于是這回就都來了,來了很多大人物,正好滿足了幽泉門搞事的那份心。

  一個個正道門派的修士,倒是個個光鮮亮麗,也不知魂魄攪亂是個什么光景。孫英百無聊賴地想到。

  “尊使,還請移步。”有弟子來迎接,在他等待的當口,手下地弟子已經安排好各項事物。

  “…等等。”忽然孫英道。

  那弟子不明所以。

  只見下邊走過一只隊伍,衣服…嗯,很別致。這次是黑色調綴紅的鑲羽衣。走路大開大合,行路帶風,很囂張的樣子。一個正道門派,不想挺有他們魔門的風采,可惜了。倒是帶頭那個比較沉穩,小老頭一個也不太有趣。

  他正想移開眼睛時,那只隊伍忽然被急馳的人群給打斷了。這個宗門顯然也不是什么善茬,人離他們好遠,他們的弟子就已經橫劍出鞘了。

  顯然若是那些人再行一步,說不定都會血濺當場。

  不過那些人相當有眼力,生生止住,連忙止住腳步,連連道歉。臨越真君為人中正,若是他帶隊一般會十分約束弟子,往往不會帶頭鬧事的。

  這樣的事物只是小事而已沒必要抓著一群明顯無名無姓之人瞎鬧。他給了點警告后,便放了千恩萬謝的眾人離開。

  “阿平。”臨越真君喚了句。他的聲音柔和了些,竟頗有種慈父的風采。

  黑著臉的甘平抓了抓袍子,臉隱隱有越發黑的趨勢,但還是忍了下來。

  “潯陽城處并非本門領地,莫要多生事端。不過是小過,那個碰著你的人看著年歲小,就莫要跟這種黃毛小兒計較了。”說實話,臨越真君這態度已經近乎于哄,看得出真的十分原來疼愛這個小弟子。

  為此甘平的臉色好了些,但還是別別扭扭的。當然這是臨越真君的角度,因為在普通弟子和其他人看來,甘平這家伙脾氣極臭不但臭還擰巴,大概只有臨越真君才會覺得他“可憐可愛”罷。請恕他們無法理解。

  這個甘平也真是好命。明明只是無父無母的孤兒,竟然還能得到臨越真君這樣的修士扶養。若換了他們豈不快哉?罷了,盼不來的。

  不過在甘平角度卻不是這樣想。他覺得十分煩心,自小以來他的天生的火氣就比別人盛,一點點小事可能都會激得他失控。長期失控的空虛感讓他變得易爆易燥十分敏感,隨即就把火氣發泄到別的地方去。

  也虧得他養在臨越真君膝下,否則說不定早就被宗門里那群虎狼一樣的師兄師姐給吞了。只是他的性子依舊十分惹人厭,多不得宗門長輩喜歡。

  加之他的天分平平,多年修煉都滯后,這些年竄起不少下層出來的新起之秀,這讓心高氣傲的他怎么接受?

  因而雖然在其他人看來他是萬中無一引人羨艷的幸運人罷,但他因為自我情緒問題難以排解自我,過得很不如意。

  這些年來他的心中積了不少怨氣,對早逝的雙親,對師兄弟,對宗門,對臨越真君,都感到十分不滿。只是這些情緒真的很難排解出來,因為臨越真君也的確待他不錯,況且他再蠢也很識時務,不會做出這么蠢地事情。

  只是有時候小情緒難免過不去,只能合理控制這些怒氣適當分批表露于人前。這樣臨越真君也不曾發現他情緒的異常之處,只以為他又是暴躁了,依著過去的法子哄了哄。

  這次被一個黃毛小子碰到,那些人說不定背后怎么笑話他了…天知道他當時有多想伸出手一把掐住對方的脖頸甩甩扔飛。只是情況不允許,臨越真君不許,這樣的大眾場合讓甘平難以忍受。

  他覺得自己忍得太辛苦了。為什么?為什么總是要他后退?那些人為什么總要逼他?為什么這么虛偽?為什么為什么?無數個聲音在他耳邊嗡嗡嗡叫,讓他快要瘋了。不,也許該說他早就瘋了,如今只是個披著人皮的野獸罷了。

  在臨越真君背過身的瞬間,眼眸閃過無盡的漠然和審視,這個目光估計是對這臨越真君的。

  “呵,有趣,那個弟子給本座打聽一下,找個時間把他引出來。”孫英興致盎然道。

  那個弟子不知道他為什么要提出這種要求,但他沒有問,點了點頭。顯然已經十分習慣聽從他的吩咐了。

  這位魔君性情古怪,行事也極是狠辣,在幽泉門鮮少有人愿意開罪他,生怕會被暗地里玩死。不,被當場抽死也有可能。那弟子心中暗暗叫苦。

  魔門就是這樣的規矩,強者為尊,他們并不介意自家弟子有殺性,甚至安排培養弟子的殺性。若是上頭有人覺得他們不適宜生存的,分分鐘會剝奪他的生命。

  圣虛魔君今日的脾氣還不錯竟然沒有用涼涼的目光看著他,或是說些什么嚇唬他逗樂子。看來是已經找到了新玩具。

  那就好,轉移點下注意力就好,免得老盯在他身上。對于圣虛魔君的特別待遇,這弟子覺得敬謝不敏。

  一個易怒易燥卻又冷漠無情無心無肺的人,這種比之殺手死士的眼神都要可怕。這樣的人竟然是個正道修士?歸一門這也太暴殄天物了吧。還不如來修魔…

  看看臨越真君那股呵護勁兒,這樣就只會養廢,把一只狼放進羊群里樣,豈不是要害他終生?

  正巧,他倒覺得可以試一試,有些想法在他腦海中凝成雛形。這樣倒可以一試…

  孫英悠閑地品茶,看似漫不經心,實際上十分警惕,眼角處根本就沒停過,一直再看路過的人。

  他打量那些人的衣著、關系、言語和各家之間十分微妙的氣氛,心下暗暗做了評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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