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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等候

  “瞧見沒?這最后來的小娘子好生厲害的樣子,我看不透她的修為。”

  “你當然看不透,那就是個筑基修士,你一個練氣三層的小嘍啰還想看透誰。說話可仔細些,別叫其他人看了笑話。”

  “這人瞧著也青澀,年紀輕輕的就有這樣的修為。這種不都應該被家族寶貝著么?怎生也舍得扔出來了?”

  “這又什么奇怪的,前個年有個都快要結丹的大族庶子也被扔進來了,聽說那家的嫡母可是拿著他的親娘親弟威脅著進來的。結果命好像也不大好,進來沒兩年碰上海難一命嗚呼了。”

  “這大家族的陰私也夠駭人的。我家還是父親親自來哄我的,雖然本質也是那么回事兒,但那幾天我可是享受了最上極的待遇。嫡兄嫡姐可都讓著我呢。”

  “你的心可真大,這樣的程度毫無怨言地接受了。我就不同了,都快把那男人的私庫扒拉干凈,叫他把我的戶獨立出去,才緊著來的。等我出去就拿著那些東西到外圈當一大富戶,等我有了孩子定不讓他吃這種所謂的世家子弟才有的苦頭。”

  “真的是…太苦了。”

  “咱們不是在說那女修的事兒么?怎生變成了訴苦大會,跑題了…”

  “不是,我怎么覺得她有些眼熟,好像之前就見過一樣。”

  “對,就是,我也只有覺得,我之前就在東城見過這么個人,好像姓萬…”

  “不是不是,那一個女修年紀要老很多,這個看起來很年輕,也標志。我覺得她應該是上屆來的那一批里頭…”

  雖然因著同一份差事和同病相憐的經歷,眾人也相較陌生人更親近些,然而參與這項“大工程”的人太多了,而且因為近些年來傷亡慘重,一年比一年更新得快,很快老人就沒心思去分辨新人了。

  所以對于寧夏這個新面孔,大家也沒覺得什么奇怪,頂多覺得這人是哪個新進來的小家族之女。

  眾人議論紛紛,都在猜測寧夏的身份。因著在場的幾個大家族子弟都表示沒見過她,所以眾人也默認她是那個小家族被推出來的棄子,而且看她那超乎尋常高的修為,被扔進來想必也經歷了一番折騰。

  這些人越說越夸張,越說越離譜,甚至有好事者開始進行春秋筆法,化作某某路人對其來歷描描補補。

  誤會就是這樣形成的。寧夏壓根就不用說什么做什么,人家就靠腦補給她補充了一大堆根本就不存在的事情。若是化成文字敘述皮,其語言之悲切,過程之心酸…都足以編寫一部可歌可泣的悲劇文學。

  她的腦回路顯然跟他們又不一樣。

  看著這一大群聚在一起的修士…寧夏混進隊伍里頗有些心驚。

  雖然她現在還是一知半解的,但并不阻礙她判斷出眼下的形勢。跟著這些人無疑是離開此地最好的方法,也是目前而言的唯一的突破口。

  在那些人打量她的時候,她也在不經意地打量這群修士。

  這一個個的都有些狼狽,衣衫破損,風塵仆仆的樣子,普遍修為也不太高,一眼看去甚至沒幾個筑基的。所以他們自以為很隱蔽的目光其實十分之顯眼,就跟黑夜中是電燈泡一樣,寧夏想裝作看不見都不行。

  所以這些都是“組織”里頭的,也都是跟她一樣循尋著圖例上的虛像圖過來的。

  聚集這么多人,這個所謂的“組織”到底是干什么的?寧夏心中難得浮起一絲好奇。

  也不知道接下來會去哪里?

  寧夏這個疑問并沒有得到解答,她這一進來并沒有對整個局面產生任何改變。那些人在最開始的時候打量了她好一陣外,之后很快又回復了往常的氣氛。

  當然也有人意圖來打聽她的身份,最后都被她之前聽到的那個偽身份搪塞過去了。那些人在得到回應后,大概也覺得那是一個平平無奇,沒什么特別的身份,所以很快就失去了興趣。

  寧夏自然樂得其成,她現在掌握的信息不多,說多錯多,還不如自個兒待在一邊觀察。沉默能給她帶來更多信息。

  就這樣一等便到了午夜。

  沒有第二個人加入隊伍。寧夏是今天唯一一個,也是最后一個“回歸”隊伍的修士。

  大海茫茫,輝月的光芒撒向海平面,襯得海上的夜景格外凄冷而孤獨。沒有人知道這片廣闊的海域斷送了多少人的性命。

  前頭傳來一陣細碎的聲音,窸窸窣窣,有人朝這邊走來。在這邊已經等了許久的眾人都從地上站起來,等待來人。

  正是今日盤問寧夏的那一撥人。所有負責檢視工作的修士都過來了,似乎徹底將前邊的工作放下。

  果不其然…

  “諸位,此次路線試行已然結束,辛苦各位了。只是此次返程時間不定,許是要在外邊滯留一陣,屆時還請各位耐心等待通知。”那名喚作鄭大人的修士掃視了眼在場眾人。與寧夏之前看到的活泛態度不同,此時的他神色漠然,頗有種公事公辦的態度。

  不過對方這樣簡單的一番話卻引起了現場的軒然大波,原先還算鎮靜的修士們像是聽到什么讓他們無比躁動的消息一樣,場面迅速沸騰起來。

  這…寧夏有些懵。對方這話不就是等通知的意思么?怎么大家這么大反應?莫非里頭還有什么講究。

  聽了好一會兒才聽出點名頭來…這個倒是她有所不知,原來他們這些人所謂的試行都是有特定的周期的,一般都會選定好日子,來回不會隔太遠,以免出岔子。

  從未有過今天這樣歸期不定的情況。

  就在場的眾人來說,是聞所未聞的事情。變動就意味著異狀,聯合他們近些日子的見聞,還真叫眾人十分地不安。

  那位鄭大人似是已經預料到這種情況,也沒有記著阻撓他們的議論,良久才朗聲道:“請各位稍安勿躁。”

  他在聲音中帶上了明顯的靈力波動,一下子將在場修為普遍不高的修士震住了,紛紛止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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