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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起事(九)

  掀開這層駭人的真相,整個活死人軍團都不好了。

  聽到自己的來歷,他們還勉強能平靜下來。無論怎么樣,至少曾經存在他們過去的記憶中死亡的記憶已經不可考了,他們也許永遠都找不回來,再怎么樣介意也于事無補。得知幕后黑手的陰謀,頂多感到膽寒,為自己這么多年身不由己地置身于陰謀之中難過而已。

  但現在你還告訴他們之前打的那些蝦兵蟹將都不是正主,就連看起來牛X哄哄的秦明都只是傀儡,他們真正的對手是一頭龍。上古時期已然消失在大陸,只存在于神話傳說里的龍。

  他們即將要面對一條龍。

  說好的能贏,結果現在是橫豎都要死。說好要組成秦明對抗軍,結果幕后boss是條龍?

  龍?對,你沒聽錯,就是一條龍。

  這是方卓從鄭杰那聽來的,而鄭杰不知道從哪兒聽來的秘密情報。現在不是秘密了,因為大家都已經知道了。不可思議地是,聽到這里竟然沒有一個人逃跑。

  大伙都故作堅強地坐在原地,好似不畏懼生死一般。額,說實話,他們老早就已經死了。盡管他們也知道自己終有一天會死,可死亡畢竟是個沉重的話題,還是會下意識產生一定程度的消極跟逃避。

  寧夏能夠聽見斜后方的一個喪尸小伙在無意識地喃喃道:“希望那條龍啃我的時候能更溫柔一些。”嗯…這個不太現實,畢竟一條蟄伏多年以這么多條人命作基的龍絕不可能有一副好心腸。

  這鳳鳴城到底是什么風水寶地啊。一個五年一屆尋常得很的交流大會,先是出現了浴火的鳳凰殘影,然后這次更過分,直接來了一條真龍。這是想她去死,去死還是去死?

  想到來到鳳鳴城短短一個月,就經歷了撿漏、出現、毒殺、被困…就沒有一個常規的事兒,寧夏不禁為自己過于坎坷的命運哀嘆。敢不敢再日常點?

  無奈現在已經被裝在這個甕中,是逃也逃不出去,想出去就要越過一座叫“神龍”的大山。天哪,還是讓她死一死更容易!

  接下來的日子,可能是為了驗證鄭杰所給予情報的真實性,街上晃蕩的喪尸是越來越少了。、

  失去控制的那波喪尸大概早就已經被秦明的軍隊給剿滅了,一個不剩,連尸體都不見蹤影。之前還見到的大批在城內巡邏,掃蕩的官兵在以肉眼的速度消失著,而那些仍堅持在最前線的也是一副徹底喪失了精氣神的模樣,被吸干了似的。

  得,一一跟情報對上了。

  看來秦明真的打算從自己人先下手,那些失蹤的活死人大概都被秦明捉了去喂了他的主子了吧?

  真是的,寧夏有些搞不明白這位秦城主的思路。如果如同情報說的那樣,有一條龍當他的主子的話,那他幫著他的主子把活死人都給消滅了又有什么用?

  這只龍族精心謀劃,隱匿于此處多年,殺害這多多條人命,總不可能是為著好玩的吧?定是自身出現了問題才肯忍下過了這么多年陰溝老鼠一樣的生活。

  而且據悉對方以往也是一直都保持著循序漸進的正常節奏,但這陣子卻突然急躁起來大開殺戒。事出反常必有妖,不管對方是在籌劃什么,這般有恃無恐想必也差不多了。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現在問題來了,待這只龍族完成他籌劃多年的事情,又會怎樣對待為他奔走多時的功臣。

  好吧。雖然朝堂斗爭跟這個的道理差得遠了,但沒有來的寧夏覺得那只龍族極有可能會這么做。

  “卑賤的人類…尊貴…怎敢…”不知為何,寧夏腦海里莫名蹦出一些斷斷續續的話語,帶著輕蔑的,居高臨下的腔調。更古怪的是,那些語言不是漢語也不是英語,不是她以往認識的任一種語言,古樸圓潤,帶著一股亙古的氣息,可她竟然聽懂了。

  而且她隱隱覺得這些話語跟腔調好像在哪里聽過,存在記憶深處,被一層薄紗層層籠罩住,總也記不起來,若隱若現。

  寧夏甩了甩頭,理了理混亂的思緒。

  她都在想些什么啊?!竟在腦子里編起了劇目。龍族怎么可能會說這種充滿著中二帝王即視感的臺詞。還什么聽過,她從小到大連片龍鱗都沒見過。

  嘆了口氣,寧夏拖著沉重的步伐往客房里走去,打算好好給自己的防身護具武器之類的好生調試一邊。

  如果情報沒錯的話,那邊的火燒到這里來不過是三兩天的功夫。她得提前給武器檢查一番,免得打到一半發現木倉里沒彈藥,豈不送命?

  正在專心致志走路的寧小夏沒發現異空間里躺著的行火陣石在黑暗中突然閃過一抹明亮的紅光,忽閃忽閃,似乎在呼應什么,十分有靈性。

城主府  幽暗的密室里一陣滴滴答答的聲音,仿佛有什么止不住地在流動,在黑暗跟靜謐的暗室里格外地陰森。

  森然的“赫赫”聲自室內響起,伴隨著顫音,好似從喉嚨里擠出來一樣,暗淡嘶啞。一只野獸在怨恨呻吟,訴說命運的不公,深深地憎怨著某個存在。

  野獸的嚎叫不絕于耳,漸漸地深層的怨恨又變成了無盡的哀傷跟絕望。

  還是上次的那個暗室,高聳的石臺之下鋪滿了妖艷的彼岸花。此刻花開了,花瓣肆意地舒展開來,美得搖曳生姿。

  而高臺之上,坐著一個人,一身玄衣似乎要跟黑暗融為一體。他好像在摟著什么一樣,瞧模樣也是個人。

  只是這人似乎過于瘦削,不,說瘦削并不準確。因為他懷里抱著的“人”太單薄了,在他的摟抱系下被壓得“不成人形”,好似真的只有一層皮。

  低著頭,埋在那層“皮”里的男人抬起頭來,露出那張枯槁的臉龐跟陰鶩眼睛。

  再仔細看他懷里抱著的那層“皮”并不是什么人,而是一身空蕩蕩的衣裳。

  衣裳好似剛從人身上整套兒剝離下來,帶子衣綬都綁得好好的,只是因為沒用人體支持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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