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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走向更奇怪了

  他當時就在亂葬崗上哭到險些背過氣去,親手將蓮香的尸身拼完整后,買了口最好的棺槨,將蓮香以妻的身份悄悄的埋自己祖墳里去了,也算化解了蓮香不分怨氣,才沒上她化作厲鬼到不可超度的地步。

  只是少爺鬧這一出,鄉長的女兒還覺得惡心,一氣之下反向休夫回了娘家,鄉長咽不下這口氣為難少爺父母,二老為了家族生意果斷將他踢出家門。

  淪落街頭的富家少爺誤打誤撞的就成了茶館伙計,他本想將蓮香埋在心底終身不娶以明志,就當一輩子茶倌。

  但老天偏偏就要開玩笑,福壽班的最后一出戲就定在這茶樓內,富少爺在見到提前去踩臺的戲班眾人時立刻就動了殺心。

  去買毒藥的路上他還在自我勸解著‘老天爺既然安排了冤家路窄,自己動手就是替妻報仇!成了落個癡情的美名,死后好與蓮香一家團圓,萬一失手被抓自己就算化作厲鬼也要讓戲班不安生!’

  下定決心后買藥下毒,連看戲的男女老少他都沒放過,只可惜他因為錢不夠買的假毒藥,吃了只會讓人腹痛難忍行動緩慢,根本不會要人命。

  本來沒人會因少爺而死,都只會當是自己吃壞了肚子,可偏偏碰上還珠放火,眾人腹痛難忍外加行動緩慢,除了戲臺上的人是被燒死的,戲臺下的看客全是被煙熏死的。

  連這富少爺都沒能逃過這一劫,因此他死后不斷重復著給眾人倒茶這一幕,就是不確定自己究竟有沒有要了他們的命替蓮香報仇;渾渾噩噩一百多年的他早就忘記了自己無休止的端茶倒水到底是為了什么,他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已成了這鬼戲臺眾生相中的一部分。

  但此時的富家少爺卻因為問橙寫在地上的蓮香二字突然回神,不再一味的給別人端茶倒水而是記起了自己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自己做的再偏激也只是想給蓮香討個公道,好在黃泉路上問心無愧的與她見上一見。

  問橙剛才的問題問的又過分的敏感,擎佑吉回答的也過分的惡心人,終是讓富家少爺忍無可忍提起茶壺就掄在了擎佑吉的頭上。

  兩個人還在地上扭打著,他們彼此之間的爭吵點無非就是蓮香到底是不是好女人。

  問橙在一旁聽的都快背過他們的詞了,先是富少爺不允許擎佑吉詆毀蓮香,再夸一波蓮香溫婉賢良,擎佑吉再反駁說蓮香丟人未婚生子掉價跌份,怎么惡毒怎么罵,富少爺再反駁,擎佑吉再罵,兩個人的打架更像是你一拳我一句,你一句我一拳的辯論賽,一點要復仇的意思也沒有,純粹就是一場鬧劇。

  “他們打的還沒戲臺上著火好看,咱們幫他們一把吧,怎么通知孟婆來化解這場百年恩怨?”

  問橙實在看不下去他們的打戲了,主動求助自己身邊一左一右站著的兩根‘柱子’,他們從被迫被自己拉來避難躲著看戲起,就沒再開過口,完全像兩個人同時和自己慪氣。

  此時就算問橙求助他們了,兩個人還是沒人開口,問橙轉頭看向他們再次問到:

  “全啞巴了嗎?這事怎么辦?給個主意啊!我身體死了對你們有什么好處?”

  御劍心依然沒回應問橙,只是偏頭看向了一旁的洛星河,問橙也跟著他的視線一起看向洛星河。

  “讓我去請孟婆?”

  洛星河的疑問句被御劍心強行歸類為肯定句,并高冷的哼了一聲表示肯定。

  “嗯嗯!好主意,我看孟婆和你挺熟的,能稱你為三姓家奴,這就是對你的愛稱啊!”

  問橙看御劍心的表情立刻心領神會,拼命的點頭確認,還把孟婆戲謔洛星河的稱呼說成了愛稱。

  “我可沒聽出來那是愛稱,但你既然開口了,我去村口等輛鬼車試試,如果能帶著孟婆回來那這事就有著落,天黑前我若回不來,你能去…”

  洛星河想讓問橙去陰司接自己,話還沒說完就被御劍心阻止了:“不,不可能,她那里也不能去,戴著固魂鎖去陰司自投羅網嗎?”

  “當我沒說,我這就去。”洛星河被噎到不敢再妄想提要求了,主動去找鬼公交會路過的地方等車。

  洛星河走后問橙本想再跟御劍心再看一會‘蓮香好壞辯論賽’,鐘喜的嗩吶聲突然響起,震的問橙渾身一哆嗦,手腕上的固魂鎖瞬間收緊,勒的問橙如同活著時一樣感覺到了疼痛。

  她立刻向四周找去,想罵罵鐘喜,發泄一下被固魂鎖欺負的負面情緒,但她這一抬頭一望,戲臺四周不知何時圍滿了‘人’。

  大概是因為現在是白天,他們為了能抵抗太陽不至于魂飛魄散,只能靠自身的陰氣硬頂這日光了。

  整個戲臺附近因為他們的存在,比村內周圍冷下去了至少二十多度,地上的剛才還因為霧氣濕漉漉的枯草灌木叢,此時全結了一層冰殼;就這樣周圍還不斷的有東西往戲臺邊聚集,溫度還在持續下降。

  問橙手腕處固魂鎖附近的皮膚已經能感覺到冷的刺痛了,足以可見周圍的溫度已經是零下十多度了;她在找吹嗩吶的鐘喜之時,無意中發現了躲在灌木叢中凍成冰雕的宿北斗,他身上的粘液與衣服凍在了一起,他根本無法活動身體;看到問橙在看自己,宿北斗也只能動動眼珠嚇唬問橙一下,暗示她敢打鬼主意一樣可以讓她回不去。

  此時一直在吹嗩吶的鐘喜也走到戲臺前了,他既不關心鬼戲臺上還在燃燒的火焰,也沒有要撲滅它們的意思,更沒有要勸架富少爺和擎佑吉的意思。

  他就站在戲臺正前方超大聲的吹著嗩吶,吹了三四分鐘后,似乎是怕聚過來的終鬼聽不到,他一邊吹著嗩吶一邊抬腿踩著太師椅躍上方桌,將嗩吶吹的更大聲了。

  這聲音大到讓問橙有種惡心的感覺,仿佛有人在拽著自己的魂魄往身體外面拉,但自己又找不到這股力量的來源,渾身上去有無數道力量在與自己手腕上的固魂鎖作著博弈;若沒這道固魂鎖在身,問橙都懷疑自己會被鐘喜的嗩吶勾了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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