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將軍…將軍他回來了!”小紅一邊往院里跑,一邊大聲喊著。
墨婉蘇遠遠的聽到小紅的生意,激動地立馬站了起來,但嘴上卻依舊斥責道,“小紅,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樣子,還不穩重些。”
“夫人您自己還不是高興的不得了。”
“多嘴!”
“是是是…是小紅我多嘴了,那勞煩夫人移步去看看將軍?”
“就你貧嘴。”
話雖這么說,但墨婉蘇還是趕緊收拾了一下,確認自己沒有披頭散發,臉色也沒有太差,然后才急匆匆的跑去了門口,但還沒到,她就慢下了腳步。
只見她的丈夫,左武衛大將軍溫景林,正扶著一個白衣女子往府中走。
那女子生得明艷嬌麗,卻又行如弱柳扶風,這樣的女子最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至少在溫景林這里是奏效了的,他臉上的表情是墨婉蘇從未見過溫柔與小心翼翼,即使是兩人情意最濃時,墨婉蘇也從未見過他那樣的表情。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緩慢而堅定的走到了那兩人面前,“夫君,這位是…”
溫景林面上的溫情有一瞬間的僵硬,“婉兒…這位是…”
他許是也覺得心虛,沒能繼續說下去,倒是那女子,一副落落大方的樣子,上前一步,給墨婉蘇行禮,“姐姐,我叫做柳蓁蓁,是…是景林哥哥的…”她說著垂下頭一副嬌羞的模樣,仿佛一切盡在不言中。
墨婉蘇面上不顯,心里卻仿佛在滴血一般,她抬眼看向溫景林,“夫君,我問你呢,這是誰啊?”
“我在邊境被流箭射中,是蓁蓁為我醫治,衣不解帶的照顧我,我不能負她,便想著帶她回府,讓她…”
“若是夫君想讓蓁蓁姑娘在府中做醫師,那妾身這就去給她收拾個房間出來。”
“不…我…我是想納蓁蓁…為妾…”
溫景林說完,有些緊張地看著墨婉蘇的表情,他本以為她會歇斯底里,會和他大吵一架,可是沒有,她只是呆呆地立在原地,像是丟了魂一樣,這讓溫景林心中愧疚更甚。
“婉兒…”
“夫君,既然你心意已決,妾身也不好再說些什么了,夫君準備準備吧。”
溫景林這才松了口氣,“不必不必,納妾而已,到有司過了納妾文書,從側門抬進府中就好了…”
“夫君,你誤會了,妾身的意思是讓你準備…休書。”
“什么?!”溫景林大吃一驚,也顧不得柳蓁蓁,直接上前伸手想要抓住墨婉蘇的手,卻被后者不著痕跡的避開了,“婉兒…你若是不愿蓁蓁入府…”
“夫君,”墨婉蘇笑著打斷他的話,“我看你真的是對我有很大的誤會,妾身并非小肚雞腸之人,只是妾身最討厭欺騙,妾身不愿意和騙子共度余生…所以臣妾自請下堂,望夫君成全。”
“婉兒…”
墨婉蘇轉身離開,生怕再多待一刻自己就會在兩人面前繃不住哭出來,小紅擔憂的看著她,“夫人…”
回到房間,墨婉蘇就把自己關進了房間,連小紅都被關在了門外,無論她在外面如何敲門哭喊,墨婉蘇都不開門。
回想往昔,墨婉蘇和溫景林初遇,是在她十五歲的及笄禮上,那時她好不容易挨到儀式結束,就想翻墻出去玩,結果腳下一滑從墻頭上摔了下來,被路過的溫景林接了個正著。
少年心動,有時候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兩人一見鐘情,而且也門當戶對兩家交情也不錯,這門親事就這么定下了。
濃情蜜意時,溫景林也曾對她發誓,許她一生一世一雙人,許她至死不渝,墨婉蘇曾說過,如果他變心,自己就會毫不猶豫地離開,那時他是怎么說的?他說他不會,他說要是變心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結果現在呢?他帶回了一個女子,說要納妾,連他自己都覺得心虛,又讓她如何接受?
過了沒一會兒,門外響起爭吵聲。
“這位姑娘,你讓我進去和姐姐說兩句話,說完我就走,不會耽誤多長時間的。”
“別姐姐長姐姐短的!我家夫人是獨女,可沒有你這么一個不要臉的妹妹!”
“姑娘,我并無惡意,你有何必口出惡言呢?”
“呵…這就口出惡言了?本姑娘這還是收斂了的,你個小賤人,勾引有婦之夫,還上門來挑釁,你說要見我家夫人,還不知道安的什么心呢!”
“你!”
“你你你,你什么你!我告訴你,你不用拿你那個爪子指著我!你算哪根蔥,我告訴你,我們夫人可是皇后的親侄女,身份尊貴,就憑你一個鄉野村婦也好意思跟我家夫人姐妹相稱,誰給你的臉啊!”
“你怎么說話的!”
這次響起的是溫景林的聲音,隨之而來的還有巴掌聲和小紅的痛呼。
墨婉蘇這下徹底坐不住了,迅速起身去開了門,只見柳蓁蓁正一臉委屈的被溫景林抱在懷中,后者滿臉憤怒,小紅則捂著臉倒在地上,但就算被打了,小紅也依舊是惡狠狠地瞪著摟在一起的兩個人,墨婉蘇心頭一暖,無視掉那對狗男女,將小紅扶了起來。
小紅五歲入墨府,一直就跟在墨婉蘇身邊,兩人名為主仆,其實更像是姐妹,看到小紅如此維護自己,墨婉蘇如何不感動,再看向那兩人的時候,情緒已沒有方才那般激動了。
“夫君好大的威風啊,若是看妾身不順眼,大可直接來找妾身,拿小紅出氣做什么?”
溫景林一見她就像是個泄了氣的皮球,“婉兒…”
“夫君…不,溫將軍,我收拾收拾,明日一早便回墨家,你也趁早準備好休書。”
說完她便帶著小紅回了房間,房門一關,溫景林和柳蓁蓁就被關到了外面。
關上門之后,墨婉蘇這才癱倒在地,小紅也知道她方才是在逞能,又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她,只能抱著她,跟她一起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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