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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天網恢恢(十四)

  死者是半月前來的長安,住在永安客棧里,姓甚名誰無人知曉,在長安似乎也沒有親人朋友,據客棧小二所說,他每日只有正午會出去一段時間,其他時候都呆在自己的房中,除了今天,今天約摸著辰時他便出去了,然后就再也沒有回來過,至于他去了哪里,又見了什么人,小二也不知道。

  那荷包上的毒是一種慢性毒藥,是裝在荷包里面的,應該是死者之前取銀子沾到了手指上,然后又從手指上沾到了外面,按照每日手上能沾上的劑量,差不多需要兩個月。

  如此說來這毒就不是在長安城下的。

  這就麻煩了,因為沒人知道死者的老家是哪兒,出了長安城,可能性就太多了,于是線索就在這里斷了。

  本以為要成為一樁懸案了,沒想到卻出現了轉機,線索來源于守城的將士。

  “這人好像是打福州來的,我老家也是福州的,所以多聊了幾句。”

  “那你知道他來長安是來做什么的嗎?”

  “這個,我記得他好像是說來等人?”

  “等人?”

  “我也覺得挺奇怪的,我想可能他是口誤吧,應該是找人之類的。”

  不,沒有口誤,他就是在等人。

  福州啊…稍微有點兒遠啊,但不去又不行,怎么說也是一條人命。

  這一路快馬加鞭,中間又改走水路,足足用了半個月,但即使到了福州,福州那么大,找到一個人談何容易,即使有當地府衙的協助,也用了不少時間,最終確認了死者的身份,林迢,是一個普通的農民,同時也找到了他的妻子。

  女人名叫秀蓮,看上去得有四十歲了,右眼瞎了,看上去像是蒙了薄薄的一層翳,左腿也瘸了,行走時要拄著拐杖,聽到丈夫的死訊,她就一直不停的哭,竹桑見此就打算先讓她自己冷靜一下,轉而去問一下街坊鄰居。

  “秀蓮啊,也是個苦命人,她本來是蘇州城的一位繡娘,來福州投奔她表舅的,可是她表舅那個人,好賭成性,在外面欠了錢,竟然拿秀蓮抵債!秀蓮被賣到窯子里,她無數次想逃跑,那幫人就打她,打得重了就斷了條腿,后來秀蓮聽那幫人說什么有殘疾了就不好再賣錢了,她也是個狠的,直接拿針刺瞎了自己的眼睛,那幫人見她這樣,賺不了錢還要吃白飯,于是就把她扔了,后來林家小子可憐她把她帶了回來,后來生出感情來,兩人就成了親。”

  “那他們感情應該很好吧。”

  “哎!那是以前!”一個婦人擠了過來,“我跟你說,以前秀蓮雖然瘸了腿,也瞎了一只眼,可是長得漂亮啊!還有一手好繡工,雖然比不得以前,卻也是能掙些錢的,可是男人嘛,哪個不好色,這秀蓮年老色衰后林迢這心思可就活泛了,和那個錢寡婦不清不楚的,估計是搞到一起啦!”

  “但我看他身上還帶著他妻子修的荷包,而且十分看重的樣子,怎么會?”

  “那誰知道去,沒準是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唄?男人不都這樣嗎?”說完似乎是想起面前這個也是她口中的男人,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趕緊走了。

  竹桑倒是沒覺得有什么,畢竟他也不是個“真男人”。

  那接下來就去那個錢寡婦的家中問一問。

  結果去了哪兒,卻發現錢寡婦不見了,問了鄰居,只說她從一個月前就不見人影了,但她之前說自己要去長安過好日子了,可能是已經走了吧。

  去長安?

  難不成林迢等的人就是她?

  線索在這里重新連上了,但顯然林迢沒有等到人,那么極大可能有兩種情況,第一,錢寡婦路上給耽擱了,晚到了幾日,第二,她死了,這死的原因就有好幾種了,可能是路上遇到了山匪,可能是被黑心的船夫扔下了船,也可能,她根本沒來得及離開福州,就被人殺害了。

  竹桑越是想,就越覺得最后一種可能性最大,那兇手嫌疑最大的,就是此時還在傷心的秀蓮,但也未必,畢竟如果錢寡婦可以勾搭林迢,那也可以勾搭其他男人,而且在鄰居的口中似乎對她的評價也不是很正面。

  錢寡婦的屋中很干凈,衣物還有值錢的東西都不見了,倒是符合她那個去長安的說法,但是竹桑卻在床角的木料縫隙中,發現了一點已經干涸變黑的血跡,看來確實…

  回到秀蓮那里,她還是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竹桑直接發問,“你知道林迢和錢寡婦的事情嗎?”

  秀蓮捂著臉搖搖頭,“我不知道…”

  “你撒謊,如果你真的不知道,在聽到我的話的時候,應該首先感到疑惑,可你沒有,說明你一早就知道了…讓我猜猜,荷包里的毒粉是你放的,對吧。”

  原本還在掩面而泣的女人瞬間停住了,她慢慢地放下手臂,居然笑了起來,跟在竹桑身后進來的江煜只覺得一陣毛骨悚然。

  秀蓮起身,坐到簡陋的梳妝臺前,看著鏡中的自己,慢慢擦去了臉上的淚水。

  “他以前說過的,一輩子只會愛我一個人,即使我瞎了眼睛,即使我是個殘廢他也會照顧我一輩子,可是他騙我,那天我看見了,他進了那個賤人的屋子…我知道他最愛花生米下酒,每天都得來一頓,于是我就把毒粉下在菜里,可是后來我聽到他說要帶那個賤人去長安,而且永遠不會再回來了,他回來卻跟我說他長安有個親戚給他尋了個好差事,等他安定下來就接我過去,”秀蓮一邊說,一邊為自己梳頭,拿出抽屜里許久未用的香粉和胭脂,慢慢地上妝,“我在他的荷包里灑了毒粉,我太清楚他的習慣了,他絕對會死的,他走之后,我去找了那個賤人,她居然還敢跟我炫耀…她怎么敢跟我炫耀!”

秀蓮的臉一下子變得猙獰起來,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甚至帶上了一點笑意,“所以我殺了她,然后把她的尸體埋了起來,我不會  請記住本書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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