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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洗冤錄(六)

  “此事事關一起兇殺案,本官只是想知道蝶蕊的老家在哪兒,并沒有別的意思,還請老板娘再仔細想想。”

  陳三娘是做生意的,明里是客棧,暗里是人牙子,只要是生意都有賬本,自然有記錄,但即便事關一條人命,陳三娘也并不愿意把自己暗里的生意擺上臺面來。

  “哎喲,馮大人這是說的哪里話,這人啊,我是真不認識,馮大人也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有這個功夫,不如再去找找別人。”

  說完她便往里走,馮遠見此,知道講道理是沒用的了,沖一直跟在身后的王虎一招手,“來福客棧老板娘陳三娘買賣人口,把她給我抓起來!”

  先禮后兵,給你機會你不要,那就別怪人家動武了。

  陳三娘到了縣衙,被下了大獄的陳三娘才開始害怕,她是同一些富商貴人交好,但并不代表那些人會保她,馮遠也沒再來問她蝶蕊的事,因為他已經從陳三娘的臥房里搜出了賬本。

  上面寫著蝶蕊是九年前,一對農家夫婦賣給陳三娘的,她的老家在蘇州。

  馮遠先是查了一遍縣中老家蘇州的男子,案發后離開的,結果還真查到了一個,是個藥房的小伙計,今年剛滿二十,他說家中母親病重,想要回去看望,掌柜就放了他回去。

  這就好辦了,馮遠讓人一路追查到了蘇州。

  派出去的人還沒有回來,就有人發現了小伙計的尸體,就在城外破廟中,那個破廟漏雨又漏風,行人歇腳也不會選那兒,再加上尸體被茅草覆蓋住了,若不是昨日夜里刮大風,又正巧有個客商在破廟中歇腳,沒準等尸體都臭了,也不會有人發現。

  因為沒有失蹤人口,馮遠的直覺讓他去找了藥房掌柜來辨認尸體,結果居然真的是那個小伙計。

  他們認為的“兇手”如今被人殺害了,而且依照仵作驗尸的結果,他和蝶蕊被害,很有可能就是前后腳,至于誰先誰后那就不一定了。

  蝶蕊的尸體,腹部被人捅了好幾刀,小伙計確實一刀扎在心口上,直接斃命。

  原本馮遠推斷蝶蕊的傷口是因為兇手的不清醒和生疏,極有可能是兇手本來只想謀財,但蝶蕊反抗之后,對方憤怒之下動了手,但“兇手”如今就躺在蝶蕊的身邊。

  馮遠只能推翻之前的假設。

  有人恨蝶蕊,這個恨可能跟小伙計有關,所以如此多的傷口是為了泄憤,最有可能的就是情殺。

  匕首的刀柄上有一個血掌印,看大小,應該是個女子的手。

  真相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畢竟知道蝶蕊私奔的事情,如今算來,可能就只有沫兒一個人了。

  于是馮遠就帶人到了郡主府,跟門口的家丁說了來意,兩個家丁對視一眼,其中一個說了句“稍等”便跑了進去,過了約莫有一刻鐘的時間,里面傳來了女子的尖叫聲,然后剛剛那個家丁就綁著沫兒出來了,他毫不憐香惜玉地把沫兒往地上一扔,“馮大人,郡主說了,查清真相后,必不顧忌她。”

  “多謝郡主。”

  馮遠不愿用酷刑,但沫兒明明言語間處處都是紕漏,可卻嘴硬得很,馮遠無奈,只能讓人將她拖下去打,結果沒打兩下,沫兒就什么都招了。

  事情的起源在兩個月前。

  因為沫兒和蝶蕊是同一批被送到這里來的,所以兩人的關系就比旁人親近一些,郡主仁慈,準許下人每月可以有兩人休息,至于那兩天,可以自己去和管家說,這日兩人得了假,便約著去街上逛逛,然后兩人同時認識了藥鋪的小伙計。

  兩人又同時動了心。

  可蝶蕊跟他是同鄉,甚至兩人幼年時還見過,相談甚歡,眼看兩人就走到了一起,蝶蕊求她保密,沫兒心中嫉恨,嘴上答應著,心里卻暗自醞釀著自己的計劃。

  她攛掇著蝶蕊和小伙計私奔,兩人本就情投意合,只是小伙計不愿意,于是沫兒就說自己幫蝶蕊去勸勸他,這所謂的勸,便是找了人假傳消息,說小伙計的母親病重,讓他趕緊回鄉去,小伙計立馬收拾了包袱連夜趕路要走。

  而蝶蕊那邊,沫兒自然說的是,小伙計同意了與她私奔,兩人回老家去,于是蝶蕊也趁著夜色出發了,沫兒就在身后悄悄跟著她,兩人在城門下鑰之前,出了城。

  出城沒多久,沫兒就追上蝶蕊,殘忍的將她殺害后拋尸河中,然后在河邊洗掉了手上的血跡,一路追著小伙計去,但是因為小伙計向掌柜請辭費了點時間,緊趕慢趕才卡著點出了城,,倒是比兩人還慢一步,等沫兒處理完尸體的時候,回到官道上就看見了她。

  兩人都很意外,沫兒假意糊弄了幾句,就說她也要回鄉,兩人順路不如一起走一段,小伙計心善就答應了,但是到了破廟歇腳的時候,小伙計借著蠟燭的光亮,看到了沫兒裙角的血跡,因為是意外沾上的,又在身后,所以她也沒發現。

  小伙計心中疑惑,追問之下,發現了她許多自相矛盾的地方,最后沫兒被問得心頭火起,干脆說出了真相,小伙計大驚,就想要殺了她為蝶蕊報仇,可沫兒早有準備,直接一刀扎進他的胸口,然后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匆匆掩蓋了尸體,然后在早上回到了郡主府。

  堂上眾人聽得都是倒吸一口涼氣,誰能想到這么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竟是殺害兩條人命的兇手,馮遠想起了郡主前不久說過的那句“知人知面不知心”,“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來人,把她關押起來,秋后問斬。”

  “是。”

  沫兒就這樣被帶了下去,全程都沒有對自己的罪行有哪怕一丁點的愧疚之心。

  畢竟是郡主府的丫鬟,事情了結之后,馮遠還是將結果告知了長寧郡主,后者聽完,卻是沒有絲毫反應,只是說了句,“情之一字,最是害人。”

  似乎是有些不太合適的話,但卻是再貼切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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