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登記的人打量了一下玄澈,皺了皺眉頭似乎想說些什么,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記了名字,把木牌遞給了他,“以后你就是降妖師了,但是你得記得,即使是降妖師,也不能隨意除妖,畢竟長安能維持多年的和平,是要努力維持的。”
竹桑有些不明所以,“我登記的時候,你怎么沒這么細心囑咐?”
“你這朋友…身上戾氣有些重。”
竹桑回頭看了玄澈一眼,“嗯…確實是有點重…放心我會看著他啦。”
“那就交給你了。”
竹桑本打算帶著玄澈先熟悉一下長安的風土人情,但是沒想到他直接接一個委托就干活去了,還謝絕了竹桑的幫助。
竹桑表示自己很迷惑,自己難道就是個工具人嗎?用完就扔?
但想歸想,她也不是沒有自己的事情可以做,索性就不去想了,回了自己的小宅子。
長安雖說是人與妖共存的地方,但是妖平時以人形出現,人類無法分辨,而妖其實也少有好殺之徒,和平相處是眾望所歸,據說每當佳節的晚上,在長安境內便會出現妖市的入口,人類也能進入。
八月十五這天,妖市出了亂子,據說是有一個黑衣人闖進妖市,挖走了數十個妖怪的內丹逃之夭夭。
古來便有邪術,可依靠吞食妖丹增長修為,人和妖都可用此法,有圍觀的人說那人身上妖氣甚重,應該是妖,可也有人說用此邪術增長修為,即使是人類也會沾上妖氣。
維護人妖兩界和平,是降妖司的職責所在,所以這一次降妖司出動了大半降妖師調查此事,竹桑有幸也是其中一員。
和幾個同僚一起用傳送符進入妖市,竹桑一眼就看到了案發現場,和那幾只妖的尸體,因為失去內丹,此時都以變回了原形,尸體上沒有什么可用的線索,妖市妖氣混雜,也根本無法辨認兇手殘留下的妖氣究竟是哪一種,于是大家商議分開調查,看看有沒有目擊者能提供有效的證詞。
竹桑先后問了數十只妖,不是沒看清,就是嚇傻了,一圈問下來,一無所獲,正當幾人愁眉不展的時候,有妖傳話來,說是妖市之主要見他們。
妖市之主的真容,見過的好像就只有降妖司第一任的掌司大人,他們這些人哪一個都沒有這樣的殊榮,如今聽說他要見自己,大家隱隱的都有些激動。
竹桑這個時候就覺得自己好像淡定的有些過頭了,沒有興奮,也沒有緊張,就好像是要去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一般,她直覺覺得自己失去的那些記憶里肯定有什么秘密,但是可惜的是她什么都想不起來。
一行人進入了一個宮殿之中,該說不說,這裝修一點沒有金碧輝煌的感覺,反倒是一股…嗯…陰沉沉的味道,給人的感覺很是壓抑。
幾人來到正殿,本以為能見到傳說中的妖市之主沒想到還隔著一道屏風。
資歷最深的千峰率先行禮,“降妖司千峰見過妖市之主,不知此次喚我等來…可是為了中秋佳節妖市所發生的之事?”
“自然。”屏風之后傳出一個有些陰柔的男聲,“那人在妖市大開殺戒,絲毫沒把本座放在眼里,實在是該死…你們盡快查明真相,本座定然有賞!”
“請大人放心,此乃我降妖司的本職所在。”
“那就好…”在一陣沉默之后,那男聲帶著幾分疑惑地“嗯”了一聲,“人群后面那個…金瞳的小丫頭,你上來。”
這描述,除了竹桑也沒有第二個了,她看了千峰一眼,征求一下他的意見,畢竟他到底還是比較有資歷一些,竹桑可不想因為什么不當的言行舉止引發兩族的戰爭,見千峰點頭,竹桑這才放心的走到了屏風后面。
妖市之主的人形是個極為俊美的男子,銀發赤瞳,此刻正斜倚在貴妃榻上,旁邊跪著兩個小侍女服侍他,男子沖竹桑一招手,“過來。”
竹桑走上前去,在離他還有三步的距離停了下來,男子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她,“嘖嘖嘖…真是奇了…你不是人類,卻也并非妖族…你是降妖師?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世?”
“在下竹桑,父母是冕云鎮人士,幼年時得一前輩點化,這才成為了降妖師…”說到這兒,竹桑頓了一下,又繼續說,“但這些都是我的父母告訴我的,實際上今年開春,在下因為一些不明原因失去了記憶,過去,身世,并不能確定。”
男子笑了起來,“有趣…本座名喚重元,你若是將來恢復了記憶,想起了自己的身世,記得來告訴本座,本座對你很有興趣。”
“呃…”為什么有一種被盯上了的感覺?“重元大人客氣了…”
重元從腰間解下一塊玉牌向竹桑扔來,竹桑趕緊伸手接住,定睛一瞧,那是一塊雕著彼岸花的白玉牌。
“要是調查受阻,就出示這塊令牌,妖市之中,無人敢攔你,行了,你們都走吧!”
“是…在下告退…”
一出宮殿,竹桑就被團團圍住。
“行啊你,你到底是什么身份,那妖市之主居然單獨見你?”
“就是啊,你們聊了什么?”
竹桑愣了一下,他們剛剛…都沒聽見嗎?看幾人的表情又不像是說謊,興許是重元用了什么結界之類的將聲音隔絕了吧…
“沒什么?大人就是問我家住哪里?說我長得和他的一位故人很像,如果不是轉世,就應當是那位故人的后人了,但你們也知道的嘛,我之前失憶了,所以也說不清楚,大人似乎是有些遺憾的樣子,就放我出來了。”
“真好啊…我也想被單獨召見…”
“你想得美你!”
“我就想想嘛!想也不行嗎?!”
幾人插科打諢了幾句,大家又分頭去調查,竹桑看了看剛剛被自己藏在袖子里的令牌,決定找個有點兒門路的妖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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