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若海找了個邪門的老道,驅使小鬼來吸取老爺子的生氣。
管天兒覺得這種事情還是交給警察叔叔來解決的好,所以只給了李若梅一張符紙,讓她悄悄地放到老爺子枕頭下面,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回了寢室,管天兒就洗洗睡了,另外三個人還在熬夜修仙呢。
管天兒做夢了,其實她也不太確定這是不是夢。
她看到了一個人,也未必是人,金瞳銀發,長發垂落在地面,與星海融為一體,管天兒看不清她的長相,不是因為距離,只是對方的臉像是隱藏在一層薄薄的霧中,隱隱約約的,看不真切,但管天兒的潛意識覺得,她一定是長得極美的。
那人面前有一張石桌,石桌上擺著棋盤,還有下了一半的棋局,那人手中拿著一枚白棋,看向了管天兒。
“你來了?過來坐吧。”
那是個很年輕的聲音,感覺和自己也差不多,管天兒這么想著,走到了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那人很自然的把黑棋盒推到她的面前,“該你了。”
管天兒其實沒怎么認真學過圍棋,但是也跟她老爹學了點皮毛,略微思索了一陣,落下一子。
那人也跟著落了一子,然后開了口,“你知道嗎?無論是在東方還是在西方的神話傳說中,人類都是最接近于神的造物,是神仿照自己的模樣創造出來的。”
“神明也有缺點,所以沒有人能做到十全十美,所以人有惡念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只不過有些人的良心,他所學到東西讓他做不出那樣的壞事。”
管天兒終究棋藝不精,輸得挺慘,那人一抬手,棋盤就不見了,然后管天兒的手就被拉起來了,“其他人都是批量生產的,只有你是我創造的,天道之所鐘,放心大膽的去做,你什么都不需要擔心。”
管天兒一愣,夢就醒了,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灑在桌子上,管天兒捏了捏眉心,“是夢嗎…”
可再一回頭,就發現在她的枕頭旁邊,多了一枚純白的棋子,管天兒伸手把棋子拿起來,有一股微微的暖意從棋子傳來。
不是夢,是神明的指示嗎?讓她去把李家的事情徹底解決?
多思無益,管天兒干脆直接給李若梅打去了電話,讓她到醫院等自己,把李若海也帶上,如果條件允許,再找幾個說話比較有分量的長輩,然后管天兒打了個車先去了另一個地方。
等她辦完事,到了醫院,就已經是將近中午的時候了。
除了李家兄妹,還有幾個老頭,看那樣子是老爺子的兄弟。
見管天兒進來,李若梅可算是放下了心,剛想問天師我們怎么做,就見管天兒從后面拽出一個人來。
這人看著有五十來歲,頭發花白,只是看上去頗有些狼狽,且不說他鼻青臉腫的,就說他那被燒了一半的胡子,破破爛爛的道袍,感覺像是被人打了一頓似的。
李若梅有些猶疑地看向管天兒,那意思就是問,這人是您打的?
管天兒笑了笑,算是默認,她一推那老道,“說說吧,盡干這有損陰德的事兒,虧你也是道家弟子。”
老道被打了個半死,也知道自己不是管天兒的對手,就把李若海是如何找到自己,讓他幫忙除掉老爺子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說了,老道生怕他們不信,還把李若海給他的銀行卡也拿了出來,“這就是他給我的,他說里面有一千萬,我、我可一分錢沒動啊,全在這兒了!”
老道說完,把卡扔到一旁的桌子上,拔腿就跑。
要說這老道看著也是有幾分本事的,怎么就跟耗子見了貓似的,膽兒都嚇破了呢?也是他自己走錯了路,當初這老道本也是正經拜師,學的降妖捉怪的本事的,可是他自己急于求成,學了這有損陰德的法術,而管天兒是天師,邪不壓正并不是指正義必將戰勝邪惡,而是黑暗對于光明是有畏懼之心的。
簡而言之,這老道就是遇見克星了。
之后的事情就只能交給警察了,不過李若海有動機,有行為,也險些成功了,可這些警方可沒辦法寫到結案報告中去,怎么寫,兇手找了個道士要用法術謀殺被害人?這是破案,又不是寫小說,傳出去他們在警界還怎么混?
于是最后只能用雇兇殺人四個字一筆帶過,倒也不算歪曲事實。
之后管天兒又花了點時間治好了老爺子,只是再好的補藥也沒辦法讓老爺子恢復原本強健的體魄了,折壽是肯定了的。
李若梅很是難過,哭得眼睛都腫了,也難怪,短短幾個月之間,丈夫和父親都出了事,想害她父親的還是她的親哥哥,換了誰也接受不了。
好在她還算清醒,知道不是難過的時候,開始專心跟著老爺子學習經商,畢竟之后她就是唯一的繼承人了。
李若梅的事情了了,管天兒就又閑下來了,這一閑,就閑到了冬天,期末考試還差最后一門古代史,考完了就可以回家過年了。
不過走之前,林淼淼提出大家要一起吃頓飯,幾人也就同意了。
考試當天就已經是臘月二十八了,所以小飯館大多關了門,街道上倒是顯出有點冷清了,四個人其實誰也沒有特別餓,就溜溜達達的往前走,路過一個路燈的時候,一團黑影突然從路邊的冬青里竄了出來,幾個女生嚇了一跳,徐筱悠更是嚇得直接躲到林淼淼身后去了。
管天兒膽子倒是大些,畢竟就她最清楚這竄出來的不是鬼,她定睛一瞧,是只巴掌大的小黑貓,因為剛剛下過一場雪,路面結了冰,小黑貓竄出去,腳底打滑,就摔了個四腳朝天,這會兒也不知道是凍得,還是摔暈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
說不定等會兒會有車來,管天兒也沒多想,走到馬路上,捏著小黑貓的后頸皮,把它提起來揣進了懷里,似乎是感受到了溫暖,它還不停地往管天兒懷里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