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澈帶著女子來到了冕云鎮,剛到村口一個老婦人見到女子就一臉焦急的跑了過來,“哎呀桑桑,你去哪兒了!你知不知道你娘有多著急啊!”
“桑桑?”女子反應了一會兒,“這是我的名字?”那小青又是誰…
老婦人有些疑惑,“啊?”隨即看向玄澈,“這位小師父是?”
“阿彌陀佛…小僧玄澈,在河邊撿到這位昏迷的施主,她說她失憶了,小僧便帶她來鎮中看看有沒有認識她的人。”
“失憶了?”老婦人有些驚訝,但驚訝之中還藏了一絲暗喜,“我先帶你們去老竹家,走走走…”
女子名字叫竹桑,是冕云鎮竹家獨女。
這是那個老婦人所透露的消息。
“那…那我為什么會暈倒在河邊呢?”竹桑有些不解。
“這個嘛…”老婦人有些吞吞吐吐的,似乎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咱們去你家,讓你爹娘告訴你。”
“哦…”
竹家還掛著紅綢,看樣子是要辦喜事,竹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紅衣,難不成是自己要嫁人了?
“老竹!梅姐!桑桑回來啦!”
屋內立刻就跑出了一對中年夫婦,婦人直接將竹桑抱在了懷里,“桑桑啊,你可算是回來了,娘再也不逼你嫁人了,你不愿意嫁咱就不嫁,可別再嚇娘了啊!”
身后的男人也抹了把淚,“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竹桑不太喜歡被人抱著,所以就伸手推了一下,婦人趕緊松開她,還以為自己又惹女兒不高興了,“是娘不好,你別生娘的氣了…”
“不是…你們…”竹桑有些為難,只能求助似的看向一旁的玄澈,“小師父…”
玄澈會意,“阿彌陀佛,兩位施主稍安勿躁,女施主并非在生你們的氣,她只是失去了記憶,什么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婦人看看女兒,果真一臉茫然的樣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就哭了起來,“哎呦,造孽啊…都怪我,要不是我逼著你嫁人,你也不會跑出去,哪里又會出這樣的事兒啊——”
男人將她扶起來,“娘子你別傷心了,好在現在桑桑沒出什么大事兒,失憶而已,一定會恢復的。”
“嗯…”
竹桑看著兩個人,她能確認這就是她的父母,因為雖然沒有記憶,但血緣帶來的親近感是騙不了人的,想了想,也是為了兩位寬心,“爹…娘…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啊?”
婦人止住了哭,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
竹桑出生時天生異象,一道金光從天上落到了房中,她是伴著那道金光一起出生的,一位老道長路過,說她是修煉的好苗子,想要收她為徒,但這是他們的的一個孩子,夫妻二人自然不會答應,那道長也沒強求,只留了本除妖的秘籍,他說天命不可違,這孩子遲早是要走上這條路的,他就將這秘籍留下,讓竹桑自學。
隨著竹桑一天天長大,夫妻二人看她沉迷法術,尋常人家的女子這個年紀早就嫁人了,她卻致力于當這天下第一的降妖師,夫妻兩人一合計,總不能真讓她日后做個降妖師,所以就背著竹桑給她尋了一門親事,一直到成親當天竹桑才知道此事,被喜娘強拉著換上喜服,卻悄悄將畫眉的青黛藏了起來,喜娘只能出去再拿一塊,她就趁著這會兒功夫跑了出去。
竹桑聽完說不上什么感覺,現在的她對做降妖師沒什么熱切的期望,但要是讓她嫁人,那也是堅決反對的,所以這個故事應該是真的。
婦人擦了擦眼淚,拉起竹桑的手,“桑桑,我和你爹也想好了,你要是真想做除妖師,我們也不反對了,只要你開心就好…但你要答應為娘,要保護好自己,看到那些厲害的妖怪就躲一躲…”
婦人絮絮叨叨的說了許久,似乎是打算讓她出去遠行了,竹桑心說,我沒說要走啊?她她是有一種感覺,她不會一輩子留在這個小鎮里。
竹桑和父母又在一起待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她帶著那本道長留下的秘籍和一小袋盤纏上路了。
她要去長安,去降妖司。
行至鎮口,她突然聽到旁邊的小樹林中,傳來一陣巨響,像是樹木折斷的聲音,竹桑猶豫片刻,還是循著聲音找了過去,哪知越往里走,林間霧氣越重,伴隨著耳邊窸窸窣窣的聲音,竹桑自己都震驚于自己的鎮定,不是強裝鎮定,就好像潛意識里覺得任何危險都不足為懼。
走了不知道多久,竹桑眼前出現了兩個朦朧的身影,其中一個像是女子,另一個,竹桑怎么看怎么像是玄澈,“小師父?”
沒有回音。
竹桑想了想,興許是自己聲音太小,于是便繼續往前走,沒走多遠,就聽見一個女子的聲音,“小和尚,事情都過去這么多年了,你又何必窮追不舍,我看你細皮嫩肉的,不好意思以大欺小,你可別得寸進尺!”
“妖怪!你殺我父母,我如何能饒你!今日就算是豁出命去,我也要與你同歸于盡!”
緊接著就是一陣響動,雙方打的是不可開交,竹桑有種不好的預感,她今日若是不能救下玄澈,只怕日后會后悔,在她這么想的同時,她的周身已經聚起了火焰,霧氣在高溫之下逐漸消散,露出了不遠處的纏斗在一起的兩個人,確切來說是一人一妖。
那妖看起來頗有余裕的樣子,完全就是逗小孩玩的態度,反觀玄澈,身上都是血口子,素色的僧袍也破破爛爛的了。
戰斗的本能似乎是刻在靈魂里的,竹桑甚至都不用刻意去想,心念一動,掌心聚起雷電向蛇妖打去,蛇妖沒注意她的偷襲,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躲不過了,她挨了一掌,便對竹桑的實力有了個大致估算,這個人,她打不過,她趴在地上吐了口血,瞬間便化為一股黑煙消失了。
蛇妖逃走了,玄剎終于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