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兩人一起去了供銷社,買了不少布料和點心回來。
江暖正跟著鄰居嬸子學裁剪,村里人有懷孕不能動剪刀的說法,但江暖不在意,她目前沒什么娛樂活動,干脆就當做學手藝了。
她會基礎繪畫,也由于工作關系接觸過設計師,大概是知道比例和布料的知識。
她畫出的了簡單的服裝設計圖,比現在身上穿的更加精細合理點。
雖然看著沒什么大區別,但是穿在身上就顯出來了。
鄰居嫂子不住的稱贊她心靈手巧,不愧是大城市里出來的,人就是靈秀,才學幾天啊,比他們這些熟手做的穿上都精神。
江暖但笑不語,要說這個感覺吧,后世那叫設計感。
縫紉機是沒有的,用手縫江暖的技術不過關,所以就成了江暖負責畫圖和裁剪,隔壁張嫂子負責縫制。
江暖也不讓她白干,每天雞下的蛋給她拿兩個,能給她家小孩子燉個雞蛋羹。
張嫂子巴不得每天跟江暖一塊做活呢,她肚子挺得老大,下地彎不下去腰,腳腫的跟饅頭似的,沒有法子才在家歇著,自打有了這個好活計,心里壓力也少了點兒。
江暖有點累了,喝口水,看了眼日頭。
“快下工啦。”
張嫂子立刻心領神會,她可是知道著小兩口有多膩乎,別人不知道,她可是親眼見了的。
對于沈硯疼媳婦兒的程度,那真是開了眼,江暖喝的水吃的點心,大到穿衣小到掃院子,沈硯能做的就絕不讓江暖動一下手。
張嫂子不是話多的人,雖然心里也羨慕,但是人家江知青是城里人,長得又好還有學問,從來都是和和氣氣的,遇到她家狗蛋還會給點心吃,這樣的人,別說沈硯,就是她一個女的也想疼啊。
張嫂子收拾了剪刀尺子等工具,免得江暖碰到。
“時間差不多啦,我也該回家做飯了。”
“哎,張嫂子慢走。”
張嫂子出門就碰上了下工的沈硯,忍不住打趣他。
“沈硯啊,你可真是好福氣。”
“嫂子回去啦。”沈硯眉心一跳,臉上還是那副老實憨厚的模樣。
“哎,你可不知道,你媳婦兒呀體貼著呢,”想到江暖連男人家穿什么布料的衣裳都要講究,翻來覆去的改畫的圖,張嫂子了然,“算了我回了,以后啊誰再說你媳婦兒不會疼人,老娘就噴他!”
沈硯回到家嘴角是上揚的,江暖一眼就看見了。
“怎么啦,有好事兒?”
她拿起做好的衣服,遞給他。
“給,多余的布料給你做了一身,你先試試看,合適的話洗一水再上身。”
她真的就是多余的布料,沒想到沈硯嘴角咧的更開了,想起張嫂子說的話,心里認定了小媳婦兒心疼他,背地里默默出了力也不說,反而輕描淡寫。
“快試啊,愣著干嘛呢。”江暖被他笑的心里發毛。
她最近沒做什么啊,簡直是賢妻良母,他也每天對她越來越好了。
沈硯小心的把衣裳放回去。
“晚上吧,洗干凈了再試,一身的汗別把衣裳弄臟了。”
“哎呀,衣裳就是給人穿的,有什么可心疼的,快試試,不行再改。”
江暖懶得跟他啰嗦,小脾氣上來了。
沈硯只好去洗了手,用毛巾快速的擦了擦身上,然后當著江暖的面兒,脫下了上衣,穿上新衣裳。
合身,舒服,精神!
“挺好的,謝謝媳婦兒。”
他一口白牙在黑臉的映襯下顯得更白了,眼中也都是愉悅的笑意。
江暖滿足了,有點傲嬌的抬了抬下巴。
“就說我的手藝還是不錯吧。”
就在這時,有人拍門,沈硯就這么穿著新衣裳去開門。
“旺財叔?”
“好小子,都穿上新衣裳啦,你這個媳婦兒可是娶對了。”
旺財叔拿出東西,“給,富貴去縣城開會,知道有你媳婦的包裹和信,就給你取回來了。”
支書沈富貴去開會,自然要坐拖拉機,可以說這村里的事兒旺財叔都能得到第一手消息。
至于沈富貴為什么不親自送來,并不是他支書架子大,而是他看見了那封信的抬頭。
不是一般的家信,而是來自京城某單位的信件。
格式和他在縣城開會見到的那些公函有點像,沈富貴直覺這信燙手,不做燙手的事兒,這是他這些年支書能平平穩穩當下來最重要的原則,于是回到村就尋了個借口讓旺財叔來送。
最近知情回城的越來越多,不知道鬧出了多少事端,為了回城這些人都瘋了。
到處鉆營,只要有城里單位接收函就可以回,鄉下結了婚的撇下一家老小回去的比比皆是。
有的說先自己回去,安頓好就回來接上老婆孩子,可人一走就沒了影子,空留下多少破碎的家庭,真是造孽。
當初沈富貴也以為沈硯媳婦兒不會回來了,劇情標準的很,回去探親,再也沒了音信,太多人看沈硯的笑話,還有給他張羅著再娶的,可沈硯就是不信,最后更是找他開了介紹信一個人去首都,居然真讓他把媳婦兒帶回來了!
他松了口氣,想著這一對算是能好好過日子,還不錯,沒想到又起了波瀾…
旺財叔不識字,還以為是沈硯城里的老岳父老岳母寄東西來補貼小兩口。
拍著沈硯的肩膀替他高興,“叔也是看你長大的,不容易啊,真是不容易,以后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孩子也有了,也得到了媳婦兒娘家的認可,再加上沈硯的為人,日子再不會差的。
沈硯接過東西,“謝謝旺財叔。”
他拎著沉甸甸的東西,一手拿著信,只當是岳父岳母寄來的。
可現在人寄東西都會順便附上信,沒道理再花兩分錢。
“你把東西打開。”
江暖指揮著他,開了箱子,滿滿當當都是補品,真難為江愛民和程曉芬了。
把一家人的心給捏的這么齊,這樣補貼出嫁的閨女,兩個兒子外加一個兒媳婦居然毫無意見。
“這是信——”
沈硯話音未落,江暖也從補品中拿出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