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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論失足少女的自救(29)

  “怎么坐在門口等?”

  阿城大步邁過去,就要拿鑰匙開門。

  這種天氣,難道她從放學一直等到現在?

  江暖瑟縮了一下,舉起手邊的狗狗,“我不進去了,今天來,是有點事想要問你。”

  看她明顯的抗拒,阿城停下手邊的動作,低頭看她。

  “你說。”

  他沉聲道。

  “你不是喜歡狗狗么,那你能不能收留一下阿黃?”

  江暖小心翼翼的看他,完全沒了之前兩人相處的自在和大膽,搞得阿城心里有點不是滋味兒。

  以為他不說話是不想要,她有些慌亂的解釋。

  “阿黃很乖很乖的,他是流浪狗,腳上也受了點傷…我家沒辦法,我弟狗毛過敏,所以只能看看能不能放在你這里。”

  阿城依然沒說話,他身體歪歪斜斜的靠在墻上,自上而下的打量著江暖,連同她懷里的那只狗。

  剛剛說起這個阿黃才有點精神的小豆芽,很快就消沉了。

  她輕輕摸了摸阿黃的頭,似乎在安慰它。

  “它是看起來不漂亮,但它很可愛,也很懂事。你要不喜歡的話,那我、那我再想想其他辦法。”

  她抱著狗站起來,顯然是要去請求別人,看看能不能給這條可憐的狗找到一個新主人。

  “咳咳。”她咳嗽了兩聲,吸了吸鼻子。

  脖子也往下縮了縮,蹭著毛衣領子,似乎要汲取一點溫暖。

  “等等。”

  阿城挑眉,攔著她。

  “放我這兒倒是可以,就是你也知道,我平時沒那么多時間在家。”

  “我可以的!”她眼睛突然亮起來,“我有時間都會來照顧,遛狗,狗糧我也可以買!咳咳!真的,我可以做到!”

  她神情迫切,恨不得舉起手來保證。

  阿城將臉扭過一旁,打開門,“進去吧,整得可憐兮兮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是我丟的呢。”

  聽到這話,江暖剛要邁進家門的腳步一頓,隨后低頭看著狗狗,假裝若無其事的走了進去。

  韓立成也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怎么就順嘴說道這兒了?

  關上門,他打開空調,從衣柜里找來一件厚外套丟給她。

  “這么大人了不知道穿衣服,今天什么天氣?”

  江暖像是實在凍怕了,趕緊穿上外套,對著空調的暖風,舒服的嘆了口氣。

  阿城又給她沖了一杯感冒靈,遞給她。

  “喝了。”

  江暖皺了皺鼻子,帶著些嫌棄。

  抬眼看了看他,想說什么,又沒說出口,端起來默默的喝了。

  如果是之前,她一定會大叫著不要喝,好難聞。

  阿城腦子里突然冒出這種念頭,瞬間被他打壓下去。

  那個叫阿黃的狗狗,一直緊緊蹭著江暖的腳邊,警惕的盯著韓立成。

  “阿黃,過來。”

  阿城養過狗,親手養的,同吃同睡的那種。

  以至于狗死了以后,他一度非常傷痛,所以當有工作需要要紋身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他的狗。

  這個阿黃是個小土狗,也不知道江暖從那撿來的,并沒有聽到叫聲就跑上去賣蠢,反而一直戒備的對著這個男人,根本不聽他的。

  江暖心情突然好了那么一點,她揉著阿黃的耳朵。

  “還有,我要帶阿黃去寵物醫院,治療傷口順便再做個全身體檢,它平時扒垃圾吃,腸道肯定有蟲。”

  阿城點點頭,“嗯,然后呢?”

  江暖沖他攤開手。

  “錢。寵物醫院可貴了,我既然想著養它,就要它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才行。”

  阿城氣不打一處來,他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小豆芽有多犟。

  劃清界限后,就再也不邁進一步。

  “走吧。”他心口發悶,直接打開門要走。

  江暖有些茫然的站起身,狗子也伸長脖子盯著他。

  “走啊,去寵物醫院。以后這事兒你打個電話不就行了,何必大冷天在門口等?”

  明知道鑰匙在哪也不進來,犟到這份上也沒誰了。

  江暖搖搖頭,抱著狗跟他下了樓。

  “你忙呢,又不是時時刻刻都方便,總是這么打擾你…不好。”

  她聲音低低的,帶著些弱聲弱氣。

  但阿城就是知道她生氣了,而且一直沒好。

  她過生日那次,也的確是他太混賬,親手把人推開。

  效果收到了,很顯著。

  這不是挺好的么?

  兩人一路上都無話,直到寵物醫院,阿城負責繳費,江暖負責帶著狗狗看醫生。

  阿黃的狀況不太樂觀,他不僅僅是腿腳上的傷,內臟器官還有不同程度的損傷,在醫生包扎的時候,江暖看著阿黃眼中含著淚,卻一聲不吭的模樣,突然轉頭背對,然后走了出去。

  阿城跟了出去,發現她站在寵物醫院的巨大落地玻璃窗前,呆呆的看著外面陰沉沉的天空。

  走近,看她紅了的眼圈。

  他突然很想抽一支煙。

  若無其事的問她,“怎么了?小姑娘家家的,就是心軟,人家阿黃還沒疼的叫喚,你倒是替他疼哭了。”

  江暖搖搖頭,突然蹲下來抱著自己。

  阿城摸出一支煙,沒有點,只聞了聞。

  “我覺得阿黃很像我。”

  “我小的時候是留守兒童,我爸媽很早結婚,生了孩子就來到城市打工,我和弟弟就跟著爺爺奶奶生活。我三歲的時候就會干活了,因為沒人管我,他們只管弟弟。吃飯,自己吃,晚了就沒了,衣服自己洗,不然就一直臟著。上了小學,我能做的就更多了,有一次剛下過雨,河邊很滑,我洗弟弟衣服的時候不小心滑到了河里,水不深,但是差點淹死我,河底的石頭把我腳劃了好大一個口子,冒著血。”

  她聲音帶著些平靜,就像是緩緩流淌著的河水一般,沒有悲歡,只有涼意。

  “村里人把我拉上來,把我送回家。可是爺爺奶奶打了我一頓,說我連個衣服都洗不好,還把弟弟衣服給掉河里沖走了。沒人在意我腳上的傷口,我只好去灶膛里掏了點灰,按在傷口那,按了好久好久,總算不流血了。我才松了一口氣,當時真的生怕死掉呢。還好,我的命還是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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