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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參見百戶大人

  賓鴻樓前于瑭和嬋夏這么一鬧,飯也吃不安生了。

  好幾個朝中大臣都在這用膳,知道新帝眼前的紅人于公公來了,紛紛過來見禮,坐下來就說個沒完。

  說的都是些朝中之事,嬋夏也插不上話,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桌上那香滑的大肘子一點點變涼。

  早知道給師父出口惡氣代價是招這么一堆老頭子羅里吧嗦的說個不停,她一定換個更溫和的方式——

  比如,趁著于瑭不注意,給他來一針,或者找個沒人的地方,給他套麻袋了...

  層出不窮的手段在吃不到肘子的巨大怨念下發酵。

  然后,那肘子便憑空而降,落在了嬋夏碗里。

  談話聲戛然而止。

  這一屋子官員眼見著平日里不茍言笑話都很少的于公公,夾了一筷子肉到了他身邊姑娘的碗里。

  最讓這些人感到可怕的是,于公公還笑了。

  他竟然還會笑!!!

  “餓了吧?”

  “肚子都咕咕叫了!”嬋夏配合地摸肚子。

  左右她在這些人眼里,不過就是宦官養在身邊的小金絲雀,沒什么身份地位的民間女子,既然沒有人瞧得起她,她規矩給誰看。

  “小饞貓。”于瑾笑著斥道,這一屋子老臣更是面面相覷,這下誰都看出來了。

  這位跟在于公公身邊的女子,絕非只是心腹那么簡單,不僅能坐在于公公邊上,公公還親自夾菜給她呢。

  “讓各位見笑了,我的愛徒年紀還小正在長身體,禁不起餓。”

  這幾個老臣見狀紛紛識趣地站起來告退,等出了屋有人問。

  “趙大人,這跟在于公公身邊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這只怕是...關系匪淺啊。”

  大燕對宦官并沒有嚴格規定,許多個大太監在宮外都有府邸,娶妻納妾的也是常事。

  只是這些宦官大多都性情古怪,跟著他們的女子大多過不上好日子。

  想不到這聲名遠揚的于公公也不能免俗,這才剛有了權勢,身邊就有這么水靈的姑娘跟著了。

  眾人心照不宣地一笑。

  “不是餓了嗎?怎么不吃了?盯著我看什么”于瑾問嬋夏。

  這丫頭從人都走了后,就一副呆呆的模樣,傻乎乎地盯著他看。

  就好像他臉上長了個大肘子似的。

  “你...督主以前不這樣的。”

  督主從來不會在人前對她表現的多親近,又是夾菜又是起昵稱的,甚至直接叫她愛徒。

  從來都沒有過。

  雖然滿朝文武都知道,她就是于瑾的心腹,可他從沒有當眾表示出來過。

  “都說過很多次了,我不是他。”

  于瑾又夾了些菜放在她眼前的盤子里,心里非常不屑地補充了句,她那督主一定沒跟她同床共枕過。

  更不要提被這莽撞的丫頭踹了一下...那一下他現在回想都還疼呢。

  “怎么,不習慣?”于瑾放下筷子。

  “我沒有打算把你藏在暗處。”

  從她選擇跟他一起走上這條路后,她就不可能再跟前世那般錦衣夜行,她已經引起了燕成帝和太后的注意。

  就算是想藏,也藏不住了,不如大大方方的領出來。

  “多少有些不適應...”嬋夏說不出心底是什么樣的感受。

  于瑾哼了聲,本來想回家再跟她說的,可見著她一副渾渾噩噩的樣子,實在看不過去。

  從懷里掏出塊牌子丟給她。

  嬋夏一眼就看到廠衛的彎月梅花標了。

  “你給我這干嘛,之前不是給過我一塊通行令嗎?”

  “之前給你的只是通行令,你看仔細,這是什么。”

  嬋夏拿起來仔細看了看,竟然是廠衛理刑百戶的令牌。

  “陛下想什么呢,不是說讓你當廠衛提督嗎?弄個小小百戶的牌子干嘛,之前我查案還拿著千戶發的通行令呢。”

  于瑾挑眉:

  “你不過就查了使臣案和魏王府兩個案子,還都是查的半截,真相都沒完全說出來,期間又跟人打賭中飽私囊了不少銀子,給你個百戶都嫌多,怎么,讓我把提督的位置讓給你?”

  “我為啥只查半截你應該很清楚吧?使臣的案子不用說了,事關兩國戰事,魏王府的案子我雖然只查一半,可那2000兩的銀子我不也是為了小郡主沒收嗎?”

  少賺了2000兩,這件事對她來說打擊多大啊。

  師父不安撫也就算了,還敢斥責她,說給她個百戶都嫌多——等會,給她啥了?!

  “這百戶是我?!”嬋夏聲音驟然拔高好幾度。

  “大驚小怪,虧你動不動就說你是昔日廠衛二把手,現在給你個區區百戶,就驚訝成這樣?我提醒你一句,毛番拓現在都比你高半級,能不能升職,還要看你查案的效率,想要站得高,你也得有那個實力才是。”

  “廠衛什么時候有女人了?”

  嬋夏驚訝的是她身為女子,竟然搖身一變,成了廠衛的貼刑官,史無前例。

  廠衛女番子都很少,就算偶有案件需要女番子,也多是短期雇傭,并沒有實質身份,她這大概也算是開創了大燕先河吧?

  就算是前世,她在廠衛只手遮天,坐在督主的椅子上吃瓜都沒人敢管。

  但卻是沒有正式官職的,衣服也只能穿便服。

  現在于瑾親口承諾,她是廠衛百戶貼刑官,這不僅意味著她要有自己的官服、她可以隨意調任查案,名正言順出入任何場所,還意味著...她要有月俸了!

  嬋夏激動不已,她要是有月俸,師父就不用從他的月俸里單獨抽錢給她了,他那小破府也不用為了多她一人開支雪上加霜了!

  掰著手指頭興高采烈地算了起來。

  “百戶正六品,月俸十石,一年折算六十兩,查案有貼銀,我師父是督主,那我多報幾兩貼銀也沒人敢說,這么算下來...”

  喜笑顏開,貪財貪財了。

  于瑾暗暗嘆息,這丫頭的關注點為什么跟正常人總是不一樣呢?

  “五日后去廠衛報道,不可跋扈驕縱。”

  于瑾覺得自己此刻特別像一個嘮嘮叨叨的老父親,對著初入職場的女兒諄諄教誨。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嬋夏握著那塊象征著她從暗處走到陽光下的牌子,想象著他大筆一揮批經費的畫面,合不攏嘴。

  于瑾看著她單純的樣子,一雙黑眸似海一般深。

  他不知道把她拽到陽光下,到底是對還是錯。

  但他知道,前世的于瑾即便是把她藏在暗處,也沒能護著丫頭周全,還是讓她來到了自己身邊。

  既然藏著掖著都護不住養不好,不如反其道而行之,總不能辜負她重活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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