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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送上門的肥羊

  “你們少爺只說不讓我出門,沒說不讓我擺弄香料吧?”

  嬋夏坐在桌前,桌上攤著各式香料。

  毛番拓拿起兩株香料放在鼻尖聞了聞,就是普通的香料。

  “那您不能坐太久。”

  嬋夏揮揮手,示意他出去。

  這些都是她讓李鈺找來的。

  一刻鐘后,站在門外的毛番拓只覺得頭越來越暈,身子一栽,倒在地上。

  嬋夏扶著墻,緩慢地從屋內踱了出來。

  于瑾若知道,前世罰她背的那些防身迷香配比方子,被她用到這種地方,一定會很郁悶。

  嬋夏才管不了那么多呢。

  就是師父罰她抄書到手抽筋,她也要趕過去助他一臂之力。

  她渾身都是外傷,雖然大部分都是皮肉傷,只有右手是傷著骨頭的,但動一下渾身都疼,只能扎幾針暫時麻痹下。

  盡管如此,走起路來還是十分緩慢。

  陳四在另外一間房,嬋夏輕手輕腳的來到馬棚,正待牽匹馬出來,只覺得肩膀一沉。

  彩凝面癱地站在她身后。

  嬋夏心一驚。

  李鈺給的香料只能做迷香,她的麻醉針什么的都弄不出來,這要是被抓回去,就前功盡棄了。

  “我駕車,你不能騎馬。”彩凝拎出個包裹遞給嬋夏。

  嬋夏打開,里面竟然都是督主沒收的防身器具。

  “你...”

  “我父親生前,是長安寺的正一派道士。”彩凝面無表情強調。

  “所以夏姑娘,香油錢,你不能拿的。”

  嬋夏噗嗤一聲樂了。

  彩凝果真跟前世一樣的脾氣,冰冷的外表下蘊藏著一顆火熱的心。

  與毛躁粗心的毛番拓不同,彩凝早就猜到嬋夏要做什么,隱忍不發,只等嬋夏行動時,助她一臂之力。

  “你就不怕我師父回來罰你?”

  “我父親的冤案是少爺查破的,我彩家32口的性命都是少爺救的,他要罰就罰去吧。”

  彩凝也是個有故事的人,這段嬋夏前世倒是從沒聽過。

  只知道彩凝對于瑾十分忠心,于瑾把她分到嬋夏這,她便死心塌地跟著嬋夏。

  在某種意義上講,彩凝跟嬋夏報恩的心態都是一樣的,可能這也是倆性格南轅北轍的姑娘能一見如故的原因。

  彩凝駕車,一路趕赴兩軍交界處。

  這一路嬋夏都在用針控制自己的傷情,盡管彩凝已經把車駕得很穩了,但難免有顛簸,剛長上的傷口有的都裂開了。

  這些全都顧不上,只顧著趕路。

  臨近前線還有一段距離時,彩凝突然停車。

  “夏姑娘,前面躺著個人。”

  嬋夏把頭探出車外,就見馬路中間躺著個年輕男子,面朝下,穿著尋常百姓的衣服,不知死活。

  “下去看一下。”

  已經臨近前線,尋常百姓不可能出現在這里。

  嬋夏從馬車上挪下來,在彩凝的攙扶下來到這人的身邊。

  “還活著,沒有外傷,可能是餓暈了。”彩凝試探了下鼻息說道。

  可是當嬋夏看到這年輕男子的臉時,嬋夏大驚失色。

  這是...!

  “我留下些水和食物,咱們快點走吧。這可能是逃難過來的流民。”彩凝說道。

  “他可不是什么流民...彩凝,把人扶到車上。”嬋夏喃喃自語。

  這個讓嬋夏大吃一驚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稱病不出的四皇子周啟燁,未來的燕成帝。

  他在這個時刻出現在邊界,顯然是有所預謀的,這也符合嬋夏和于瑾對他韜光養晦的判斷。

  四皇子給外人一種與世無爭的感覺,但真正不爭的,怎么可能會悄無聲息地等到六皇子黨和太后黨鷸蚌相爭后,他來個漁翁得利?

  原來四皇子對外稱病期間,已經悄無聲息地來到邊界。

  嬋夏甚至有理由懷疑,使臣被刺事件,與四皇子或許也有關聯。

  無論如何,既然是遇到了,那就不能錯過機會,抱上這條金光閃閃的大腿,說不定能救督主。

  周啟燁在一陣晃動中醒來。

  只覺得撲鼻一陣異香,清新淡雅,安撫心中煩躁。

  睜開眼,便看到一個笑面的姑娘,一時間有些看呆。

  “我這是...死了嗎?”

  “地府里哪有我這么討喜的鬼差?”

  “公子你暈倒在路邊,我剛好路過便救了你,你脈象平穩不似染惡疾,只是有些虛弱,我已經讓人熬了些藥膳粥,公子慢用。”

  周啟燁臉一熱,有些赧然道:“我與家丁走散,在這荒郊野嶺走了一整日,體力不支...多謝姑娘搭救,敢問姑娘可是郎中?”

  宮里的美人多了去了,他府內也有不少姿色尚佳的姬妾,只是從沒見過如眼前姑娘這般香氣四溢的,渾身都散發著生機勃勃的生命力,讓人一看便心生歡喜。

  這就是天生討喜臉,也說不出她比別的佳人好看在哪兒,就是看著舒服,心曠神怡。

  “我不是郎中,我是仵作,不過請公子放心,這粥是我家姐姐熬的,沒有過我的手。”

  仵作!!!

  周啟燁心里一驚。

  大燕雖也有些女仵作,但他印象里,做這行的應該是滿身陰氣的婦人,長成這樣的俏佳人竟然是與死人打交道的,真是不可思議。

  “姑娘莫要誤會,在下并沒有嫌棄姑娘的意思,只是有些驚訝...”

  嬋夏知道他不會嫌棄仵作。

  前世他之所以器重督主,有很大程度就是因為督主善查案。

  燕成帝總要留督主去書房說話,聽督主講講各地案情,后來督主公務繁忙,便由嬋夏代替,挑著些刺激的案情講給他聽。

  但盛世哪來那么多刺激的案情可講,多數是些毫無懸念的案子,這可滿足不了燕成帝。

  嬋夏為了投其所好,專門跑到瓦舍聽人說書。

  簡單的案情經她口中說出,都能變成驚險懸疑大案,添油加醋,胡編亂造,在事實的基礎上夸大十倍,還特別喜歡卡劇情。

  憑這個無中生有的本事,從燕成帝那坑了不少賞賜。

  深受督主不齒且唾棄,說嬋夏是仵作行的恥辱。

  查案她比不上督主,但論起溜須拍馬投其所好,十個督主也比不上一個嬋夏。

  所以嬋夏一看到周啟燁,就覺得此人臉上宛若刻了倆大字:肥羊。

  許是嬋夏看周啟燁的眼神太過閃亮,給周啟燁看得一陣不安,吞吞口水道:

  “敢問姑娘怎么稱呼,這戰火連天的,你為何來此地?”

  嬋夏就等著他問這個,肥羊自己送上門了,她要是不把握機會,那就白活兩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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