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敵軍提前埋伏到這,只等著伏擊。
剛好跟嬋夏遇上了。
嬋夏只顧著刺殺宗帝,沒留意身后有人,被人家用長槍頂著腰。
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槍尖那冰涼的寒意。
“自己人!”嬋夏模仿著對方的口音,還好她多少也懂幾句番語。
關鍵時刻還真派上用場了。
“你是哪部分的?”對方聽到她的口音,略遲疑。
軍中并沒有女子,且這打扮分明是大燕百姓,但她口音聽著又不像大燕的。
“我是潛入大燕的探子。”嬋夏隨口胡說。
對方似乎正在辨別她話是真是假,槍也松了些,嬋夏趁機側身閃過對方的長槍,抬手就是一箭。
箭結結實實地打到了對方的肩頭,但人卻沒倒。
壞了,這家伙穿著盔甲啊!
“滿嘴謊言的女人!”那人被激怒,拎著槍就要刺嬋夏。
嬋夏本來就不擅武藝,發暗器還湊合,讓她跟人對打就很困難了,尤其是對方是訓練有素的戰士,用的又是長兵器。
嬋夏一個回合堅持下來都很困難。
她的劍對上人家的槍,手臂都麻了,劍直接彈出去了。
眼看著對方的長槍對準她刺了過來。
嬋夏閉眼,沒有等到預期的疼。
睜開眼,就見趙義單手握住槍柄。
“快走!”趙義喊道。
嬋夏撿起掉落的劍,扔給趙義。
趙義接過劍,與那男子對打起來。
嬋夏轉身,再去尋找宗帝,卻發現前方已經打亂了套。
敵軍與潰兵混在一起,打得難解難分。
根本找不到宗帝在哪兒。
嬋夏心急如焚。
難道,她還是來遲一步嗎?
前世,宗帝就是被敵軍擄走囚禁起來。
宗帝被俘后,肖太后在閣老王棋提議下,廢宗帝,立四王周啟燁為帝,也就是燕成帝。
成帝十分贊許督主的能力,與督主聯手改革,一路整治朝綱,這才有了后面數年的盛世太平。
但誰能想到,這個殺千刀的宗帝,被關了幾年后,又被營救了回來。
舊帝回歸,新帝又不肯退位,新舊二帝相互斗法,宗帝為了折成帝羽翼,便把目標對準了督主。
偏偏成帝身子不爭氣,染了怪疾突然暴斃,宗帝復辟稱帝,頭一件事,便是找人圍剿督主。
嬋夏就是在那一仗時,為了保護于瑾中箭身亡。
從她重生回來到現在,她沒有一刻不是想著前世的憋屈賬。
宗帝必死!
只有這個昏庸無道的狗皇帝死了,督主和她才能過上平靜的小日子。
眼下就是刺殺宗帝最好的時機,只要宗帝死了,自然不存在日后回歸一說,成帝繼位,督主才會有更大的發揮空間。
前方黃沙一片,人仰馬翻,加上天色漸晚,她根本看不清。
再往前就脫離安全地帶了,嬋夏知道自己貿然向前,很可能沒辦法全身而退。
說不定就死在這里了。
她制定計劃的時候,并沒想過自己會死,如果能活她當然愿意活著。
不過算起來,她一個人死換督主平安喜樂,換大燕盛世太平,不虧。
戰場短兵相見,打成一片。
嬋夏越靠近,越能聞到空氣中彌漫的濃郁血腥味。
尸橫遍野,戰況慘烈。
她搜尋著宗帝,也看到了大燕將士們最后的反擊。
一個士兵被戳中的心臟,仰面倒在了地上。
他的眼看著天空,似乎死不瞑目。
戰士沙場死,鐵馬金戈人未還。
這樣的事,每天都在發生。
多少好兒郎,為了守護河山,把血灑在了疆土上。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宗帝,把戰場當成兒戲,只當這是他彰顯個人英雄主義的機會,北直隸軍潰敗,很大責任都在宗帝,以及他寵信的魏晨和監軍太監。
仵作驗尸,對尸體早就司空見慣,可面對得了尸體,卻無法痛快的接受死亡。
到這樣的環境里,看到一具具死狀慘烈的將士,悲愴之情油然而生。
她改變不了戰爭。
她只能盡力斬斷一切混亂的根源。
嬋夏一路摸索,終于,她看到了宗帝。
宗帝的頭盔掉了,被幾個敵軍擄了去,正在鬼哭狼嚎地喊著救駕。
嬋夏舉箭,對著宗帝的頭打過去。
“快救朕!朕賜你金銀珠寶榮華富貴!”宗帝這會嚇破了膽子,看到沖過來一個,只顧著呼喊救命。
他做夢也想不到,御駕親征竟然會落得被敵軍俘虜的下場。
短箭撕破長空,奔著宗帝的頭打過去,距離宗帝最近的敵軍竟奮不顧身地沖了上去,以他自己的身體擋住這一箭!
“愛卿快救朕!”宗帝看倒下一個追兵,宛若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只當嬋夏是救駕來的。
嬋夏惡心個半死。
舉箭繼續打,此時敵軍弓箭手已經發現了她,幾個弓箭手亂箭齊發,瞄準嬋夏。
嬋夏排空心思,繼續瞄準,這一箭打到了宗帝的肩上,宗帝一聲慘叫。
“愛卿你打偏了,準點!小心朕滅你九族!”宗帝吱哇亂叫。
嬋夏自己的左腿也中了一箭。
聽到狗皇帝死到臨頭還在那大放厥詞,嬋夏舉箭,再次對準。
只要一下,再一下,她就能取狗皇帝性命。
“小心!”
一股巨大的沖力從嬋夏身后傳來。
趙義從身后撲了過來,抱住了嬋夏。
“小丫頭,這次是要說再見了。”趙義的嘴角留下一絲血痕。
“如果有來生,我得不到你就要毀掉你...今生欠你的,都還給你了。”
這聲音...不是趙義,是虎子!
嬋夏一驚,忙用手去摸他的背后。
虎子的背后,有好幾支箭。
那原本都該打在嬋夏身上的。
“虎子!”嬋夏沒想到虎子的人格竟然會在沒有香料催化的情況下出來。
更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會保護自己。
虎子的眼緩緩合上。
嘴角卻是掛著一抹心滿意足地微笑。
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對嬋夏叮囑:
“好好活...多救一些人,只當彌補我的過錯...夏姑娘,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嬋夏找來李家夫妻,讓受害者家屬的痛哭聲摧毀了虎子心中善與惡罪與罰。
但在最后一刻,他做了他想做的事。
他用自己的生命,保護了他曾經喜歡的女孩,哪怕這個女孩一心想送他伏法。
他總算,做對了一件事,虎子閉上眼,心滿意足地想。
嬋夏的眼里布滿了淚水,她忍著痛從包里掏出藥,想要給虎子處理傷口。
“兄弟,給我一支麻醉針。要麻醉一些疼但人保持清醒的那種。”
這聲音,是趙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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