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恩則是不滿地小聲嘀咕了一句,聲音太小,蘇錦繡也沒聽清楚。
“說什么呢?”
“沒什么,我說咱們家的艾寶可愛呢。”
蘇錦繡此時還沒有意識到自家女兒已經被好幾家給惦記上了呢。
“艾寶九歲了,以后這種場合也不能出席地太多。女孩子家,還是要注意一些的。”
“嗯,你看著安排吧。”
一家人高高興興地回城,結果到了家門口卻被人給堵了。
柳承恩冷著一張臉,“怎么回事?”
“回老爺,小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這位娘子帶著兩個孩子過來找二爺,我跟她說了二爺不在家,可是她堅持非得見到二爺不成。小的見他們身上有孝,自然不可能放他們進門的,可是這外頭人來人往的,又實在是不好讓人看了笑話,所以就做主將他們母子三人暫時安置到了后門那邊對過的一個茶棚。誰知道他們剛才又過來了。”
柳承恩瞧了一眼,這女子頭上還戴著小白花呢,身上穿的也是一身白。
兩個孩子同樣都是戴著孝。
“這位夫人,你是何人,到我柳府何事呀?”
孟夫人不認得柳承恩,可是也知道柳家只有兩位爺,她認得那位二爺,那眼前這位爺應該就是柳尚書了。
“回大人,民婦孟何氏,是來找二爺救命的。”
柳承恩挑眉,一旁的蘇錦繡則是瞪了柳七郎一眼之后開口道:“這位夫人好像不知道身帶孝是不能串門的?”
孟何氏臉色一白,她身邊的一個小娘子紅著眼睛道:“夫人恕罪,我阿娘也是一時情急,還請夫人勿怪。”
這慘白的臉色,再配上了一身孝,還真地是楚楚可憐,讓人想要將其護在身后呢。
關疏影瞇了瞇眼,這便是孟家小娘子了吧?
蘇錦繡唇角揚起一抹笑,極淺,“董姨,你帶著孩子們回去,大家也都累了,讓孩子們好好歇息。老爺,七郎,你們兩個也都回去吧,明日還要上朝呢。”
話落,就見這位孟何氏有些急切地看向了柳七郎,顯然就是沖著他來的。
“這位夫人,你有什么話,咱們到外頭找個合適的地方說。你也別說我們柳家待客不周,實在是你現在這情形,并不適合出現在我家中。縱然是我公婆沒有在這里住著,可還是我們的長輩,我們不能對長輩不敬。”
大興朝的一條不成文的講究,若是有人一身孝串門子,那就等于是在詛咒對方家中的年長者。
所以,蘇錦繡才會說出不合適來。
“夫人,民婦…”
“好了,春桃,你去前面瞧瞧可有合適的地方說話。若是沒有,咱們就去這位孟夫人的家中小座也是可以的,畢竟,人家是來請人救命的。”
“是,夫人。”
柳七郎原本還想要再說什么,可是想到了那晚夫人的話,再注意到了她眼底中的不悅,還是沒有多嘴,十分乖覺地跟著大哥進去了。
孟何氏眼見著自己的貴人就這么走了,自然是心有不甘。
可是眼下,似乎又毫無辦法。
最終,她們幾人也沒有找到能說話的地方。
關疏影見有人過來纏著自己的夫君,這心情能好得了才怪了!
“孟夫人,有話不妨直說吧。”
“我,我是來求二爺救命的。”
蘇錦繡皺眉,最是見不得這種做作的樣子。
“到底什么事?我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若不是想說,那以后也不必說了。”
蘇錦繡身上的氣勢一出來,可把孟何氏給嚇得不輕。
“不,不是的。我,我們家前天被人搶了,我和兩個孩子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我家夫君與柳二爺是同窗,所以,我是想著來請二爺幫忙的。”
關疏影瞇了眼,正要開口,卻被蘇錦繡一把給攔住了。
“孟夫人,你是婦道人家,自然也該明白避嫌二字吧?”
一句話,把孟何氏給說地臉色更白了。
孟家小姐竟然大著膽子站到了前面,“夫人何必咄咄逼人,我孟家如今遭了難,卻也絕非只會敬且偷生之輩!”
蘇錦繡垂眸給了小丫頭一個眼神,唇角微勾,“你們母女倆還真地是厲害呀!怎么著?我要是不答應借你銀子,就得背上一個欺負你們孤兒寡母的名聲?”
孟何氏的身子縮了縮,拽著女兒往后退了一步,卻是嘴硬沒肯服軟。
“若你真是這么想的,那你可真地是找錯人了。至少得出門打聽打聽,這么多年,我蘇錦繡救了多少的百姓吧!”
孟何氏頭垂地更低了。
她一個婦道人家,平時極少出門,自然不知道蘇錦繡的名聲在外頭有響亮。
以前家中有男人在,縱然是日子過地差一些,可是至少還能請得起一個粗使婆子幫著照看孩子,打掃庭院。
如今家中出了事,有柳七郎和朱敏二人接濟著,倒是給他們母子三人請了兩個婆子幫忙照顧著,連出門買菜也都是婆子去的,所以孟何氏對外界的事物,還真地是知曉不多。
“你這次找過來,就是因為家里被搶了,所以想要借些銀子?”
“是,是的。”
“既然是家里遭了惡徒,那可到官府報了案?”
“已經報了,只是衙門里的差爺也過去看了一眼,只是沒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線索,我私底下也打聽過了,這種案子估計是破不了的。”
蘇錦繡的眉梢微動了一下,“春桃,安排兩個人跟他們去一趟,看看家里缺了什么幫忙置辦一些。”
“是,夫人。”
“先看看那宅子是否安全,實在不成,就再換一處便是。”
“是,奴婢明白了。”
孟何氏的臉色不太好,走的時候,還不停地往柳府大門的方向張望著。
關疏影喝了兩口茶后則是氣笑了,“這一家子莫不是天生招賊的命?七郎,你不是剛幫著人家搬了家,這怎么就又招賊了?”
柳七郎臉色一怔,隨后有些無奈道:“我也不知道會這樣呀。不過我幫她找的宅子可是四處都打探過的,不應該再招賊人上門來呀。”
蘇錦繡笑了笑,沒說話。
柳七郎辦事,她還是信得過的。
既然是安全的地段,那么這么快又引來了禍患,就不知道是不是人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