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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7章 翻案了?

  “七郎,受賄與人情往來,還是不同的。我若是收了他們一萬兩銀子或者是一千兩銀子,這叫受賄。可若是我收了他們送的百年人參,而我自己又還了一些禮,那就叫人情往來了。”

  柳承恩的解釋,七郎自然是聽懂了。

  官場上的學問,的確是深之又深。

  這才只是有關于送禮收禮的事情了,就這么隱晦且容易出錯,若是其它的事情,只怕就更難了。

  “大哥,我突然覺得做官好難呀。”

  柳承恩看他一臉挫敗的樣子,撲哧一笑,又擺著手道:“大哥不是故意的,一時沒忍住。”

  柳七郎不滿地瞪了過去。

  柳承恩又笑了幾聲之后,這才清了清嗓子,恢復到剛剛的樣子。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七郎,我不靠他們送禮照樣可以活地很好,我不需要貪沒朝廷的銀兩,照樣可以吃好喝好。所以,這也是為什么皇上愿意用我的原因,因為他不會擔心我會貪了朝廷的銀子,也不需要擔心我會搜刮民脂民膏。”

  柳七郎的眼睛一亮,似乎是想通了。

  對呀,大哥自己就有本事賺大錢,又何需再去擔一個罵名呢?

  別的不說,只說大嫂名下的那些產業,哪一樣不能養活他們一大家子?

  便是如今的柳氏全族,都是受惠不少,有這樣的家底,皇上有什么不放心的?

  “朝堂上,寒門學子沒有靠山,向來不受重視。若是沒有門路,一個新科狀元都有可能被外放到了偏遠之地,一扔就是十數年,每三年一次的會試,出來多少進士多少一甲,皇上怎么可能個個都記得住?等到有一日皇上想起來的時候,只怕有為青年,也早已被現實給打磨地沒了戾氣,只剩下阿諛奉承了。”

  “文人風骨,往往是禁不起現實的摧殘的。我們不為生活奔波,不愁衣食,自然可以大談風骨氣節,可若是當有一日你珍愛的女子離你遠去,你眼睜睜地看著小兒病弱無治,你的自尊被人一次又一次地扔在地上碾碎,你又如何能不對那些權貴折腰彎身?”

  這話說地太犀利了。

  真像是拿了一把刀子在七郎的心口上剜呢。

  哪怕知道大哥說的是別人,可是七郎仍然是有心有余悸,眼前竟似真地有了畫面一般,讓他后背生涼。

  “大哥,那依你之言,這官場上豈非是沒有一個好官了?”

  柳承恩搖頭笑道:“七郎,那你覺得為兄是否是一個好官?”

  “當然是了!”柳七郎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很明顯,不僅僅是皇上,便是天下的百姓,也都以為柳承恩是一個好官。

  他愿意幫助百姓們吃飽穿暖,愿意給他們一份活計,愿意給他們一條生路,這難道不是好官?

  “在你看來,我或許是好官,可是在朝中某些人眼里,我便是一個惑主的奸臣。”

  柳承恩瞪眼,“這怎么可能?大哥的功績可查,誰人不服?”

  柳承恩嘆了口氣,搖頭道:“所以說,官場之道,豈是那般簡單的?你還是不懂呀!這官場上,有權利,便有了利益牽扯。在某些人眼里,我礙了他們的路,我就是惡人,就是他們除之而后快的攔路石。”

  這么一說,柳七郎明白了。

  他雖然還不曾為官,可是朝中分了幾派的勢力,大概還是清楚的。

  有忠君一派,也被人稱為保守派。

  還有諸位皇子們的派系,目前為止,就他所知,已經是有五位皇子有意奪儲了。

  而大哥一直不曾站隊,其實也就是忠君一派,算是以張閣老為首的一黨。

  不過,大哥并沒有實際地參與他們的計劃,倒更像是一位孤臣了。

  而孤臣,也是皇上最信任,最樂意用的。

  “七郎,你要記住,為官者要讓百姓老有所養,幼有所教,貧有所依,難有所助,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要讓百姓們在絕望中有個盼頭,在冤屈中得到正義;能吃飽穿暖,平安喜樂地活著,才是真正的福祉。”

  柳承恩說這話時,一臉嚴肅,而七郎的神情也跟著肅穆了起來。

  這話說來容易,可是做起來卻很難。

  特別是當他親眼看到了大哥在北安州的那些功績時,就更明白,想要讓百姓過上好日子,僅有一顆赤誠之心還遠遠不夠!

  最要緊的,還得有這樣的本事!

  就像是大哥能讓北安州的百姓們自給自足,能讓他們在貧瘠的土地上獲得讓自己裹腹的糧食,這就是真本事!

  現在的北安州所產出的藥材,那是天下聞名。

  而邊境的互市坊也是熱鬧非凡,收益不淺。

  特別是大哥在北安州規劃出來的那些宅院,還有讓百姓們分期付錢的法子等等,這都是大哥頭腦靈活,天資聰穎才能想得出來的。

  所以,除了讀圣賢書之外,還不能忽略了其它的。

  “七郎,你日后若為官,便當行事果決沉著,切記沉疴施以猛藥,亂世當用重典,對待惡人就該法不容情,對待好人便應寬厚仁慈。如此,你方能做好一任父母官。”

  “大哥教訓的是,愚弟都記下了。今日若非是與大哥一番談論,我只怕如今仍是一片茫然。大哥心系百姓,所以做事總會從百姓的利益出發,如此,方能既得了民心,又能讓朝廷安心。”

  柳承恩沒再說什么,有些事得慢慢做,有些道理也得慢慢教。

  科考舞弊案鬧大了,圣上自然震怒。

  而誰也沒想到的是,沒多久,竟是借著查這科考舞弊案,而又翻出來一樁舊案。

  正是幾年前被皇上貶到了北安州的定安侯一家。

  原來,當年二公子縱馬傷人一案乃是被人精心算計,而且當初的霉糧一案也是有人惡意陷害。

  這下子,還真地是讓不少人都瞪大了眼睛,誰能想到,都過去幾年了,這定安侯府的案子還能再翻過來了?

  唯有柳承恩眼神閃爍,暗暗思索其中的深意。

  想到了定安侯府一家人在北安州的做為,再想想后來引發的那樁大案,柳承恩可不信定安侯府被流放到了北安州是圣罰,怎么看,都像是在暗中為皇上賣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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