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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府的詩會,自然是舉辦地很盛大。
安王和王妃年輕,請來的大部分也都是以年輕人居多。
安王和請來的一些文人士子在前院吟詩作賦,而王妃則是邀請了諸多的女眷們在后花園里熱鬧著。
蘇錦繡看了一眼八角亭中彈奏的樂伎,再看著進入有序的婢子們都穿戴地很是講究,對于這位安王妃的了解,又多了一些。
安王妃與王爺成婚已有五六年了,如今只得一女,這一點在安王肖想太子之位方面,還是有些拖后腿了。
安王迄今為止只有一個嫡女,至于妾室和側妃,目前都沒有生育。
倒不是安王妃善妒,只是安王自己覺得若是沒有嫡子之前先出來了一個庶子,這很是不妥。
況且,安王自以為還年輕,他現在只是不想讓別人率先生下兒子,又不是他自己不能生。
在大興,生活中的各個角落都離不了詩,便是目不識丁的老農,偶爾也能吟上兩句才子的詩。而以文人酒局來說,每一場都是斗詩會。
對于一些世家名門來說,無論是什么樣的宴會,都當以詩作和,歡宴暢飲,行令吟詩,扶琴弄墨…
如此,方不枉費了一場宴會的籌辦。
文人們大都特別喜歡行令飲酒,今日的詩會,那就更是離不得詩了。
前面的院子里,男子們都是以作詩吟詩為主題的斗酒會,會上要求每位來客都要賦詩幾首,然后安排畫工,給每位貴客畫像,畫上還題上他們所賦詩文。
這可是大手筆!
據蘇錦繡所知,僅是這次的詩會,光是畫師就請了十余人,這其中,還有幾位是宮廷畫師。
安王府辦的這個詩會,這是想著籠絡文人墨客?
柳承恩沒來,不止是柳承恩,大部分的有實差的職官都沒有來。
這也是安王的顧慮。
皇上最厭惡的便是皇子們的拉幫結派,若是被皇上發現了哪個皇子與朝中重臣來往過密,那必然是要過問并且敲打一番的。
所以,只有這些要員們的女眷被請進了后花園。
蘇錦繡的身邊大部分時間都有人,要么是高姍姍,要么就是關疏影。
她進來半個多時辰了,也觀察地差不多了。
來的女眷,一般年紀都不太大,有六成都是未成婚的女子。
先前便聽聞這位安王妃是個極其大度的,還主動給安王納過兩房妾室,便是那位側妃,也是安王妃陪著安王一起去請示了皇后娘娘之后,才有的位分。
是真這么大度,還是另有玄機?
此時聽到了姚明馨的聲音,大意是請大家都坐到水榭這里來,大家一起玩飛花令。
“咱們女子才淺,依我看,這飛花令也有不講字序的,咱們也別這么苛刻了,王妃以為如何?”
安王妃笑地很溫婉,點點頭,“自無不可!”
姚明馨又笑道:“這樣吧,若是一句句地接,估計也沒有什么意思,大家都是讀過幾本書的,總能對上幾首來。咱們不如就吟出古詩中的花字排在哪一位,哪一位飲酒,如何?”
關疏影笑道:“這怕是不成。這兩句詩才多少字,咱們這里這么多的人呢!要不,還是多分幾組?”
姚明馨看了過來,得知這位是關先生的愛女之后,自然是不敢造次,只是笑道:“這有何難?咱們不如就分成了兩方,一方為牡丹,一方為海棠,如何?”
姚明馨的意思是在場的女眷們平均分一下組。
一組名為牡丹,一組名為海棠。
“牡丹組的人點出來的詩,自然就是按海棠組的排序來飲酒,反之則是牡丹組的人飲酒。如何?”
安王妃沒說話,只是淡淡地喝著茶,然后看著眼前的這些女子們一臉興奮地自發排序。
兩方人馬各有十四人,安王妃不參與其中,又額外請出來三位夫人做評判,如此一來,這人數倒是正好了。
一般情況下,所有參與者都飛到“花”時才令畢,酒席才可結束。
也就是說,如果有人沒有被點到,那么,這令就不能停。
因此,玩飛花令時人人都少不了被罰酒和敬酒。
飛花令雖為酒令,但它也是名副其實的“詩詞大賽”了。
一切準備就緒,便有一位夫人起身請示安王妃來出個題目。
安王妃略一思索,“如今春光正好,且今日艷陽高照,這園內亦是春意盎然,不如,就用‘春’字吧。”
“是,王妃。”
“這規矩可是定好了,若是被飛到的那一位則是必須要酒后也對上一詩,若是吟出來的這‘春’字的排序與前面的重了,那便要再罰一杯的。”
高姍姍笑道:“夫人這是生怕我們醉不了,只是不知道王妃府中備的酒可管夠?”
一席話,引得眾人一番轟笑。
安王妃嗔怪道:“倒是你嘴快了!放心吧,這酒水管夠,就怕你最后是被人抬著回去!”
安王妃出了題,接下來便是大家開始行令了。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
“好,第八位是哪位姐姐呀?”
一位挽了婦人髻的女子直接飲了一杯,然后站起來道:“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
“哈哈,這是頭一位呀!”
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其實也就是她們這些女眷會這樣玩兒,而男子們大多都是臨場作詩,那才叫真才情。
終于,輪也輪到蘇錦繡了。
她悶不吭聲地直接飲了一杯酒后,稍一思索便開口道:“長江春水綠堪染,蓮葉出水大如錢。”
高姍姍拍手叫了聲好,便又盯著對方那邊的人喝酒了。
也的確是有答不上來的,或者是即便想出來了詩句也是與前面的春字排序重合的,如此一來,一輪飛花令下來,已有幾人些微地有了醉意。
安王妃看著她們玩鬧,時不時地再叮囑身邊婢女幾句。
很快,有些醉意的女眷被人扶下去了后面的一座閣樓里暫作歇息。
蘇錦繡對于這樣的場合本就不是很適應,此時也只是裝作不勝酒力,喚了丫頭扶她下去。
安王府的婢女過來引路,蘇靈扶著蘇錦繡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