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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少女

  訓斥完了女兒,張夫人不好意思地對碧華賠禮道歉道:“小女無狀,貴客見諒則個。”

  “無妨。”

  “你…”

  少女被娘親罵得淚珠兒在眼眶里滾,嘴巴微微張開,朝著碧華就要說什么,卻被張夫人將她一把拉走:“你什么你?說說你還不服氣了,還不快來廚下幫你阿爹!”

  眼看張夫人把這名叫做靈兒的少女拎去了廚房之中,一副私下里要好好教訓女兒的樣子,碧華沉思了一下,唇邊露出一抹笑意,替他們把院門關好,依舊回到大廳中靜坐。

  張樵夫一家人都在廚房中忙碌,速度自然很快,大約半個時辰以后,便整治好了一桌的菜肴。

  開飯了,碧華還戴著幕籬沒揭下,張樵夫不禁有些驚訝,道:“姑娘何不摘下?吃飯不會不方便么?”

  碧華嘆了一口氣,道:“實在是有些難言之隱,不過習慣了,倒也不覺礙事。”

  叫做張靈兒的少女自菜肴上桌以來便一副臉色沉沉的模樣,這會有機會插話了,在旁邊冷嘲熱諷地道:“什么難言之隱,恐怕是因為生得太丑,沒臉見人才對吧。”

  “胡說什么!”張夫人正端著一盤菜上來,放在飯桌上,便聽到女兒又出言不遜,不悅地斥責了她一句。

  有女兒這句打岔,他們遂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

  菜上完了,整齊地擺放在正廳中一張顏色陳舊的木桌上,旁邊點起一盞松油燈,燈花嗶剝作響,升起微微嗆鼻的熏煙,但這并不妨礙晚宴賓主盡歡,張家夫婦滿臉熱情的笑容,邀請碧華嘗試自家的手藝。

  難為他們家中看著清貧,今天晚上為了招待碧華,卻整治出了一桌子豐盛的菜。

  張樵夫獵到的肥兔子被剁成小塊燉在砂鍋里,用蔥姜爆炒得噴香,在燈光的照耀下,呈現略顯晶瑩的亮紅色,皮酥肉爛。

  除了兔肉外,還有自家腌曬的臘肉,肥瘦正好,被片成薄薄的一片片,配上咸香的干腌菜,以滾燙的香油澆淋在上面,浸透入味。

  一盤大野菜炒蛋,碧綠中透著金黃,顏色鮮亮。除了菜還有一鍋湯,是用兔骨熬的,里面放了切成長條的新鮮蘿卜,端上來的時候兀自咕嘟嘟地冒著泡。

  菜是極力做得豐盛了,張樵夫家的米卻不太夠,只煮了一缽飯,專門留給碧華,他們自家人就著粗糧餅子配菜吃。

  “嘿嘿,您是城里來的貴客,您吃飯,我們用些餅子就好。”張樵夫為碧華盛了一碗飯,遞給她,解釋道。

  盛去一碗飯后,缽中看著只有半碗的量了,這是以備碧華再添飯之用。

  張樵夫一片好心,碧華也沒有推讓,接過飯碗,正要下筷。

  張靈兒見到爹爹把唯一的米飯盛給碧華,十分不服氣,怒氣沖沖地道:“憑什么她米飯,我們就得吃餅子,我也要吃飯!”

  “靈兒,你不要任性!”張樵夫亦怒道。

  “我不管,我就不吃餅!”

  張靈兒挨近身來,劈手就要來搶碧華的碗,囔囔道:“你不準吃!”

  可是卻被碧華靈活地躲了過去,張靈兒伸出的手被張夫人用筷子狠狠地敲了一記,手背上頓時浮現出兩道紅腫的痕跡來。

  張靈兒吃痛地縮回了手,捂著手背在那抽氣,眼睛里溢出了晶瑩的淚花。

  還沒等她說話,張樵夫一拍桌子,眉頭擰成一團,一雙眼睛怒瞪女兒,如有利箭射出,大聲喝道:“你不吃,就什么都不要吃,好端端的一頓飯,瞧瞧被你鬧成了什么樣子!”

  碧華亦在旁邊溫聲勸道:“靈兒姑娘,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坐下說話,非要沖撞父母呢?”

  張靈兒被爹爹兇,被娘親打,本來就很難過了,還要被碧華在旁邊添油加醋,她又氣憤又委屈,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流。

  她“啪嗒”一聲把筷子摔在桌上,聲音哽咽地道:“不吃就不吃,誰稀罕!”

  她放完狠話,一抹眼淚,轉身朝她自己的屋子跑去了。

  “這孽女,竟然還敢摔筷子!”

  張樵夫被氣得不輕,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脖子上冒出青筋,在張夫人的安撫下才緩和了些許。

  “家中就這一個女兒,小女自幼被我們嬌慣壞了,實在讓女俠見笑。”張樵夫氣息稍緩,苦笑著向碧華賠罪。

  “她年紀尚小,長大了以后自然能夠明白父母的一片苦心教誨。”碧華語重心長地道。

  “哈哈,希望如此…不管她了,我們繼續吃飯吧,被她這么一鬧,滿桌子的菜都要冷了。”

  在張家夫婦殷勤布菜下,碧華每樣菜都試了一些,果然十分美味,雖然比不得在客棧中吃過的,卻別有一番滋味。

  一碗白米飯很快見了底,碧華的動作越來越慢,漸漸地好像困了一般,趴倒在了桌子邊緣。

  張家夫婦二人對視一眼,張夫人點點頭,大著膽子過來,拍了拍碧華的肩膀,問她:“女俠?女俠你怎么了?”

  “醒醒啊…”

  任張夫人怎么呼喚,碧華都沒有半點反應。

  張樵夫舒了一口氣,道:“看來是藥效發作了。”

  “剛剛差點被靈兒壞了事,這死丫頭,一點都不知道體諒爹娘的難處,我們這也是為她好啊。”

  張夫人有些憂慮,道:“看這姑娘的裝扮,應當是個行走江湖的俠客,當家的,你那藥效果真的好么?”

  “我的藥連熊瞎子都能藥倒,何況區區一個人類,而且我把那一整包都放進去了,你不用擔心。”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你去拿捆麻繩過來,把她綁起來,就算她中途醒了,也掙脫不開。”

  張夫人依言,把藏在柴房中的麻繩取過來,按照丈夫所授法子,將碧華捆得結結實實。

  張樵夫生活在大山里,野獸打過不少,這股麻繩有兩根拇指那么粗,本來是用來綁一些大型獵物的,現在用來綁一個弱女子,綽綽有余。

  “唉…我們干的這事忒有損陰德,人家姑娘家一個人孤身在外不容易,還被我們下藥迷倒…”張夫人瞧著被五花大綁的碧華,心有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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