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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泉水

  碧華也不嫌棄巨石頂端從未經人打掃過,盡是灰塵泥土,略略一拂拭,抱著小滾滾就著石頭地面坐下休息。

  在巨石頂部大約一丈左右距離的地下,傳來泉水暗流的聲響,這些暗流匯聚成瀑布的源頭,從石頭縫隙中宣泄而下。

  碧華傾聽著嘩啦啦的水聲,休息了一陣,打算下去了。

  小滾滾本來愜意地在碧華懷里躺著,感受到她起身的動作,連忙翻了個身,從她的臂彎里掙脫,順著她的手臂爬下。

  它一直爬到離碧華只有五步遠的地方,伸出兩只小爪子不斷地刨著地面,扭頭期待地望著碧華,發出嚶嚶的叫聲。

  碧華見它這副樣子,不由有些好奇,走到它的身邊蹲下來,看它刨開的那塊地面。

  只見原本黑黢黢的巖石表面,被小滾滾的爪子把覆蓋在上面的泥土刨開,露出一角不甚明顯的白色來。

  山洞穹頂光線黯淡,巨石頂端又有泥土灰塵遮掩,如果不是小滾滾,碧華也很難發現這里有什么端倪。

  幫著小滾滾一起把這角白色越刨越大,這東西的原貌頓時彰顯于她眼前。

  那是一塊六尺見方的白玉門板,邊角方方正正,絕非天然形成。

  碧華仔細拂凈上面的灰塵,四個她也認不出的符號呈露出來,行文如蝌蚪尾蜿蜒,勾畫曲折,筆走龍蛇。

  一經見世,門板上的四個符號霎時光芒大放,雪亮的銀華耀眼生輝,滿洞生光,令人難以直視。

  不是吧?

  難道她一語成讖,這上面當真有什么寶物?

  看這寶物出世的動靜,以及透過白玉門板傳來的隱隱威壓,想想就非凡物啊。

  碧華一時無語,再次打量了一眼腳下這塊巨石,五十多丈高的塔狀巨石,在銀光的照耀下,看得清清楚楚。

  舊日的那些塔尖飛檐,在漫長的歲月中覆上了厚厚的泥土塵埃,生滿了青苔石蘚,又被瀑布水流沖刷,失去了本來的面貌,漸漸地駑鈍,只留下大致的石塔形狀。

  山洞里沒有日光照射進來,在底下觀不見全貌,只能看到上方隱隱約約的虛影,這就產生了一種身在山中,而不知山全貌的錯覺,以至于蛇妖在這住了這么久,也沒有察覺出這面巨石有什么奇特之處。

  不過這山洞之中地形如此怪異,還有不能飛行的禁制,仔細想來,確實有些不同尋常。

  蛇妖將這種不同尋常的跡象歸結于地脈的緣故,也許冥冥之中真的存在緣分之說,他緣分沒到,方才身在其中而不自知。

  早先那名大妖將蛇妖帶到此處,布置下血池大陣轉化它,說不準就是發現了這處山洞有奇異,想要留下一著后手,但不知道為什么,它沒有登頂揭開這塊白玉門板,后來也沒有再回來過。

  蛇妖在底下看到碧華站在巨石頂上,不知做了什么,突然就一陣白光大放,整個山洞都被照亮了,他心里咯噔一下,又氣又急。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這明明是他的洞府!他在這里住了這么多年,就算有什么寶物,也應該是他的才對,怎么就被一個外人搶了先!

  早知道,他再怎么樣,也要忍住不受這人類女子蠱惑,如今上了她的當,引狼入室,后悔得他幾欲吐血。

  那什么丹就算再好吃,他也絕不會輕易屈服…不,至少不應該為這區區七八顆屈服!

  他就說怎么有人用這么可笑的借口,說要進來救小白羆。她這分明就是覬覦他的寶物,早就想到了這一出吧。

  蛇妖悔不當初,氣得尾巴一頓拍打,將血譚里的水啪啪啪地拍出幾尺高的浪花來。

  想要上去,可他這龐大的身軀,又是在氣急敗壞的情緒下,一時半會怎么爬得上去!

  順著巨石表面才上去一小截,下一刻就滑了下來,啪地一聲摔在血潭中,差點閃著了他的老腰。

  且說碧華在上面,等白光散去,揭開白玉門板,瞬間有一大股泉水流激射而出,將她淋了一頭一臉。

  這股水流仿佛被囚禁在此無數歲月,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一經釋放,便迫不及待地一涌而出。

  雖然被封在玉石門板下不知多少年,泉水過了這么久,也不見絲毫渾濁,不但清涼徹骨,還帶了一絲清冽的芳香,聞之令人身心舒泰,疲憊盡消。

  最奇特的是,碧華手腳上割裂的傷口,被水流一浸潤,沒過多久就開始愈合,轉眼間連一絲疤痕都沒有剩下。

  她在經過風暴海時受的一身重傷,都有隱隱好轉的痕跡。

  碧華抹了一把臉,哪還能不知道這是好東西,抱著不浪費的勤儉心態,把儲物戒指里所有能裝東西的容器都拿出來接滿了,同時把小滾滾也放在水中,任它舒暢地在里面歡快地戲水。

  如此鋪展浪費之下,泉水還有得多,碧華趁著這機會,就著這珍稀的泉水好好地洗了把臉。

  眉眼被泉水滌凈表面的黑灰,猶如出水明珠一般靈凈光明。

  水珠在那比冰玉還要細膩的肌膚上流連,舍不得滴落下來,襯著雪樹銀花的光華,像是仙宮天女額上的水精珠串,晶瑩閃爍,玲瓏剔透。

  開始臟習慣了還不覺得如何,這會洗了個臉,碧華便渾身不自在起來,看到小滾滾在泉水里面歡快戲水的樣子,她恨不得就著這干凈的泉水也洗一個澡。

  但顧忌著蛇妖就在底下怒視著她們倆,碧華自覺廉恥心還沒隨著人設完全掉光,打消了這個念頭,只是把頭發用泉水潤濕了,打散開來清理。

  她的頭發純黑得沒有一絲雜色,光潔可鑒,濕漉漉地貼在雪白的肌膚上,好似水妖曼妙動人。

  可她神情卻溫和端方,坦坦蕩蕩,就算全身狼狽,衣服破破爛爛地貼在身上,也恍如姑射神人般凜然,有一種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仙圣感。

  泉眼涌出的水流漸漸緩了,顯現出一層薄薄的水膜。

  碧華試探著伸出手穿過水幕,沒有感受到任何排斥,于是她抱起小滾滾,從這道玉門里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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