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約莫是凌晨2點左右,秋秋正在夢鄉之中。
很突然的,房間里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起初聲音是輕輕地,聽到里面沒動靜之后,敲門的人手上的力氣逐漸變大——
秋秋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
披上外套,揉了揉眼睛,打開門,一名還算眼熟的研究員看著眼睛通紅,臉上掛著笑容,又興奮又急切,“江同學你現在有時間嗎?研究室需要你!”
都起來了,時間肯定是有的,“有的,能稍等一會兒嗎?我換一下衣服。”
“可以的可以的。”研究員這才發現秋秋只披了一件衣服,他立刻有些臉紅,完后退一步帶上門,“你穿,你穿,我在門口等你。”
三下五除二換好衣服,匆匆跟著跑去研究室。
去的路上,秋秋問他今天怎么加班加到這么晚。
研究員有點興奮,“本來平時是沒有這么晚,11點一般都是要休息的,但是今天不一樣!”
“今天快到12點的時候,慕工那邊有點新發現!”要知道,科學家的靈光一閃是不等人的。
不存在什么靈感存著,明天啟用。
這會兒思如泉涌,那這會兒是絕對不會離開試驗臺的。
所以拖著拖著,一直干到了現在,廢人是廢人,但是找到方向,有了進展!大家也是開心的。
這會兒叫秋秋過去呢,是因為睡前要的那次充能能量用完了,沒了材料,研究進行不下去,便叫秋秋過來再充一次。
明白來龍去脈,江同學自然義不容辭,推開門后,就麻溜地把所有機器全充了一遍。
慕工對于這個點把小姑娘叫來表示了十分的歉意。
“真是太抱歉了,影響了你的休息。”
“這會兒你可以回去繼續睡了,要是明天…”他剛想說晚點來,但是一想著點能量省的點用都撐不過今晚呢。
慕工一下卡殼,秋秋很自如的接了老人家的話,“我沒事,反正天天也是休息,睡得早,現在我也不困,不如我就在這里看大家做實驗吧。”
“這?”這怎么好呢。
“怎么啦,慕工擔心我會打擾你們嗎?我會很安靜的。”
“不不不,我怎么會這樣想。”秋秋從來不打擾任何人。
他嘴也不算厲害,“那就這樣了,你想待便待著!”
實驗和靈感還等著他呢!
不多講,他已經重新投入了實驗之中。
整個實驗室的研究員也進入了這種雙眼發紅,手腳麻利的雙胎。
秋秋能很輕易的發現,大家有點開心,比前幾天都要激動。
這就是要有成果之后的樣子嗎?
秋秋之前和總工還有秋刀閑聊的時候談過到這些研究員,他們大多和墨成語一樣,雖然大多都是基因混種人的后代、但并沒有遺傳父輩力量的基因,或遺傳了,但傳承的不是很好,在戰斗上并不強大。
可進化與宇宙就是如此奇妙,關掉了他們一扇門,也不吝嗇,便給他們開了一扇腦域精神力之光,使得他們比平常人更加聰明、記憶里更強,更適合從事科研工作。
所以說,他們的體力其實不算強的。
在今天之前,這些人已經連續加班了十多天,今天尤甚,通宵工作,每個人眼睛都紅了。
有人在打呵欠。
他們是困的,但困意抵擋不了發現新事物、新方向的快樂。
今夜,秋秋還為大家蓄了兩次力,6:50,研究所的補給員來派發今天的早餐營養液,天終于亮了。
慕工抬手,叫停了實驗。
疲倦仿佛一瞬間盈滿了這個小小的空間,很多人靠著墻根就坐了下來。
大家喝起了營養液,然后慕工宣布今天休息一天,晚上在實驗室開個短會,從明天開始,換方向!
秋秋呢,就放假一天。
大家歡呼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只在這場試驗里當了皮卡丘的江秋秋也仿佛融入其中,感同身受地快樂了起來。
大家去補眠了,秋秋精力還足,便沒有休息。
上午,秋刀看實驗室關了門,便去秋秋那里找了一下她,得知實驗進展,他臉上也掛起了笑容。
“有進展就好。”
“大家也有指望。”
“被輻射的士兵都等著呢。”
談起這個,又不免說到戰事問題。
現在火急火燎想把輻射治療倉弄好,也是為了戰爭儲備。
因為小分隊接連被送出去研究、搜羅證據,略有發現,再加上藍色戰甲引仇恨引得真的很‘奇怪’,墨司那邊推測,這場戰爭,絕對是人為。
在沒有找到人為因素之前,戰事可能一直都不會結束。
這次,真的要打持久戰了。
優秀的單兵數量是有限的,這些被輻射的士兵很多都是一線戰士,得想辦法把他們治好來,這可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原來里面的關聯這么多。”秋秋感覺很多事情都是一環扣一環的。
“是啊,我們都在等這里的消息。”秋刀也忍不住看向邊境的方向。
秋秋看他目露愁緒,便問:“你也想回戰場了?”
“自然。”
“那里有與我并肩的戰友,我的部下,還有將軍,我很擔心他們。”
不知道昌北有沒有事,他不在,他魯莽的要死,上將有時候掌控全局,也照料不了那么多。
想起來也是一樁事。
“我也很擔心。”
“啾啾別擔心,上將是3s級別的單兵,如果沒有比他精神力更高的蟲族,他是很難被輻射污染的。”
“而迄今為止,蟲族戰場上,還沒有比上將精神力更高的蟲族。”
盡管如此,還是擔心啊。
不知憂思能否乘著月光,到達數萬光年外的極地。
又一場戰役結束。
輪到墨司換班了,另一名上將頂上,他在巡航艦上,邊看地圖邊休息,昌北也在他身側。
“上將!你真的要讓我休息嗎?!”
“你受傷了。”墨司頭也不抬。
昌北嘟嘟囔囔,虎目圓瞪,很不服氣,“我就一點點,都是小傷!皮外傷!”
他說完,墨司抬眸,“這里是戰場,不是訓練場。你受傷了就去治療,等傷好了再回來。”
“可,可是…”可是他還沒有把污染了秋刀的蟲族干掉呢。
“聽軍令。”
“是,上將。”
“秋刀不在,你是我身邊唯一的副官,要懂點事。”說完,他嘆了一口氣,略顯疲憊。
“對不起將軍,我應該聽話一些的…”常備頓覺自己太任性了,給墨司添麻煩了。
“好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斬殺SS蟲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這么冒進,是想去陪秋刀了?”
“去醫院吧,找個治愈師看一下。”
“那上將您呢?”他記得上將也受傷了。
墨司語氣緩和了一些,“我沒有外傷,內傷不便看。”
“好了別在這里杵著了,我休息一會兒,可以自己慢慢痊愈。”
他總算出去了,墨司站起身,從儲備箱里翻出了一箱精神溫養液,看也沒看,直接開啟了瘋狂開試管模式,一連喝了六支溫養液才停了下來。
他的精神力等級太高了,讓極地這邊的治愈師看,可能要抽干兩個治愈師的精神力,還不一定能恢復。
太浪費資源了。
不如多喝一點溫養液,自己緩一會兒就緩過來了。
或者…
或者和秋秋在一起,緩緩放出精神力。
秋秋,不知道她在聯邦過的怎么樣,在研究所里的生活還好嗎?
一小時很快過去,墨司又喝了六支精神溫養液,這次,他還順便戴上了頭盔。
只是還沒有恢復完全,機器人又開始閃爍,前線求援,看一眼布置圖,那群蟲族又瘋了。
9月中旬,這是第七研究所里慕工組最瘋狂的一段日子。
這段時間他們相識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紅著眼睛不停在探索。
秋秋身處其中,聽慕工給總工述職,據說,慕工小組發現了如何將秋秋的精神力通過一定的手段和磁場,轉化為和治愈之石里相同波動的能量。
這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偉大的發現。
如果真能實現轉化,那就說明秋秋的能量讓治療倉成為了可循環的電池——
目前最大的問題就是能量的利用率比較低。
溢散太多了,轉換太少了。
最近忙的要死,翻來覆去就是在忙轉換的事情。
如何將能量最大的轉換,這是放在慕工組面前最大的難題。
聽聞秋秋只能在研究所里待兩個月——
慕工:我充電了,我起飛了。
整個小組的工作時間瞬間從早七晚十一變成了早六晚十二,而且中間不休息,所有人全體亢奮。
秋秋和秋刀在圍觀,腦子里時常會有很多疑惑:
他們不累嗎?
他們的腦子不會宕機嗎?
為什么每個人看上去很喪,但是手里的動作一點都不慢。
還有——
他們的身體,真的不會吃不消嗎?
這樣子,就是人是鐵打的,也要打爛了。
但令秋秋沒有想到的是,研究所里一聲吼!第一個倒地的并不是眼前的慕工,而是隔壁的意工。
倒地來的很突然,意工暈倒了,意工小組的人要去請研究所常駐的治愈師過來。
因為治愈師不參與研究,然后他蹭網,就居住在這里唯一有新號的信號站旁邊,距離研究室有一小段距離。
而秋秋恰好是一名精神治愈師,所以在那邊來人之前,秋秋先趕去隔壁看了一眼。
果然不出所料,勞累所致。
這樣的病情,秋秋在Q3已經處理過很多次了,就蠻輕車熟路的。
起手來一波治愈精神力,然后勾住意工的精神海,走那么一遭,很快她就消除了意工‘精神海’的疲勞。
“怎么樣!江同學!我們老師怎么樣!”
“沒事了。”江秋秋把人的手放回去,“睡一覺就可以了。”
嘈雜聲里,常駐的精神治愈師也到了,他一來,瞅見秋秋,眼睛亮了一下,再看見意工,迅速收斂了表情跑了過來。
只是治愈精神力一放,他松了口氣,“這已經看好了,講了好幾次了你你們這群老頭子老太太要好好歇息,她徒弟呢?把你老師送到房間去,好好歇一會兒就行了。”
“老是這樣老是這樣就算有精神治愈師也不成啊。”
“哦哦,這就去。”
治療結束,圍在一起的人就散了,剩下的人想了想,仍開始繼續做實驗。
那治愈師一看,嘆了口氣,眼神里充滿了敬佩。
他剛想問這里怎么多來了一個這么年輕的治愈師,隔壁又吵了起來,他頓了一下,有一個小伙子開了門,“江同學!李醫生!快來啊,慕工暈倒了!”
江秋秋:…
李醫生:…
所以說啊,透支身體,暈倒,雖遲但到。
一去隔壁,發現倒得不止一個,除了慕工,還有倆年輕小伙子倒地了。
秋秋和李醫生立刻分散治療,幾分鐘后,又有兩個人被送去了床上。
總共過來,聽說這事兒之后也是好一陣無語,然后強迫給倆小組成員都放了一次假。
搞什么啊,來做研究是可以奉獻一切不錯。
但這樣,絲毫不把自己的健康放在眼里也是夠了。
總工詢問了一下操刀治療的兩位,慕工和意工身體如何,精神海狀況怎么樣。
“這不是我上手的,我就治了倆年輕人,還行吧,雖然也在萎縮,但還是在普通人基準線之上的。”
總工把目光放在了秋秋身上。
“我這邊,意工的精神海狀態不是太好,雖然我已經治療了一下,但是長期病不是一下就可以全部痊愈的。”年齡擺在眼里,萎縮也是不可避免的。
還有就是身體疲勞,“意工和慕工的身體都在一個臨界點上,繃得太滿了,睡醒之后,兩個人可能都要沒精神。”
“小朋友,這你可就想錯了,老爺爺老太太能醒,絕對是有精神的,一口氣都能爬來實驗室。”
江秋秋:…
“這可怎么辦,總不能一直惡化下去。”總工也是頭疼。
“所以啊,我都說了調養一下調養一下。”李醫生之前作為精神治愈師提出過自己的理療方案。
讓大家每天花2個小時的時間來他這里聽曲子。
因為李醫生是一位以樂器天賦見長的精神治愈師,“聽一聽,煩惱不就散了。”
但是因為治愈天賦高,本身的樂器技藝不夠精湛,李醫生吹曲并不好聽,聽完心情煩躁,可能身體好了一點,但煩躁的精神是不利于做研究的。
而且還要聽兩個小時!
“我早說這里要換個精神治愈師的。”
“我真的不適合這里啊。”
“…在提交申請了。”但是適合的人不是還沒下來的嗎。
聽著兩人討論,秋秋想了想,插了一句嘴,她問:“總工,那我們這里有廚房嗎?”
“啊?”
“我不是還要在這里待大半個月嗎?如果這里有廚房的話,我可以負責一下療養這方面的事。”
總工這才想起,眼前這位,可是一名S級的食物系精神治愈師。
廚房這東西,沒有再建一個也不要多久啊。
只是——
“你又要在研究室里,又負責這個,會不會太忙了?”
“其實忙才是我的生活。太閑了,我反而有點不適應,做營養餐對我來說也是一種精神力日常訓練。”
對于這些研究人員,秋秋是敬佩的。
她愿意給自己敬佩的人,來上美美的一餐!
“那,那就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