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白曦帶著白曉云往研究車間去,似乎是掐著點進的車間。
白曦是兩手空空,而白曉云的手上是端著白曦的茶缸,小臉上是愉悅的笑容,今天早上姑奶奶雖然被影響了睡覺,不過胃口還不錯。
研究車間里,一早大家伙就來了,而且到了都在忙活,不過看似都在忙活,其實時不時的會把目光看向研究車間的門口。
即便不是一分鐘看一次,三五分鐘也會看個兩次。
有時候聽腳步聲,車間里的人會不約而同的望過去,但見出現的人不是白曦,便會露出遺憾的表情,移開目光,繼續心不在焉的忙活著。
如此來回幾次,當白曦出現在門口的時候,面對的就是眾人齊刷刷的滿是殷切的期盼的目光。
本來研究車間里的人這一次還以為又是哪個人呢,一看是白曦帶著白曉云來了,眼中迸發出光亮來,太好了,終于來了!
大家伙興奮打招呼:“白顧問,您來啦。”
“白顧問,早上好。”
“白顧問”
車間里的人紛紛打招呼。
白曦微笑的一一點頭:“大家早啊。”
“白顧問早。”
“大家精神頭挺好的,一看就知道睡的不錯。”說著,白曦突然打了個哈欠,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狀是自言自語的說道:“我就不行了,年紀小,正是長身體缺覺的時候。”
言下之意,我需要足夠的睡眠時間,你們可別再玩什么天還不亮就去蹲守的事情了,中午的休息時間,也不要打擾我。
白曦愿意幫忙,但她一點都不想當生產隊的驢,一旦開了口子,以后想要止住可就難了。
研究車間里的人,哪怕再不通人情世故的這會也聽出了白曦的意思,大家不由的不好意思起來。
“那是,那是,白顧問是應該多睡的。”
說起來也是他們太著急了,只是他們等了這么久,好不容易遇上能讓自己設想了許久的概念可以變成項目投入研究當中,甚至可以和割草機一樣很快成為成品,他們怎么可能不急切。
但他們也得承認,一大清早去蹲守,是挺過分的,搞研究的人可費腦子,休息要好。
“那行,現在是上班時間,我們就不多閑話了,大家就忙活起來吧。”
白曦拍拍小手,又說道:“你們就在各自的工位上忙活,我呢,晚點隨便看看,有誰有問題了,再舉手,我會馬上過去的。”
“我呢,我先去把昨天和牛技術員說的割草機的數據給搗騰一下。”
其他人一聽這話,不由的羨慕的望向牛技術員,這老牛真是走狗屎運了。
白曦也不想這么勤快的,可她既然已經把割草機畫出來了,肯定就要讓割草機能生產出來,要不然,她回了牛羅村也會被人天天上門煩死的。
想到牛羅村可以收取專利費,白曦也就不覺得是不小心把自己坑了。
不用想,白曦都知道,昨天的事情,張秋田肯定很快就收到消息了,這兩天不來電話的話,大概人就會來這里。
不過來了也好,她正好有事情可以和他談一談。
雖然是牛技術員提出的,但白曦并不打算就做白工不收專利費了,牛技術員就說了設想和對割草機的概念,數據實體化還是白曦來,她自然要把專利費劃拉到牛羅村的頭上。
剛走兩步,白曦想了想,又扭過頭來,說道:“我也不知道你們哪些著急,哪些不著急,如果你們實在著急的,又不確定設想和概念能不能行,你們可以先整理成書面報告,到時候我們一起開會討論一下哪些項目是可以著手的。”
不用問白曦都知道,就憑眼下的情況和經濟條件,只能挑選兩三個項目進行。
研究可是很耗費時間和精力,更耗費錢財的事情,她不打算什么都是她給數據和樣圖。
本來還因為今天可能請教不了白曦幾個問題而懊惱的技術員們一聽,當即就高興的連連點頭。
搞技術的,就算不是才學八斗,多少也是識字的,干別的不行,把自己的設想和概念寫出來還是可以的。
白曦帶著白曉云進了研究車間的小辦公室,關上門,她也不畫圖,而是翹著腳這里看看,哪里瞧瞧,然后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本書,隨意的看起來。
白曉云看到這一幕,笑了笑,也不吱聲,乖乖的收拾起辦公室來,然后自己也拿出課本來,在辦公桌的一角安靜的看書做題。
里面安靜無比,研究車間的人都以為白曦正在研究怎么搞割草機,連牛技術員這個提出設想的人都不敢去打擾,哪里知道,白曦碰都沒碰筆。
看了大概一個多小時,白曦突然放下書本來。
而白曉云余光注意到白曦的舉動,一開始還以為白曦是看累了,但她耳朵一動,立馬也明白過來,連忙起身,然后把自己的課本放到一旁,快速的從包里掏出畫圖的紙張展開,放在白曦跟前。
“姑奶奶,給您。”
白曦看著遞過來的筆,看了看白曉云笑盈盈的笑臉,也跟著笑了:“機靈。”
表面功夫得做,要不然被絮絮叨叨的煩著多郁悶啊。
白曉云當即心里甜滋滋的,她心說,那當然了,跟著姑奶奶,不機靈怎么行。
馬廠長來到研究車間的時候,看著熟悉的一幕,環顧了一圈后,立馬把視線望向了里頭的辦公室,臉上是激動又開心的表情,他低聲問了問正好他停下的工位上的一個技術員。
“白顧問在辦公室?”
“對。白顧問在思考割草機的事情呢。”
馬廠長聽著,心里那叫一個高興,他過來就是想看看,割草機有沒有可能從概念和設想中一步步是實現。
他既高興,又惆悵,白顧問要是國營農機部廠的人多好呀,可惜她只來半個月。
轉念一想,馬廠長又在心里嘀咕,管他呢,半個月就半個月,有總比沒有的好,再說了,半個月后也能再有半個月啊,就看上面怎么想了。
馬廠長是期待的,可他不知道,對白曦,張秋田也只能是半是哄著,半是商量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