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蕾能不著急嗎,不養雞養鴨的人哪里知道,這雞鴨多費吃食啊,就算晚上有沼氣燈引蛾子蟲子,可白天還是要喂不少啊,麩皮,一些菜還是要喂的。
牛羅村的菜地里,除去收割的時候掉落的一些菜葉,還有一些是留下老了割了給剁了拌上麩皮喂雞鴨的,還得給下蛋的鴨另外加餐。
就是要去水田里撿螺螄,下雨了,還得到處找爬出來的蝸牛,這些給鴨吃,下的蛋才會又大又多。
別看牛羅村進項不少,但不當家可不知道柴米油鹽貴,村里動不動一塊吃大鍋飯,這一大福利就消耗不少。
這么大一個村子呢,不仔細算著可不行,何況,按照白曦姑奶奶的計劃,村里到處都需要支出。
大隊剛成立,干啥都需要錢,這個時候,還想壓價錢,這還是人么!
就因為王蕾這把自己當牛羅村的人來考慮和為村里著想,牛羅村的人才會那么快的接受了她。
現在,王蕾和林大兵在牛羅村的人這里是比其他知青都要親近的。
陳大柳猶豫著,最后在王蕾等人的催促下,只得深吸一口氣,和白曦開口:“姑奶奶”
白曦抬頭看去,也不說話。
一瞬間,陳大柳就覺得自己好像無處遁形,心里頭想什么都被看出來了,他訕笑:“姑奶奶,那個,我聽陳蕊他們說,那冰激凌挺好吃的。”
“對啊。”白曦點頭:“我那上面還有一些,你想吃?”
說罷,她就要喊陳蕊給陳大柳拿一點:“小蕊啊…”
“不不不,姑奶奶,我不是嘴饞。”陳大柳這會也顧不得不好意思了,再磨蹭,姑奶奶都以為他來要吃的啦。
他忙一股腦把想法說了出來。
“姑奶奶,我是想問問,您覺得這個冰激凌能賣嗎?咱們也不弄那牛奶和麥乳精口味的,就弄綠豆的,綠豆都能弄,那紅豆也行吧?要是弄了,能賣嗎?”
一般的小冰棍,兩指粗細的就一分錢了,再寬一點就兩分錢,這冰激凌和雪糕差不多的樣子,雪糕賣的可不便宜,要是有賺頭,村里就又多一項進項啦。
紅豆和綠豆,村里種一茬,不僅自己能吃,還能弄這冰激凌賣,一百斤估計能弄不少,那幾百斤呢?
陳大柳想罷,眼睛又亮了一些。
白曦哪里不知道陳大柳的意思,她隨即點頭:“能賣,就是,今年還不行。”
陳大柳剛要咧嘴開心的笑,聽到后半句,不由傻眼:“姑奶奶,今年怎么就不行了?”
“你要賣給誰?”
白曦不答反問。
陳大柳:“賣給…”
話到一半,他停下了,他覺得礦場有錢,可以去那里賣,可人礦上有代銷店,也有買冰棍雪糕的,這明晃晃的搶生意肯定不行。
當初泡菜是只有牛羅村獨有又耍了點農民不容易的這類的話才勉強賣了小兩個月,其他肯定不行的。
見陳大柳明白過來,白曦開口安慰:“行了,別垂頭喪氣的,不過是最近不行而已,總能有機會的,再說,大隊剛成立,要干的事情還多著呢。”
陳大柳一聽,也就不再糾結了。
估計他過去和王蕾幾個說了原因,幾人倒是有些失望,不過也沒再想。
其實主要的原因是,白曦小部分制冰可以,能用硝石這個理由搪塞過去,但讓她大規模,被人知道總會起疑心的。
建(國)后,動物不許成精啊,雖然白曦是九尾仙狐,不是精怪,只是,對這個世界來說還是超脫的存在,何況,這年月還是低調的好,不能給村里人惹麻煩。
以村民對她的維護和敬重,要是有人說她什么,打一架都是輕的,要是其他的方面,那就更不用說了。
鄉社那邊并沒有特別瞞著牛羅村成立大隊的經過,于是,很多人就知道了牛羅村是花了一千二百多塊錢換了糧食繳給鄉社,讓鄉社得了嘉獎,這才得了成立大隊的資格。
牛羅村的人有毛病吧?
花這么多錢弄一個大隊,能吃飽還是能穿暖?
那么多人,村里人一人起碼能分兩三塊,能吃幾斤肉,買些糕點糖果呢。
這些話傳到牛羅村的人耳中的時候,知道的人都紛紛訝異,什么一千二百多塊錢,是一千二百多斤白蘿卜啊。
不對,是泡菜,也不對,反正村里弄泡菜就費了一些人工和材料,大家想來想去,就知道是一千二百多的白蘿卜,可外頭的人卻是說他們花了一千二百多塊錢。
王蕾等人更是翻了賬本,沒錯啊,是一千二百多斤的白蘿卜啊,這賬是他們換算出來的,沒錯呀,可外頭…
牛羅村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要解釋,又不知道要怎么解釋,萬一,解釋了,大隊沒了,那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么。
于是,面對其他村子的人同情的看待傻子的目光,他們一陣無語。
白曦也聽到了,見到陳大柳的時候問了一句,陳大柳一臉懵逼:“姑奶奶,我不知道啊,這話不是我傳出去的。”
白曦想到那天她說起這個的時候,黃鄉長和趙干事一臉震驚的下巴要掉的模樣,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有些無語,可現在澄清似乎也沒什么用,就懶得去想。
誤會就誤會唄,是大家腦補出來的,又不是牛羅村這么說的。
有好事者問:“陳村長,你們村真的花了一千二百多塊錢弄了大隊啊?”
陳大柳:“沒有,沒有…”
“你別掩飾了,都傳遍了。”
“真沒有!”
“別遮掩了,大家都知道。”
見好事者篤定又得意洋洋的模樣,陳大柳只得尷尬的笑了笑,在心里沒好氣的罵道,既然都傳遍了,既然都知道了,那你還問我干嘛,我說了不信,那你別問我啊。
下新村的人聽到這話話,愣怔過后是一陣激動,看,白曦姑奶奶掏那么多錢都要讓牛羅村成立一個大隊,可見是有想法,有安排的。
有些人不禁想起之前自己村子對牛羅村做的事情,愧疚不已。
當初就不應該殺了牛羅村的牛的,咦,不是啊,那是他們下新村的牛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