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還有這種事兒?不能吧!”
“怎么不可能?我爺爺說的可是真真的,只是胥老爺子娶的是景泰帝冊封的郡主,那原配嫡妻家又敗落了,是沒人敢追究,也沒人敢提,所以現在沒人知道那事兒。可有些惡業只要造了,老天爺都記著呢,遲早要來找你算賬的,瞅瞅那胥老爺子,這不就遭報應了!”
這人說話聲音不小,被五城兵馬司的人聽見了,當即用大刀指著他,怒道:“哪里來的混賬東西,敢在這里亂力亂神?那是遭了狼禍,不是什么報應,再敢胡謅,押你去五城兵馬司大牢,要你吃一頓鐵板子!”
天子腳下,敢放鬼神之言,真是活膩了。
“大人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那人嚇得半死,趕忙求饒,可心里卻想著,是不是得給自家爺爺燒個紙,告訴他老人家,他偷偷臭罵的胥家老爺子遭報應?
鐺鐺鐺!
五城兵馬司的人敲鑼大喊著:“京郊出現狼群,五城兵馬司現出城殺狼,再沒剿滅狼群之前,各家謹慎出城,要是不聽勸被狼群傷了性命,各家自擔!”
雖然狼是兇物,可狼群在城外,不可能進得了京城,大家伙也就沒有很害怕,繼續八卦著胥老爺子被狼群吃了的事兒。
胥家人是臨近子夜才趕到山莊墓園。
胥大爺跟胥二爺不敢上前,推著胥大公子:“炎哥兒你是胥家嫡長孫,理應由你進去看看。”
胥大公子看著他們,心中凄涼悲慟,可只能自己進去,一看見草廬里的景象,是被沖擊得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大公子,大夫快過來救大公子!”下人們趕忙把胥炎抬出草廬外,讓大夫過來救醒了他。
胥炎醒后就是哭,哭了好一會兒才道:“爹、二叔父,祖父他去了…把壽衣、殮衾、引魂幡、火盆紙錢、棺木等物都抬過來吧,等京兆府的大人們勘察過草廬后,咱們就把祖父請回家去。”
說完又嗚嗚嗚的哭:“祖父,是孫兒不孝,未能陪在您身邊,讓你受了此等大罪!”
胥大爺跟胥二爺聽罷,生怕京兆府的人要喊他們進草廬收尸,是搶著去拿收殮尸體的東西,還朝京兆府的曲少尹道:“曲大人,你有何事就找炎哥兒,他是胥家嫡長孫,他什么事兒都能做主!”
別找我們,我們可不想進草廬去撿殘尸。
曲少尹聽得嗤之以鼻,胥家有這些人在,難怪會敗落。
他收回目光,帶著京兆府的人,跟著五城兵馬司的人勘察了草廬內外三遍,最后一府一司得出同樣的結論:“不是兇殺,乃是群狼所為。”
曲少尹帶著五城兵馬司的百戶去找胥炎,把結論跟他說了,遞給他一份案卷:“胥大公子請簽字摁手印吧。”
胥家簽了字,這事兒才能了結。
胥大公子又哭了起來,追問兩遍:“當真是狼群所為?這里可是京郊,二十年都未曾聽過有狼群出沒。”
陸百戶把狼毛拿給他看:“這就是證據,而殘尸上還有獸類撕咬的齒痕,我打過仗,見過獸類撕咬的殘尸,是不會認錯…京郊山多,而狼群是會移動的,以前沒狼,不代表現在沒有,趕緊簽字吧,本將向你保證,定在胥老爺子出殯之前剿殺狼群,為他報仇。”
胥炎聽罷,看著狼毛跟陸百戶有些不耐煩的臉,只能接過京兆府的案卷,在上面簽字摁手印。
妥了,曲少尹道:“來人,幫胥大公子去收拾尸體!”
“是。”京兆府的仵作過來道:“胥大公子,請吧。”
胥大爺跟胥二爺聽罷,趕忙躲到胥家奴仆們的身后去。
胥大公子見狀,冷笑一聲,換上喪服,跟著仵作進草廬,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后,開始給胥老爺子收殮尸體。
直到天亮才忙完,開始扶棺回家。
“誒喲,胥家人回來了,抬著棺材回來了,這胥老爺子是真死了啊!”
“京兆府跟五城兵馬司的人都去了,哪里可能是假死,就是不知道尸體還剩下多少?”
“林阿四,趕緊閉嘴吧,你這話說得可是對死者不敬,小心胥老爺子晚上去找你!”
林阿四道:“找老子干啥,又不是老子殺的他,找狼群去啊!”
因著胥家敗落了,京城人是對他家沒啥顧忌,紛紛看著熱鬧。
胥大公子聽著他們的話,很是傷心,不知道自家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遭了這樣的事兒?
他是渾渾噩噩的回到胥家,還得打起精神來給胥老爺子守靈、接待前來吊唁的親朋們。
只是來的都不是什么貴親,甚至有些老親見他家敗落后又遇到這種不祥的禍事,干脆找了借口不來了。
胥老爺子的喪事因此辦得很是荒涼。
寧霽聽說這事兒后,心慌起來…上輩子胥家并沒有這樣慘,胥炎最后還高中探花,成功入仕,胥老爺子也是禍害遺千年,直到胥炎高中幾年后才去世。
至于胥家對羅父跟楚氏做的事兒,也沒有被爆出來,只因上輩子羅武死了,跟了衛霄的也不是羅慧娘,而是顧玉梅。
胥老爺子見羅家不行了,也就沒巴著他們,當他們不存在,免得羅家魚死網破,害了他寶貝孫兒的官途。
可這一世,因著顧玉梅之死,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寧霽是害怕衛霄最后會不死,還害怕羅慧娘的孩子會登基為帝。
…秦三郎不識好歹,辜負了他的忠心,既如此,他不如自己做天下主,而要做天下主,就不能讓衛霄的孩子勢力太大,最好是大鬧一場,氣得羅慧娘流產。
寧霽用左手執筆,以胥老爺子的口吻,寫了兩封信,讓死士偷偷送去了胥大爺跟胥二爺的書房…這兩個廢物學問沒多好,卻一人占著一個書房,很是會擺樣子。
胥家忙著辦喪事,胥大爺跟胥二爺是給胥老爺子出殯后,才有時間去書房,因此是七天后才發現信。
“…衛,衛親王是我侄女婿!!”胥二爺看完信后,震驚得差點暈過去,趕忙掐著自己人中,讓自己冷靜下來。
可他冷靜不了啊。
“侄女婿?為什么不是親女婿?我家蕓姐兒可還沒嫁呢!”胥二爺是越想越不服氣,砰一聲,怒拍書桌:“不成,那賤子的女兒都能做側妃,我家蕓姐兒也不能委屈了,必須也進衛親王府當側妃,不然爺兒就大鬧,大家都別想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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