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沒能護好妹妹,定要護好妹妹的子嗣,尤其是兩個孫女,不能讓她們被人所負。
秦三郎:“我與小魚相識于微時,一起經歷過生死患難,這輩子都不可能負她,且我爹在世時定了家規,秦家子弟不得納妾,要是我真負了小魚,不用舅姥爺帶兵殺來,我會自刎于秦家祖宗牌位前。”
他看向四周,道:“這話我放在這里,在場的人都可以作證。”
青馬王聽得高興了,哈哈笑道:“好小子,敢當著眾位武將的面說這種話,有種,老夫信你,也信秦侯。”
他端起酒碗,道:“干了,回大楚的事兒就算說定了!”
言罷,把碗里的酒一飲而盡。
秦三郎沒有提防,喝了面前的酒。
青馬王見他信任自己,很是高興,當場送了他跟顧錦里一萬匹戰馬:“你們小兩口成親的時候,老夫沒能到場,這一萬匹戰馬就算我這個舅姥爺補給外甥孫女的嫁妝。”
孟鴻他們倒抽一口涼氣,驚道:“青馬王,您老也太大方了。”
一萬匹戰馬啊,公主的嫁妝都沒這么厚實的。
青馬王看向他,笑道:“咋的,你羨慕啊,成,老夫也送你一匹。”
孟鴻:“一匹哪夠?不得來個百馬奔騰才顯得您老大氣?!”
青馬王指著他道:“你小子,還敢激老子,告訴你,百馬沒有,給你十匹戰馬倒是可以,隨我家老幺去挑吧。”
孟鴻大喜,趕忙抱拳:“多謝!”
青馬王又看向其他將軍們,道:“諸位將軍也有,我家老幺會給你們每人挑十匹上等戰馬送過來,等回楚的事情落定后,我還會獻給楚皇萬匹戰馬。”
先禮后兵,要是楚皇以后對他們兩郡不好,他也不會客氣!
武將們聽罷,大喜過望,紛紛抱拳行禮:“青馬王果然大氣,吾等佩服。”
青馬王看著五大三粗的,卻很會做人,把武將們照顧得很是妥帖,又招呼秦三郎:“走,跟舅姥爺去拿戰馬,把我外甥孫女的嫁妝拿回去。”
秦三郎跟他去了。
賀岷擔心秦三郎的安全,是帶著麾下的狼侯軍跟著,要是有事兒,他們能立馬沖過去救秦三郎。
青馬王知道大楚的規矩,沒有在意,帶秦三郎去了馬場,指著正在吃草的無數戰馬,道:“這些戰馬都是你們夫妻的。”
“多謝舅姥爺。”秦三郎又問道:“舅姥爺有什么話,請說吧,這里足夠安全,賀岷他們聽不見。”
離得挺遠,且逆風,確實聽不見他們說話。
青馬王聽罷,也就直說了:“還是你家的事兒…鬧到這種地步,你家還要繼續為大楚效力?你就沒想過自立為王?”
他看向秦三郎,鄭重問道:“你跟舅姥爺說實話,你想不想做皇帝?”
秦三郎搖頭:“從未想過,且秦家有祖訓,不會先對大楚不忠…不過要是形勢把我逼到那個地步,為了家人,我就算不喜歡,也一定會去做。”
青馬王點頭:“你能這么想,我就放心了。”
他還以為這傻小子要對大楚死忠到底呢。
又道了一句:“記住,無論你怎么決定,我,包括我的繼任者,都會站在你這一邊…”
他頓了頓,皺起花白的老眉頭,又加了一句:“不過你要是敢負了小魚,我不會幫你,還會殺了你,記住了!”
“是,外甥孫女婿記住了。”秦三郎恭敬的應著,又笑道:“小魚能有您這樣的長輩,我很高興。”
這世上,又多了一個護著小魚的人。
青馬王冷哼:“年輕,感情正好,你自然會這么說,等人老珠黃了,或者你遇到更好看的美人后,怕是就要嫌我家外甥孫女礙事了!”
不過,這個年輕人每次說到小魚的時候,眉梢眼里都帶著歡喜之氣,可見是真的很喜歡小魚。
“走,比一場,駕!”青馬王揚鞭打馬,在草原里馳騁。
秦三郎打馬跟上,很快就追上青馬王,但他始終沒有超過青馬王,而是跟他并駕齊驅。
青馬王今天很激動,問了秦三郎很多事兒,得知顧大山的脾氣后,是把顧大山臭罵一頓:“老夫怎么會有這種外甥?太窩囊了,等有機會一定把他逮來青馬郡,給他扳扳脾氣,定要把他教得兇一些!”
也跟秦三郎說了很多事兒,包括他當年為何沒能及時回大楚…這事兒說來還是前朝跟大楚的恩怨。
他在戰場上受重傷昏迷,戎人以為他死了,按照規矩,尸體要拖去喂狼,青馬王部的人負責收尸,發現他還活著后,偷偷把他救了下來。
之后他就在青馬王部養傷。
傷好后,他想回大楚,可那時候在打仗,想過隴山山脈不容易,只能先留下來,因著身手不錯,成了他岳父的親兵。
后來就跟青馬王的女兒處出了感情,成了青馬王的女婿。
期間也想回來的,可他岳父是前朝大將,不滿大楚,大楚也在通緝他岳父,他要是回去了,一旦被發現,不但自己要死,還會連累費氏。
岳父讓他再等幾年,反正他家里比較富足,親娘跟妹子一定不會吃苦。
他只能繼續等,等到有保險的法子能讓他潛回大楚的時候,卻得到親娘跟費氏已經過世的消息…他想回大楚,就是想看她們,得知兩人都死后,對大楚是沒有牽掛了。
“上次是知道戎賊一定要滅楚了,生怕妹妹的子嗣們會慘死,才讓費大參去找你們。”青馬王道。
不過他尋親也是要看人的,如果妹妹的子孫們不成器,一個個都像顧勝祥那樣的話,他不會救他們,估計還會宰了他們!
如今他很高興:“你們都是好樣的,我妹妹這輩子雖然受了大苦,可她有子孫福,算是沒白活了。”
秦三郎點頭:“我們會記得奶奶,讓她香燈長明。”
青馬王聽得高興,又問秦三郎:“從你身份曝光至今,差不多有半年了,景元帝的圣旨還沒來?”
秦三郎搖頭:“還沒有。”
而他京城有人手,得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消息…景元帝收到辛監軍的奏章后,把自己關了起來,很多天都沒上朝。
一個皇帝,多天不上朝,只把自己關在東宮,他是要瘋啊。
不止秦三郎這么想,連皇后娘娘都開始擔心景元帝要撐不下去,要就此瘋掉了。
“今天七月十幾了?”皇后攏了攏身上的披風,看著外面的驕陽,虛弱的問。
“正好二十了。”吳姑姑把一碗湯藥遞給皇后:“娘娘,您快喝了吧,喝完身上就暖和了。”
七月酷暑的天氣,皇后娘娘卻要披著披風御寒,怕是…大限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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