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六公子當時太生氣,氣糊涂了,所以…”林永旺適時的停下,又求姜萬罡:“大將軍,小的是一時糊涂,求您一定救救小的。”
而林永旺說的話,已經被死士兵寫下,弄成一份供詞。
寫完后,拿去給林永旺摁手印,遞給孟鴻。
孟鴻是等不及的把供詞呈到姜萬罡面前:“大將軍請過目。”
叔,這回您可不能再偏袒許六了,趕緊多為自己家打算吧。
姜萬罡接過看了,指著林永旺道:“松綁,送去營帳治傷。”
“多謝大將軍,多謝大將軍!”林永旺大喜過望,不過他可不想留下來養傷,想連夜逃回牧縣集合地,拿上細軟,直奔老家去,免得遲了生變,是求道:“大將軍,不用留了,小的傷得不重,這就走了。”
孟鴻冷笑:“你要是想死在半路上,現在就走。”
林永旺大驚:“啥,啥意思?”
孟鴻:“啥意思?告訴你,如今能救你的只有姜大將軍,老老實實聽話去作證,大將軍自會派人把你平安送回老家,否則你就算回到老家了,別人想殺你,你還是活不成!”
林永旺聽罷,只能抓住姜大將軍這根救命稻草,老實聽話,也萬分后悔自己見錢眼開,幫著許六害人。
可他哪能想到秦三郎這般無情,是連媳婦家的親戚也送來毒蟲溝…唉,希望他能平安渡過這一劫吧!
“帶走。”孟鴻一揮手,林永旺就被拖走了,又問姜萬罡:“姜叔,費家人要用刑不?”
姜萬罡點頭:“他有了把顧氏親戚打成細作的心思,必須給費家人用刑,審問一番后,才好堵住別人的嘴巴,讓三郎沒有后顧之憂。”
孟鴻聽得吃醋了:“叔,您如今對三郎可比對我好多了。”
姜萬罡踹他一腳:“你不是一直嚷嚷著要我重用三郎嗎,如今重用了你又不爽,不爽自己憋著去,趕緊用刑審問…有個老人,下手別太重,免得出人命。”
“是。”孟鴻應下了,把姜萬罡送進刑房里的一個小屋子后,讓死士兵把費家四人押了進來,直截了當的問:“說,你們可是細作?!”
費家人齊齊哭喊:“冤枉,冤枉啊軍爺,我們乃是有戶籍的良民,不是細作!”
費大參道:“軍爺,在長梁衛的時候,我們就交代過了,我們不是細作,是良民,我曾祖父那輩是走鏢的,走的是西北到東北的貨運,后來娶了東北吉慶府的姑娘,就在吉慶府安了家。因著走鏢身上傷多,三十來歲就沒力氣干這活了,就回了我曾祖母的娘家,吉慶府大虎山村安家。”
“我爹小時候,家里還跟老家的費家人有過書信來往,后來聽說這邊的費家人因著打仗,男丁都死絕了,有個女兒,嫁了個好人家,再后來就沒有音信了。”
“我們這次會回來,是我祖父臥病在床,大限快到了,心里越發念著老家,得知皇上老爺大遷民眾的事情后,就逼著我們趁機回老家看看,拜個祖墳啥的,我們只能回來了。”
“怎知到了西北后,聽說了秦三郎夫妻的大名,誒喲喲,那興安府把他們傳得太厲害了…還有個三世毒婦傳,說的是顧氏家爺奶跟繼奶的事兒,我爹一聽姓顧,還是高水縣顧家村的,立馬拿出祖父的信去給人看,人童生老爺看后說了,這邊費家的女兒嫁的就是高水縣顧家村的顧生祥!”
“親戚啊,我們就想著來見見秦千戶夫妻,認個親,等回去后,也好對祖父有個交代,不然祖父怕是走得都不安心…畢竟現在祖墳拜不了了,在毒蟲溝對面的山里呢,過不去。”
天老爺啊,這關系可真夠繞的。
孟鴻被繞得腦子都亂了,扒拉著手指頭算著:“你曾祖父的爹是老費家人,中間有個費氏,費氏的孫女是顧氏,顧氏的男人是三郎,這,這都隔了幾代了?”
費大參很不好意思的道:“這關系,小的現在也論不清楚了,反正就是親戚。”
姜大將軍走了出來,道:“別算了,早就出五服了,還是妻族祖母的娘家人,隔了不知道多少輩,抄家砍頭都輪不上的。”
“哦,那沒事了。”孟鴻放心了,這抄家輪不上,要是這些費家人真是細作,也連累不到三郎頭上。
“繼續用刑審問。”姜萬罡交代著。
孟鴻:“來啊,給我打!”
費大參哭了啊:“咋還要打?我們都說了不是細作啊,就是來認親的,實在不行,將軍們就去我們吉慶府大虎山村的家看看,滿山村的人都知道我們老費家的身份,是清清白白!”
他兒子跟侄兒也喊道:“將軍,我們真不是細作,真是良民。”
姜萬罡:“那你們身上怎么有一股子野獸的臭味,還有一股生姜味?”
費老頭道:“那是因為東北冷,我們常年都有嚼生姜的習慣,身上的野獸臭味是因著我們乃是采參人,常年在深山里轉悠,所用的袋子啥的,都是獸皮所制,這才有味道。”
又哭道:“將軍,我們真是良民,回西北老家也是被家中老父所逼,不然隔著幾千里,我都快六十了,誰還樂意跑回來啊,這邊還打仗,聽說戎賊可兇殘了,是個惡煞之地,不好來的。”
這,你還埋怨起來了,我們西北就這么不好嗎?!
姜萬罡是信了他們的話,不過:“用刑!”
不用刑,供詞就不夠硬,萬一許侯爺來一句,沒用刑,他們的話也能信嗎?
“這?誒喲,天老爺啊,咋還要打,你們去吉慶府打聽打聽不就知道了,我們老費家經得起查!”
確實經得起查,因為他們是費氏哥哥,費家舅姥爺放在東北的人,放了許久了,一切身份皆能見光。
而他們這次過來也是有任務的…要是費氏還有子孫活著,子孫也成器的話,會很影響費家舅姥爺的決定。
大戰將至,費家舅姥爺被逼著做選擇,可他曾經是大楚人,不想殘殺同胞,可他也有部族要護著,不可能一直作壁上觀。
“叫什么叫,老實點,打一頓就好了。”孟鴻揮揮手,死士兵立馬過來了,摁住費家人,開始給他們用刑。
是用了一晚上的刑罰,等第二天早上,秦三郎看見他們的時候,差點沒認出來。
不過費家人的傷勢只是看著嚇人,并未傷及筋骨,費老頭更是只臉上、脖子上、手腳受了點皮肉傷,鐵棍都沒被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