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操練時間是一個時辰,而洪刀他們是打過仗的,所以操練的強度極大,秦大舅父子三人是被練得嗷嗷哭。
途中撒潑、裝暈、鬧自盡,全都試過了,可一樣沒成,被押著跟將士們一起操練完后,才被放回來。
可他們早就走不動了,是被抬著回營帳。
“當家的、貢哥兒、舉哥兒,你們沒事吧!”肖寡婦撲過來,抱著他們哭,指著洪刀道:“你個殺千刀的,想把他們給折騰死嗎?賠錢,不然就償命!”
歘歘歘,洪刀麾下的將士全部拔刀,指向肖寡婦。
洪刀道:“千戶大人說了,你們女眷要是敢鬧,以后也跟著他們去操練!”
肖大妹跟肖小妹忙道:“我們沒有不滿,我們高興得很,我爹跟兩個兄弟皮糙肉厚的,你們隨便折騰,我們一點不心疼!”
肖寡婦也不說話了,她是發現了,這個叫做洪刀的小子不好惹。
洪刀見他們老實了,是扔給他們一袋子藥:“治傷的,拿給他們用。”
言罷,帶著將士們走了。
他們走后,肖家人又開始在營帳里罵人,還是罵的洪刀、秦三郎、顧錦里,不過這次沒罵顧錦里全家,他們改罵洪刀全家了。
肖成舉看向肖小妹,忽悠她:“小妹,洪刀是個百戶,老家是南邊河安府的,聽說家里有宅子有地,算是小富,他的長輩只有一個爺爺了,你要是嫁過去,不用受惡婆婆的苦,還能立馬做百戶夫人,多好啊!”
肖小妹嚇得臉都白了,指著肖成舉道:“肖老二,你為了自己不用去操練,竟然要把我送去鬼門關,那個洪刀兇成那樣,我要是嫁給他,還能有命在?要勾搭你自己去,我不干!”
再說了…
“我喜歡的可是鐘公子,鐘公子長得好看又有錢,還不兇,要是嫁給他,你們就擎等著享福吧。要是你們把我嫁給洪刀,就等著被我折騰死吧!”
肖成舉聽得黑了臉:“哼,鐘宇可是世家豪族的貴公子,人家能娶你?別做夢了。”
肖小妹氣死了,指著他道:“你等著,等我嫁給鐘公子做鐘家少夫人的時候,你別來巴結我!”
秦大舅道:“小妹,你二哥說的有道理,鐘家的門第不是咱家能高攀得上的,你去纏他,除了會壞自己名聲以外,是啥好處都沒有。”
又道:“洪刀雖然兇,可確實是個不錯的后生,家境也過得去,配你屬于低娶了,你考慮考慮他?”
“我不!”肖小妹道:“你們就是自己受不了苦,想把我賣了,好讓洪刀不折騰你們,我才沒那么傻。”
秦大舅:全家最蠢就你了,你還偏偏覺得自己很聰明?
“你要是害怕洪刀,也可以看看其他百戶,這邊有不少百戶都沒成親,你多看看,別在一棵樹上吊死。”秦大舅知道肖小妹的脾氣,又加了一句:“多看幾個對你有好處,萬一鐘宇那邊不成,你還有其他出路,不怕被耽誤了年紀。”
肖小妹眼珠子轉了轉,覺得自家后爹說得有道理:“那成吧,我也看看其他百戶。”
“肖家的,在嗎?”老包媳婦在肖家營帳外喊著。
肖寡婦:“誰啊?進來吧。”
老包媳婦聽罷,掀起簾子進來,對肖寡婦道:“時辰不早了,讓你家兩個女兒隨我去干活吧。”
“干啥活?我們是來享福的,你憑啥讓我們去干活?”肖大妹被打了五軍棍,雖然打得比錢慶賀輕,可現在也是一瘸一拐的,聽到要去干活,是氣炸了。
老包媳婦道:“這是夫人的命令。且連孩子們都上山砍柴,咱們女眷更沒有躺著吃白食的道理,你們要是不去,你們家今天就沒糧可吃。”
又道:“要是敢鬧,就是犯了軍法,要軍法處置。”
是干活領糧食吃飯,還是被打餓肚子,選吧?
“誒喲,當家的,咱們就不該來認親,你那外甥跟外甥媳婦都是心毒的,變著法子來害咱們,瞧瞧咱們才來兩天,全家都被他們夫妻給害了一遍!”
秦大舅道:“別哭了,煩人…那你說咋辦?去把他們夫妻打一頓嗎?他們那么多兵護著,咱們打得過嗎?還是你想離開這里,繼續到外面流浪去?你懷著孩子,貴哥兒又這么小,小妹也到嫁人的年紀了,要是還在外面流浪,哪戶好人家會娶她?”
肖寡婦一噎,確實,秦外甥對他們是不好,卻讓他們一家有了落腳地,不用再在外面晃蕩。
可她還是跑過來錘了秦大舅幾拳,罵道:“還不是你這個做舅舅的沒用,要是你能壓住他,咱家早就吃香喝辣了,哪里還用去干活!”
老包媳婦道:“秦家舅母,你要是鬧夠了就讓兩個女兒跟我去干活吧,要是活計做不完,你家今天的口糧可是要被扣掉的。”
“啥,還要扣糧食?!”肖寡婦差點氣暈過去:“天老爺啊,毒婦,就沒見過哪個小輩敢這么苛待長輩的!”
老包媳婦冷了臉:“夫人對你們夠好了,你們到底去不去?不去就直接扣糧食。”
“去!”肖寡婦咬牙切齒的說著,指著兩個女兒道:“趕緊去干活。”
老包媳婦滿意了,又道:“夫人說了,安胎藥要記得熬來喝,你年紀大了,這可能是最后一胎,要是你不好好吃藥安胎,讓孩子沒了,后悔吃虧的是你。”
肖寡婦道:“這還用得著她說?肚子里這塊肉可是老娘的圣旨,老娘當然要好好對他。”
老包媳婦聽罷,放心了,帶著肖大妹跟肖小妹去干活。
給她們分派的活計比較累人,是祛高粱殼再舂高粱米,單是給高粱去殼都把兩姐妹累得夠嗆,還要把高粱米舂成面,簡直是要兩人小命!
一天活計做下來,兩人是手都抬不起來,兩姐妹又哭又罵的,可罵也沒用,她們干活慢了,活計沒做完,家里今天的口糧被扣了三成,分到的糧食只夠家里人熬粥喝。
好在顧氏還算有良心,給肖寡婦、貴哥兒送了一碗雞蛋羹跟一個大雜糧餅來,肖寡婦跟貴哥兒才能吃個飽飯。
不過…
“爹娘,今天我們做活計的時候,聽那群潑婦說,明天下午表哥表嫂家里要擺席,吃啥分別飯的…那個韓氏,就是娘家在京城的那個,是她花錢擺的宴席,您二老說說,咱家作為表哥表嫂的至親,是不是應該去陪著吃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