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爺聽得皺眉,哼,還想騙他!可兩個孩子沒有出事兒,又是因著救人,且已經認錯了,他也不好再罵。
想起顧錦里說的,她救的人是邱瑯的妹子,沉吟一會兒,道:“這事兒得讓邱瑯他們知道。”
顧錦里點頭認同:“三爺爺,我正打算問他幾句話。”
老程叔聽罷,是立刻把邱瑯五人帶來了。
問話的人還是顧錦里,她要讓邱瑯幾人明白,他們以后的主子到底是誰?
她坐在正廳左邊的椅子上,盯著邱瑯問:“給你個機會,把你們的底細全部交代清楚。”
邱瑯幾人一怔,但邱瑯聰明,稍微一想就明白過來,立刻跪下請罪:“小主子恕罪,小的知錯。”
顧錦里:“錯在何處?”
邱瑯:“錯在不該沒有把家里的事情料理清楚,讓家事煩到小主子。”
官牙奴籍冊子上寫著邱瑯他們是鏢局出身,逃荒而來,因著家人重病急需藥錢救命,這才自賣自身。
所以他們并不算是隱瞞家里人生病的事兒,只認了沒有把家事料理穩妥的錯。
邱瑯的回答算是讓顧錦里滿意,不過:“繼續。”
邱瑯一頓,只能繼續道:“錯在不該自作聰明,隱藏身手。”
又趕忙解釋道:“小的們不是故意的。是,是怕不小心把客人打趴下,會被官牙的人怪罪,要是把客人給得罪了,沒人買小的們,小的們就得被賣到遠地去,甚至要去礦上,小的們這才留了手。”
“出來。”秦三郎走出正廳,站在院子里等著他們。
邱瑯幾人沒有立刻出去,而是看著顧錦里:“小主子?”
顧錦里點頭:“出去,這是你們最后的機會。”
他們五人留手的事兒,她跟秦三郎是有所察覺的,在官牙的時候,他們趴下得太快了。
邱瑯五人聽罷,立刻起身,殺向秦三郎。
這一回,五人是拼盡全力,卻還是打不過秦三郎,他們身上有見過血的狠勁,秦三郎更有,先是打趴了祥子、大年、阿舵之后,再全力跟馮進、邱瑯過招。
顧錦里站在正廳廊下看著,對那個馮進刮目相看,不過秦三郎還是在一刻鐘內把他給打趴了,只剩下邱瑯一人。
邱瑯大驚,本就知道這位秦家少爺身手了得,身上有一股子見過血的狠勁,沒成想他們五人全力以赴,還是被他逐一擊破。
秦三郎身形一轉,手里多了一把長刀,把刀子扔給邱瑯:“許你用刀。”
三爺爺看得急了,喊道:“三郎不可,莫要傷到自己啊。”
刀子那么長,要是被砍中可是要命的事兒。
秦三郎的手里又多了一把匕首,一邊回擊殺來的邱瑯,一邊回著三爺爺的話:“三爺爺莫擔心,傷不了。”
邱瑯的刀技不錯,力道也大,兩刃相擊的時候,秦三郎被震得虎口微微一麻。可邱瑯更慘,是被秦三郎強悍的臂力給震得后退幾步。
又過了一刻鐘,秦三郎奪下邱瑯手中的長刀,順勢一扭,喀一聲,把邱瑯的胳膊給卸了,再抬腳一踹他的腿肚,一把把邱瑯踹得膝蓋著地,是砰一聲,膝蓋骨重重砸在地上。
邱瑯痛呼一聲,徹底輸了。
秦三郎拽著邱瑯脫臼的手臂往上狠狠一抬,咔一聲,脫臼的手臂就接好了。
他把邱瑯拉起來,對著廊下的顧錦里道:“不錯,買的不虧。”
賺到了。
顧錦里笑了,很快又收起笑意,對邱瑯五人道:“你們進來。”
邱瑯幾人對著秦三郎躬身行了一禮后,急忙跟了進去,很是識相的又跪下來。
顧錦里盯著他們,聲音緩慢卻帶著壓迫警告道:“記住,以后再敢隱瞞我們任何事,你們沒有機會再做解釋。”
雖然沒有任何血腥的字眼,可邱瑯他們知道,要是他們敢再犯,等待他們的將會是死的懲罰。
“是”邱瑯幾人聲音帶著點害怕應著。
顧錦里這才對他們說起璃姐兒一群人的事兒:“我們回來的時候,有兩個病得沒那么重的醒了,其他四個沒醒。璃姐兒情況嚴重,可能會燒壞腦子,至于會不會傻,要等醒了之后再看。”
邱瑯聽得差點跌坐在地,根本無法接受璃姐兒可能會傻的事兒,但他還是哽咽的道謝:“小的多謝小主子出手相救,要不是您,璃姐兒估摸著就沒了。”
其他四人也跟著道謝,最高興的要數馮進,他的弟弟馮連已經醒過來了。
“小的多謝小主子救命之恩!”馮進長得有點兇,也不大說話,可此時卻是對著顧錦里磕頭,真心實意的感謝她。
顧錦里對馮進沒有什么意見,一個能賣身救家人的少年,即使模樣長得兇,心也是不差的。
“都起來吧,明天一早,跟著我們一起去城西看看。”顧錦里說完這句,讓老程叔把他們給帶回下人房。
三爺爺問顧錦里:“你要帶他們回去?”
要是他們趁機跑了,或者見到家人病苦不舍得回來咋辦?
可想了想,覺得邱瑯幾個孩子不是這樣的人,又把話咽下去了,對顧錦里道:“明天我跟著你們一起去,那地方雜亂,我不跟著心里不踏實。”
顧錦里知道三爺爺今晚被他們給嚇到了,沒有反對,笑著應道:“好。”
三爺爺年紀大了,歷來早睡,如今這時辰已經困得不行,交代顧錦里幾句,讓他們趕緊吃飯后,提著個燈籠回了他的客房睡覺。
姜宅的下人給顧錦里跟秦三郎端來熱飯菜,顧錦里跟秦三郎埋頭吃飯,顧大丫在旁邊問道:“小魚,你是看上邱瑯的那群同伴了?”
小魚這丫頭看著笑呵呵的,實則冷情,要不是看上邱瑯那群同伴,她是不可能為一群陌生人花費這么多工夫的。
顧錦里點頭,咽下嘴巴里的飯菜后,說道:“他們那里還有二十個人,皆是有些身手的,且心性不錯,我的制藥作坊需要人做藥,買他們不虧。”
顧大丫道:“他們肯賣嗎?”
畢竟不是家生子,這良籍家的孩子沒人愿意做奴才。
顧錦里笑了:“剛逃荒的時候肯定是不樂意的,但如今經歷了生離死別后,他們是寧愿賣身待在一處,也不樂意再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