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消息是怎么來的?”秦三郎握緊手里的匕首,依然把匕首刃尖對著阿霽的后脖子:“你在大戎到底投靠了誰?”
阿霽微微一頓,不由得轉身,看向秦三郎,這位小侯爺長了一張跟他心思絲毫不符合的臉,不過那雙眼睛卻跟他的心思很符合,都是那般的深邃而銳利。
阿霽打量秦三郎一會兒后,笑出聲來,但他也只是笑了笑,卻沒有接秦三郎的話,秦三郎的話是個陷阱,他蠢了才會接。
只是說道:“阿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但這些渠道,不能外傳。這些規矩,小侯爺懂的,就不要為難阿霽了。”
阿霽說這話的時候,用的一直是阿霽這個稱呼,沒有用寧某,他在告訴秦三郎他們,他來找他們的事兒,包括那些消息的來源,均與寧家無關。
秦三郎他們都聽出來了。
秦老不由得問一句:“寧老頭跟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你離開寧家,是故意的?”
想要給寧家嫡系留條后路?
在朝代更迭前期,有些有遠見的家族為了保住家族的嫡系血脈,會把家里的某位嫡子逐出家族,以求真的遇到滅族大禍之時,能給家族留下一條根。
可阿霽早在十幾年前就離開家,那時候,景元帝還未登基,大楚正是蒸蒸日上之時,寧老頭在怎么樣也不可能把幼子放逐出京城,讓他成為邊緣人物啊。
“賀老將軍多慮了,離開寧家的事兒,是阿霽一人所愿。”阿霽笑著道:“寧家有我大哥二哥三哥,還有幾位得利的侄兒,并不缺阿霽一人。且阿霽不喜京城權貴奢靡,也不喜朝堂紛爭,只喜暢游天地山水之間。”
一切皆是他不喜而所為之,跟寧家無關。
“第三個消息是什么?”秦三郎見問不出寧霽離開寧家的原因,干脆跳過這茬,問起第三個消息。
“第三個消息是,你們兩家所謂的故交舊部中,出了叛徒。”阿霽說道。
“叛徒?是誰?!”秦二郎原本沉浸在英國公府拋棄他們家,讓三小姐進宮的噩耗之中,聽到第三個消息之后,醒過神來,追問阿霽。
阿霽還是搖頭:“阿霽不知,只是知道,你們兩家會遭此大難,很大原因是因為那位叛徒。”
頓了頓,又補充道:“可能是幾位。”
“為什么?他們為何要這么做?”秦二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我們家有什么對不起他們?他們為何要害我們家?!”
所謂的故交舊部,皆是他們家提拔起來的,可他們家被誅三族,竟是有這些故交舊部背叛的緣故。
秦二郎根本無法接受這第三個消息…他不想待在鄉下,想去東北,打的就是去投靠故交舊部,拉攏他們,為家族報仇的心思。
如今聽到這個消息,得知故交舊部中有人背叛他們家,他還能去投靠誰?
面對秦二郎的悲憤,阿霽卻是輕描淡寫:“誰知道呢?或許是覺得,只要把你們兩家滅了,他們就能上位,也嘗嘗當國公、侯爺的滋味。”
又道:“阿霽告訴你們這個消息,是想提醒你們,不要相信你們兩家所有的故交舊部,要是你們信了,去找他們,等于是自投羅網。”
不過…陽吉府守將劉將軍倒是個可靠的。
可他不會把這個事情告訴他們,如果說了,秦三郎定會察覺端倪,問他是怎么知道劉將軍沒有背叛他們兩家的。
解釋起來太麻煩,還不如不說,反正以后他們也會知道,跑去劉將軍那邊。
然而,秦三郎還是懷疑了他。
阿霽的后脖子突然一疼,匕首尖端已經刺破他后脖子的皮,把他的后脖子刺出一滴血珠子來。
“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何知道這些事情?”秦三郎逼問阿霽:“英國公府三小姐的事情你知道,我們并不意外。可你是怎么知道我們兩家有叔父活下來,跟我們兩家的故交舊部有人背叛我們兩家的。難道你是皇帝的人?還是說,你參與了對付我們兩家的事情?要不然,你是如何知道這些事兒的?”
沒有真正深入的參與,怎么可能知道這兩個如此重大的消息?
“你來找我們示好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若是想要我們三人的命,直接說,不用這般拐外抹角,反正我們三人不過是孤兵寡將,只要你去府城說一聲,守軍一到,即使我們再悍勇,也不可能逃脫。”
阿霽聽到秦三郎的話,心里生出幾分惱意來,這位小侯爺還真是個不輕易信人的,到了此刻還能清晰的問出這些話,且是字字關鍵。
“小侯爺,該說的的話,阿霽已經說了。不該說的,你再怎么問,阿霽也不會說。”阿霽看著秦三郎,一臉坦然的道:“阿霽對你們沒有壞心,要是小侯爺不信,現在就能殺了阿霽。”
秦三郎劍眉緊皺,這個阿霽竟是用命來跟他賭。
秦三郎沒有下手,要是他殺了阿霽,他們‘祖孫三人’,包括三爺爺他們幾家都要死。
阿霽見秦三郎沒有下手,溫和地笑了起來:“小侯爺心中有疑慮,阿霽知道,但這些疑慮會在以后一一解開,小侯爺如今很不必費神去想。只要小侯爺記著,阿霽沒有害你們的心思就行。”
秦三郎沒有說話,這個阿霽知道的重要消息太多了,而寧家只是個伯府,家里靠著軍械在朝堂立足,根本無法跟他們兩家比,是如何知道這些消息的?
寧霽這個人有太多的秘密,讓秦三郎不敢信他。
可為了他們,為了幾家人,秦三郎也不能殺他。
“寧家會給每一個男丁鑄佩,把你的玉佩交給我們,我們就相信你。”秦三郎說道。
阿霽聽到這話,臉色真正的不好起來,他知道秦三郎不好對付,沒想到卻是刁鉆到這種地步。
“小侯爺,此行只是阿霽一人所為,你可不能把寧家全族拉下水。”阿霽拒絕交出能代表他身份的玉佩,轉身對著秦老道:“賀老將軍恕罪,寧家佩事關寧家全族安危,阿霽不會交出來。”
秦老也覺得三郎這個要求有些過了,便道:“三郎,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