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康平當真是個很善良的人,說完又提醒一句:“小魚表妹是逃過荒的人。”
逃過荒的,能活下來的都不是善茬,所以你不要找死啊。
竇少東家本來就是個愛面的,又才丟了大臉面,再被戚康平這么一說,原本緩和些許的臉色再次黑透,心里怒吼:知道你是好心,可你能不能趕緊滾?
戚康平沒有多待,好心的提醒完后就走了。
“新酒水的買賣,你想怎么合作,說吧。”顧錦里拉開一張椅子坐下,把自己的長刀往桌上一放,啪嗒一聲,是把竇少東家嚇得差點踉蹌后,才盯著他冷笑道:“千萬不要告訴我這是你的借口,要是這樁買賣是假的,你今天要賠的就不止一萬兩。”
她給了竇少東家一個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竇少東家道:“生意自然是真的,我也是愛財之人,不會拿賺錢的事情開玩笑。”
就是覺得憋屈得緊,他竟然被顧錦里給制住了,還處處被她威脅,簡直沒天理,真想把他的影子衛喊出來,砍死這個潑婦。
顧錦里知道竇少東家手底下有一批影子衛,但游安、游平他們也不差,真打起來,顧錦里相信他們能贏。再不然她還能給竇少東家下毒,反正她是不可能任由竇少東家這么針對自己的,她會反擊。
“你調制的那種新酒水很是好喝,配上火腿,味道更是一絕,京城、江南兩地人的貴公子都很喜歡,有的甚至為了能喝上一杯而出價百兩銀子,這是一門好買賣。我細細琢磨過了,只要我們兩人合作,定能用這種新酒水賺上一座金山!”竇少東家一說起賺錢的事兒,是整個人都在發光,興奮得不行。
說完把兩張契約遞到顧錦里的桌面前:“五五分成,你只需要提供調配新酒水的方子,再教出一個調酒的師傅來,其他事情不需要管,每個月就能得到不少銀子。”
竇少東家競拍過幾個月的火腿,很是清楚顧錦里愛錢、不吃虧、討厭麻煩事兒的脾氣,因此他給了五五分成的高價,也承諾不會讓新酒水惹出來的麻煩事兒煩到她。
顧錦里對這個合作是很滿意,不過:“要我一次把所有的調酒方子都給你,不可能。我只會先給你六種味道的調酒方子,之后每三個月給你一種新味道的方子,直到我手里的調酒方子用完為止。”
竇少東家皺眉,有些生氣的道:“你這是信不過我,在故意卡方子?”
他已經給了她五五分成,她還想怎樣?
知不知道想要把新酒水賣出黃金價,需要做多少活計?他可是包攬了這些活計的,她還想用卡方子的法子來拿捏他,果然最毒婦人心。
顧錦里瞥了他一眼,冷笑一聲:“就沖你今天做的事兒,我能信得過你就有鬼了。”
竇少東家聽罷,臉色很不好看,為了面子,是趕忙擺擺手道:“這事兒先不說,咱們現在是在談新酒水的買賣,我拿出最大的誠意來跟你合作,你還這樣卡方子就是不對。”
顧錦里:“新酒水跟火腿一樣,賣的就是個新鮮金貴,要是一下子把所有口味的新酒水都拿出來賣,等那些貴公子全都喝過之后,他們就會沒有新鮮感,必須隔幾個月推出一種新味道的酒水才能吊住他們的興趣,賺到他們的銀子。”
竇少東家聽罷,是眼前一亮,總算是回過味來了,這個潑婦說得沒錯,那些貴公子們都愛獵奇、攀比,要吊住他們的獵奇心,讓他們每隔三個月就攀比一次,這樣他才能賺到大錢。
不過…
“三個月出一次新酒,是不是太長了?一月一推如何?”
顧錦里道:“這個時間并不長,剛剛合適。每一種新酒水想要賺到足夠多的銀子都是需要時間的,要是每個月出一種新口味的酒水,前一種新酒水還沒賺夠,那些貴公子就會去追捧新口味的酒水,那上一種口味的酒水就會失去很多摟銀子的機會。”
摟銀子,你這詞用得還真是老實不客氣,不過他喜歡!
“可以。”竇少東家同意了,親自拿出紙筆,重新寫了兩張契約,把顧錦里每隔一段時間給他一種新口味酒水方子的事兒,寫了上去。
少頃,竇少東家寫完兩張契約,自己先簽名摁了手印后,遞給顧錦里:“簽名,按手印。”
顧錦里沒有廢話,很快就寫上自己的名字,用大拇指沾了點紅印泥后,在兩張契約書上按上自己的手印,收起其中一張契約后,道:“你那個叫竇芝的丫鬟不錯,就讓她來學怎么調制新酒水。”
竇少東家同意了:“成。”
顧錦里是女的,是不可能教個小廝調制酒水的,只會教丫鬟,而竇芝是他的心腹,學這種賺錢的東西,自然是讓心腹去。
顧錦里也很是爽快,為了表示誠意,她道:“今天時間還早,我先教竇芝調配兩種新口味的酒水。”
她看向戚康樂,道:“樂表姐,你幫我把調酒的器具拿來吧。”
又對小吉道:“你跟著去幫忙,再拿一桶涼開水跟棉布巾來洗器具。”
戚康樂點頭道:“好。”
小魚調酒的器具放在后宅的一個庫房里,她有鑰匙,而二慶在這里,且竇少東家也打不過小魚,因此她是放心的帶著小吉離開。
竇少東家見狀,是差點就跪下來給老天爺謝恩了,不放過這次機會,直接對顧錦里道:“你能知道他的真名,想來也知道了他的事兒,你放心,他對我有救命之恩,當年要不是他幫我,我早就被害了。這回我來是想親自見他一面,你能否給他遞個消息,讓他來見見我?”
又發了個毒誓:“我竇柯發誓,要是有一絲半點害他的意思,就讓我全家不得好死,將來斷子絕孫不得善終!”
竇柯?
顧錦里笑了,難怪秦小哥叫他竇殼。
不過,在講究子嗣的古代,竇少東家的這個毒誓發得很有誠意,可是…
“你在說啥?為什么突然發誓?竇少東家你是鬼上身了嗎?”顧錦里皺著眉頭看著竇少東家,一臉你瘋了的表情。
竇少東家聽罷,是臉都綠了,一股自己又被這個潑婦坑了的感覺直沖心頭,怒火也直往腦門上沖,拍著桌子道:“姓顧的,你耍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