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郎聽見顧錦里要給他做衣服很高興,可想起三奶奶說的,小魚的繡活很差,怕她做不好了會受打擊,猶豫一會兒,勸道:“我的衣服夠穿了,你不用做,太費時間,你還有制藥作坊的事兒要忙。”
顧錦里瞅著他,問道:“你是看我不怎么做針線活,生怕我做的衣服太難看,所以不讓我做?你嫌棄我做的衣服?”
秦三郎忙道:“沒有。你愿意給我做衣服穿我很高興,只是聽三奶奶說,你不喜歡動針線,縫衣服要花費很多時間,怕你做得久了會不高興。”
要是做衣服會讓她生氣,那就不做了。
顧錦里笑道:“放心吧,縫一件衣服對我來說是小意思,你等著收衣服吧。”
說完,提步走了。
秦三郎提著燈籠跟上,給她照路,把她送回客院后,轉身回去休息。
第二天天不亮,顧錦里他們就起來,拿上老程叔準備的干糧后,啟程離開。
祁先生知道他們要走,是早在昨天就讓人把代買的工具送來了,還給他們送來十輛騾車,讓他們有車載著下人回家。
今天天不亮,負責駕車的十個車夫也來了,隨著祁先生等在姜宅門口。
看見顧錦里他們出來后,祁先生說道:“顧老爺子,顧家丫頭,這是我家的車夫,有幾個是時常去你們作坊拿香料的,你們都是熟悉的,這回給你們駕車回去。”
祁家的車夫們上來抱拳行禮,打了招呼。
三爺爺笑著道:“諸位師傅辛苦了。”
又道:“讓祁先生費心了。”
小魚買的下人多,足足四十五個,再加上大丫家買的八個,還有小魚買的東西,沒有十輛騾車還真裝不下。
祁先生搖頭:“祁某所贈,不及顧家幫某半分。”
要不是顧錦里的提醒,他可能會被銀子迷住,把祁家拉入萬劫不復之地。
又問道:“顧老爺子,您家安哥兒何時歸家?”
祁先生想著,要是顧錦安這個月就回來,月底的時候他就帶著兩個兒子去顧家拿貨,再讓兩個兒子跟顧錦安一起論文作詩,熟稔起來后,就能靠著顧錦安結識鄭家、上官家的嫡長孫。
顧錦里看出了祁先生打的主意,但人活在世,這種事情是免不了的,她能接受這種相互幫助式的結識,可祁家要是敢害她的家人,那就別怪她不客氣!
三爺爺回道:“我們來府城的時候,安哥兒寫信回來過,說明少卿走了就會回來,估摸著快了。”
祁先生聽得大喜,明少卿可是回京了的,那顧錦安這個月一定會回來,他月底帶著兩個兒去,定能見到。
祁先生高興了,是歡歡喜喜的把顧家人送走。
臨走前,顧錦里提醒他一句:“請先生記住,我不喜歡麻煩。”
所以你家老夫人、李家的人、包括那些想要截胡你調味香料生意的人都看好咯,要是看不好,這生意也不用做了。
祁先生忙道:“丫頭放心,只此一次,不會再出什么麻煩事了。”
顧錦里點了點頭,上了自家的騾車,由秦三郎駕車,離開府城。
騾車隊伍一路疾馳,在路上住了一晚后,第二天繼續上路,到了下午酉時,終于回到大豐村。
村尾的幾家人知道他們回來了,全都來看熱鬧,見顧錦里買了這么多下人回來,全都驚了。
陳氏瞪大眼睛,指著那些下了騾車排成四排的下人,聲音哆嗦的問:“小魚,這,這些都是你買的下人?誒喲,天老爺啊,你也太闊綽了,去一趟府城你就豪上天了。”
三奶奶聽得罵道:“說啥呢?什么叫豪上天了?會不會說話?這是小魚買回來給作坊干活的,不是用來伺候人的。”
眼見著村里人得到消息后就要來看熱鬧了,要是聽到陳氏這話,不知要怎么傳小魚豪橫,估摸著還會覺得他們家已經是家財萬貫了。
三奶奶罵完陳氏,又心疼起銀子來,幾十個下人啊,這是花了多少銀子啊。
其實顧錦里這趟去府城根本沒花多少銀子,幾乎都是祁先生家給的賠禮錢。那位作天作地的祁家老夫人,是白白讓她賺了幾百兩銀子,還有一頂金頭面。
崔氏跟顧錦繡得到消息,也立刻跑了出來,拉過顧錦里是看了又看,問道:“在府城可好?沒受啥委屈吧?”
崔氏知道自己這個二女兒厲害,可她是當娘的,總會忍不住會擔心自己的女兒。
顧錦里笑道:“我這么兇,誰能給我委屈受,我好著呢。”
顧錦繡聽得笑了:“知道你能耐,先喝口水,歇歇。”
顧錦里正渴著,接過顧錦繡遞來的碗,把一碗水都給喝了。
崔氏卻提醒她:“以后不要說什么自己很兇的話,姑娘家家的,要溫柔些…就算不是真的溫柔,也得裝個樣子。”
太兇了不好說親。
“好的娘。”顧錦里點頭應著,又被羅慧娘拉走:“小魚小魚,你買的這些人會拳腳嗎?我看見有個姑娘,她剛才差點摔倒了可腳下一轉又站穩了,像是會拳腳的。”
羅慧娘興奮得臉都紅了,她自小練武,最喜歡會拳腳的姑娘。
顧錦里笑道:“對啊,運氣不錯,有二十五人是從鏢局里出來的,會些拳腳。”
“鏢局!跟我爹一樣。”羅慧娘興奮得不行,拉著顧錦里就要她給自己介紹璃姐兒她們。
秦家。
秦二郎一臉陰蟄的盯著羅慧娘,冷笑一聲,心里暗暗罵道:蠢貨,激動個什么?不就是見了幾個會拳腳的下人嗎。
他的目光一轉,又看向給顧家搬東西的秦三郎,眼里的陰蟄更甚…三郎竟然給他下黑手,壞了他籌謀已久的事兒,他不管他跟個農家土丫頭來往,他為何要管他去陽吉府?!
秦二郎會這么憤怒,是因著司兵所的調令已經提前一天送來了,他高高興興的去接調令,可看見調令的那一刻,殺人的心都有了!
明明早就算計好的,一定會成功的事兒,竟是出了偏差。
想到能改調令的只有府城守軍主將,而三郎又去了府城,沒費多少力氣,秦二郎就猜到是秦三郎搞的鬼。
他不敢相信,他跟三郎這等從小一起長大的過命交情,三郎竟然會算計他。
秦三郎察覺到秦二郎的目光,轉頭往自家院子里看了一眼,看見秦二郎一臉陰沉,目光含殺。臉色巋然不變的收回目光,繼續幫著顧家搬東西。
秦二郎見了更加憤怒,差點忍不住沖來揍他。可秦二郎還有理智,壓下憤怒,等著秦三郎回家再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