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奶奶聽得笑容滿面:“這就對了,老婆子老了,這輩子的心愿除了能找到福丫一家以外,就是盼著咱們幾家人和和氣氣的…咱們幾家人能活下來不容易。”
三奶奶說到最后,眼淚還是忍不住掉了下來。
幾家人想到逃荒時候吃得苦,再想到今天的好日子,是又唏噓又覺得跟做夢似的。
幾家人都保證道:“三伯娘放心,咱們幾家都是過命的交情,再如何也不會為了幾個錢生嫌隙。”
幾個錢?
陳氏在心里翻了個白眼,那可是一天幾十兩,一個月將近上千兩的銀子,且這個營生還是能做一輩子的。
陳氏這般想著,差點被嫉妒死。
再想著,顧大丫賺的銀錢還要分給顧大山家一半,那一個月就得白白分出去幾百兩,她心里又舒服多了。
顧錦安報完賬,把兩邊的銀錢分好后,三爺爺道:“大丫給你們幾家準備了鹵味和烤鴨,你們拎上,這就回去吧,作坊還有活計要忙活,可不能給耽誤了。”
又嘆道:“人手還是不夠啊。”
如今生意越做越大,又加了香豆干、油豆腐、豆腐乳這些新東西,作坊里就有些忙不過來。
顧錦里道:“那咱們再請幾個人,姑姑家也要請人殺鴨子,要不忙不過來。”
昨天是何三癩子跟老朱幫忙殺的,可他們還有其他活計要做,特別是老朱,會拳腳功夫的,讓人去殺鴨子,有點屈才。
三爺爺道:“成,那咱們就再請幾個人,那個何鐵樹、何大原跟莫奎子不錯,請他們來幫忙,咱們也能輕省一些。”
幾家人都認識這三個人,知道他們的秉性是好的,自然是同意。
“走,去廚房拿鹵味跟烤鴨。”三奶奶笑呵呵的領著幾家女人去廚房拿大丫準備好的東西,顧玉梅聽到聲音,趕忙站起身,躲到一邊,生怕陳氏打她。
陳氏瞪她一眼,罵道:“杵在哪里干嗎?還不快過來幫忙拿東西,不想吃肉了?”
顧玉梅只能小跑著過去拿分給自家的鹵味。
顧大丫很是大方,給幾家的鹵味都有十斤,外加一只烤鴨,幾家人看著這么多鹵味,都說給多了。
三奶奶道:“給你們就拿著,你們這兩天幫了大丫家不少忙,合該拿些鹵味回去補補。”
“誒,聽三伯娘。”幾家女人拿上鹵味,跟著自家男人,帶上孩子,一起回家。
顧大丫一家沒有走,他們還要去肉攤買肉,把肉給鹵好后,才能回家。
戚康明今晚是不回去的,他要守著鋪子,看著廚房的火。
陳氏對此很有意見,悄悄嘀咕一句:“咋不讓我家守鋪子,那鋪子明明是幾家人的,可不是大丫姐家的。”
她也想住在鋪子里,做鎮上人。
幾家人早上的時候浩浩蕩蕩地去鋪子,下午的時候又浩浩蕩蕩地回來,村里人都看見了,是又羨慕又嫉妒。
“瞧瞧人家這日子過得,都開上鋪子了。”村中間的水井旁,村里的婦人們正在挑水,看見幾家人回來,聚在一起羨慕的說著。
“他們那個鋪子賺錢不?”
“什么那個鋪子,他們有三個鋪子呢。”
“三個?誒喲,那可真是不得了,光是建三個鋪子,就得要幾百兩銀子吧,這逃荒來的咋這么有錢?”
“你可別再說什么逃荒來的,要是讓村長聽見,非得罰你去跪祠堂。”
村長可是說了,秦顧羅田幾家能讓他們何家發財,他們得對那幾家人敬重些,別說什么逃荒來的話,要不那幾家人一生氣,不幫他們何家,那他們就得繼續受窮。
“我這不是嘴快,說漏嘴了嘛。”那婦人又問道:“他們鋪子賺錢不?”
“能不賺錢嗎?他們鋪子今天剛開張,我家大生去鎮上鐵鋪修農具,路過的時候進去看過,誒喲,客人差點沒把鋪子給擠塌,去買吃食的人多了去了,縣令大人還給他們鋪子送了塊牌匾。”
“啥?縣令大人給他們鋪子送了牌匾?”何翠兒的娘聽得叫起來:“真的假的?縣令大人可是住在縣城里,咋會知道他們鋪子今天開張,還給送牌匾,做個牌匾可是要不少時日。”
何大生的媳婦見何翠兒的娘不相信,插著腰道:“我家男人可是親眼看見縣城的人送牌匾來的。知道是誰給送來的不?是姜縣尉的兩個兒子,還有田師爺。”
“田師爺你們知道不?不知道去問村長,那田師爺可是縣令大人身邊的紅人,親自來送牌匾,還能有假!”
“誒喲,縣尉大人的兒子跟師爺來送牌匾,那鐵定是真的,村長說得對,咱們何家人跟著那幾家做營生,肯定能富起來,看看人家,縣令大人都幫著呢。”何貴娃的老娘嘆道:“要是我家貴娃能進顧氏作坊干活,我短壽三年都成。”
何翠兒的娘滿腦子都是縣令大人給顧家鋪子送牌匾了,是再也待不下去,趕忙挑著空水桶走了。
何貴娃的娘朝她喊道:“大菽嫂,你不挑水了?”
何翠兒的娘不理她,急哄哄的往家里走去,砰一聲,一腳踹開家里的院門,放下水桶,直奔堂屋,把何翠兒手里的圓形繡棚給搶了過來,叫道:“你還繡這破東西做啥,趕緊去多纏纏戚康平啊。”
何翠兒氣得不輕,把繡棚搶回來道:“娘,你做啥子,這可是我給戚康平繡的荷包,以后要送給他的,這用的可是好布料,花了五文錢買的。”
“五文錢算個屁,你知不知道,那顧家攀上縣令大人了。”
何大菽跟兩個兒子剛從地里忙活回來,一進院門就聽到這話,連腿上的泥巴都來不及洗,趕忙跑過來問:“你說啥,顧家攀上縣令大人了?”
何翠兒娘看向自家男人,道:“可不就是攀上了,大生媳婦說,大生今天去鎮上修農具,順道去顧家的鋪子看熱鬧,剛好看見姜縣尉的兩個兒子跟師爺來顧家鋪子送牌匾,那塊牌匾可是縣令大人讓送來的。”
她伸手點著何翠兒的腦門,慫恿著她:“人顧家都發達到這等地步了,你這死丫頭還坐在這里繡荷包,繡什么繡,趕緊去把人給把到手才是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