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姜宜瑞簡單地回答一句，低頭沉思了會兒，若有所思，“億兒有喜歡的人了嗎？”
聽到這個問題，林億兒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眼底也滿是笑意，怎么掩飾都掩飾不住。
她發現，她對顧梓墨不只有感激報恩之情，還有些其它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在里面。
“有......”林億兒不自覺地輕吐出聲，聽到自己的聲音，她被嚇了一跳。
也許姜宜瑞和張道岸剛分手，她還是不要刺激姜宜瑞了，到嘴邊的話又被林億兒改成了“有沒有的，我沒考慮，我還小，以后再說。”
轉變有些生硬，林億兒為自己擦了把汗。
之所以轉變，也不只是為了不要刺激姜宜瑞，她更希望的是她的喜歡不要牽絆住了顧梓墨，成為顧梓墨的負擔。
等她弄明白自己是不是真的愛上了顧梓墨，而顧梓墨也是真的喜歡她后，她再承認這段感情不遲。
這一世，顧梓墨該有自己的情感和生活，不能再為她而活，雖然目前來講，顧梓墨一切都以她為重。
聽到這句言不由衷的話，姜宜瑞的眼眸暗了暗。
心事重重的姜宜瑞，自然而然地將林億兒那生硬的轉變理解成了愧疚與不敢說。
至于為何愧疚，又為何不敢說，她稍微想一想，便坐實了她的猜測。
她努力讓自己恢復正常，卻怎么也做不到。
就這樣，她與林億兒隨便聊了幾句便與之分開了。
林億兒嘆了口氣，剛才的試探，應該能證明姜宜瑞與張道岸的感情出了問題吧，也不知道張道岸是怎么與姜宜瑞說的，只希望姜宜瑞不會受傷太深吧。
她希望姜宜瑞可以找到真正合適自己的另一半，盡快開始一段正常的戀愛，這樣也就不會再傷心難過了。
這一世，姜宜瑞的生活軌跡被改，為了姜家犧牲太多，間接是被她所累，她盼著姜宜瑞能夠有一段圓滿的愛情，結束這凄苦的生活，讓后半生幸福而美滿。
望著姜宜瑞遠去的背影，林億兒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副玩世不恭的面孔，明明沒有關系的兩個人，她竟然覺得他們就是會有牽扯。
搖搖頭，林億兒甩開了大腦中那不合常理的情景畫面。
送走了姜宜瑞，林億兒情緒有些低落，轉身準備回學校，剛走兩步，身后便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億......億兒。”
如往常一樣的結巴，林億兒不用回頭，也知道對方是誰。
張道岸怎么來了？
心中雖有疑惑，林億兒在轉身的剎那已經調整好了面部狀態，并未將疑惑顯露出來。
“小姑父。”林億兒裝作不知情，叫。
“別......別這樣叫。”張道岸似乎對這個稱呼不太好意思，“以后別這樣叫了，我和你小姑已經分手了。”
林億兒雖然猜到了張道岸與姜宜瑞已經分手，但這會兒親耳聽到，她還是有些吃驚。
這速度也太快了，都沒有給姜宜瑞緩沖的時間，不過既然注定不能在一起，早分倒能減輕點姜宜瑞的痛苦。
“張叔叔。”林億兒換了種稱呼。
年齡差距在那里，又曾經是她小姑的男朋友，盡管知道對方的身體里住著她前世的兒子，卻也只能這樣稱呼。
“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我和你小姑沒有任何關系了，再說......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張道岸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嗯，張道岸。”林億兒終于覺得順口了，也不別扭了。
“億......億兒。”張道岸眼底有些愧疚，“你小姑最后心情不太好，你多回姜家村安慰她，都是我不好，我辜負了她的喜歡。”
“好。”林億兒點頭，“這事也不怪你，強扭的瓜不甜，不喜歡的兩個人綁在一起才是對對方最大的傷害。”
她倒是不會怪張道岸，張道岸真要與姜宜瑞結婚了，她得別扭一輩子，張道岸也過不了心理那一關，豈不是要亂套了？
“既然你也明白這一點，你一定要找一個自己真心喜歡的，不要......不要再被騙了。”張道岸叮囑。
“我知道了。”林億兒輕笑。
這孩子，前世倒是看得明白，這世還不忘提醒她，她前世的付出沒白費。
“我......我......”張道岸突然變得有些不知所措，“我要回去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林億兒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寶兒似乎有話要說，也不戳破，靜靜地看著他。
張道岸搓搓手，四周看了一圈，小聲地說：“回去之前，我......我可以......可以抱抱你嗎？”
說完后，似乎也反應過來這樣不太妥當，連忙解釋，“我沒有其它的意思，我就是......就是......”
林億兒微微一笑，輕輕地抱住了張道岸。
她的寶兒，終是沒有長大，這是貪念母親的懷抱了。只可惜，這一世，她無緣再做他的母親，呵護他，保護他。
而且，她也不能顯露出對他的關心，這樣才不會暴露了他是姜寶兒重生的身份。
“媽。”張道岸緊緊地抱住林億兒，閉上眼睛，隱藏起所有情緒，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呼喚。
前一世，他是兒子，只能接受母親的保護。
這一世，他換了個身份，有能力了，那么，就換他來保護他的母親吧。
看著換在一起的兩道身影，姜宜瑞從陰影處走出來。
如果說她之前只是猜測，那眼前的這一切，是不是在告訴她，她猜的是對的？
億兒，這個她從小保護到大的孩子，怎么可以......搶了她最愛的人？
她一直以為林億兒是喜歡顧梓墨的，都住到對方家里去了，卻沒想到，她真正喜歡的是張道岸。
姜宜瑞重重地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她的眼底有各種情緒交織，也許，這一刻，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該不該恨林億兒。
沉靜在自己情緒中的林億兒眼前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一驚，連忙推開張道岸，想要看清楚些，等她再次看向那個方向，卻什么也沒有看到。
她希望是自己眼睛花了，剛才什么也沒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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