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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三章 佛國凈土

  礦脈之上。

  矮小的三黃站在山巔外的一塊巨石之上,腳下是已經被隱藏的嚴嚴實實的礦脈,抬頭望了望空曠的天際,三黃警惕的又看了看四周,最后從懷里掏出一面只有巴掌大小的鏡子。

  這面鏡子與尋常的鏡子很是不同,或者說這面鏡子根本就不是一面完整的鏡子,而是一塊破碎的鏡子碎片,邊緣還閃爍著冰冷的寒芒。

  手中捧著這面鏡子,三黃很是恭敬的將其置于掌心,然后另一只手放入口中,狠狠的撕咬了一口,濃稠的血液順著傷口流淌下來,很快就糊滿了三黃的整個手掌。

  緊接著,他便將這鮮血淋漓的手掌在鏡面上輕柔的涂抹,直到整個鏡面都被血液涂滿。

  這面鏡子的碎片,在被血液涂滿之后,充斥著一股難以言說的陰冷之氣,表面的血液緩緩被吸納入鏡中,不過片刻,鏡子碎片就再次恢復了光滑。

  吞噬了血液的鏡子碎片仿佛頓時有了靈性,散發出饕餮般饜足的氣息,隨后其上浮現了一只半睜的眼睛。

  這只半睜的眼睛沒有瞳孔,只有一片純粹的白,卻好似一顆真正的眼珠子,咕嚕嚕轉動了一下,然后盯住了捧著鏡子碎片的三黃。

  三黃低下頭去,不敢直視這只妖異的眼睛,語氣很是諂媚的說道,“據屬下觀察了幾日,兩位尊使布置陣法極為上心,礦脈也始終沒有受到任何的干擾。”

  等到三黃將這些日子里,靈初和秦肆在礦脈的所作所為都一一報備了一遍,鏡中那只妖異的眼睛緩緩閉了起來,隨后,這塊鏡子碎片就在三黃的手中炸裂了開來,化作了無數的湮粉。

  山脈之外,一望無際的荒原之上,兩道女子的身影一前一后出現在了這處山脈的邊緣。

  為首的女子一身黑衣,墨發高束,手中一把小巧的彎刀如臂驅使,硬生生從這片雜草叢生的原始山脈里開了一條道出來。

  望著遙遠的城池,黑衣女子有些恍惚,隨后,她扭頭看向身后一身狼狽的白衣女子。

  “我倒是沒想到,你居然也敢離開。”

  弄影看著白衣女子滿臉的汗珠,以及蒼白的臉色,臉色頗有些不屑和嘲笑,手中的小巧彎刀隨著她說話的聲音,如同黑煙般消失不見。

  “我想掙一條生路!”白衣女子秀麗的面龐透著堅毅,身軀盡管瘦弱,但卻仿佛柳枝般韌勁十足。

  “生路?就憑你這走幾步路就喘氣的身子?還是你人族的身份?”弄影既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丁十六留在礦脈,下場只有一個,不留在礦脈,下場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在礦脈里,至少能保住命。

  不等對方回答,弄影又笑了起來,“若是你打算借著你那張臉掙一條生路,我倒是可以替你尋個不錯的魔族。”

  這話很不好聽,但丁香雪卻沒有生氣,反而平心靜氣的笑了笑,“我會自己尋到生路的。”

  相處了這幾日,她也算了解弄影的性格,對方看不起人族,只是因為人族太弱了,而不是單純的因為人族。

  弄影的脾氣不好,嘴巴也不好,但在她遇到的那些魔族里,弄影已經算不錯的了,更何況,弄影有修為在身,本來大可以直接離開山脈,并不需要這樣一步步走出來,還開辟了一條可以通行的道路,這般做,不過是因為她跟在弄影的身后罷了。

  這條路,是弄影替丁香雪開辟的。

  對方所謂的替她尋個魔族,聽起來不好聽,但這條路,卻是在西陸許多頗有姿色的人族女子活下去的辦法。

  弄影出身大族,即便家族敗落,自己也淪落塵土,但昔日的所見所聞卻做不得假,她想要替丁十六尋個魔族,自然是尋個對人族還算仁慈的魔族。

  畢竟有些魔族,可不是那么好相處的。

  既然對方不接受自己的好意,弄影也不多言,本就也不是什么多深的交情,不過是曾經同為奴仆,又都是女子,才多說了幾句,“隨你吧,丁十六,好自為之。”

  弄影轉身便要離開,丁香雪卻微微提高了聲音,聲音里滿是喜悅,“我請虞姑娘為我取了個名字,叫香雪,丁香雪。”

  “謝謝你,弄影。”

  離去的黑衣女子身形微微一頓,皺眉低聲冷哼了一句,“哼,愚蠢的人族!”

  謝什么謝!還有,難得的機會,居然就求了個名字!想要名字還不簡單,給她一顆魔晶,她能給你取十個不重樣的名字!

  丁香雪立在原地,看著弄影的身影遠去,不禁伸手摸了摸袖子,里面是她全身上下最貴重的東西了,那張寫有她名字的紙。

  至于靈初留下的魔晶,都被丁香雪送給了三黃,借著靈初的面子,以及那袋魔晶,丁香雪也成功的得了自由身。

  望了望遠處的魔族城池,又回望了身后蒼茫的山脈,丁香雪牢牢記住了這個地方,待她修煉有成,她還會回來的。

  隨后辯清方向,朝著太陽升起的方向,一步步走了過去。

  據說,在太陽升起的那邊,有佛國凈土,那里,是人族最后的棲息地,那里,沒有魔族。

  遙遙之外的伏魔都,魔宮之內。

  那面從來映照不出事物的鏡子在三黃手中鏡子碎片消失的瞬間,幽深的鏡面之上泛起了一陣陣波紋,猶如被石子投射而起微瀾的湖面,波紋之中,浮現了一張嘴角彎曲弧度極大的嘴巴,三黃的聲音驟然從鏡中嘴里傳了出來。

  鏡子不遠處,魔族圣女殷紫蘿靜靜的聽著,面上的神情始終沒有變化。

  “我那幾個兄弟姐妹府上,可有什么動靜?”聽完鏡中音,殷紫蘿不緊不慢的飲了口酒,開口低聲說了句。

  殿中除了她,便只有冰雕似的雪奴始終侍奉在身側。

  聞言,雪奴嘴巴微張,聲音平鋪直敘的說道,“并無異樣。”

  殷紫蘿把玩著手中的杯盞,玩味的一笑,“也是,那兩個,一看便知是天之驕子,有傲骨的很,能被我那幾個不中用的兄弟姐妹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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