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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八章 此雕,非彼雕

  《東陸奇聞錄》有載,兩百年前,東陸有一小國,乃水澤之鄉,其內遍植蓮華,間有一異株。

  凡有一株而雙生者,名曰并蒂。

  水澤之鄉,有異株生,一株而四生,相各異也,菡萏百年,始開也。

  花開四相,一則白,一則青,一則粉,一則紫。

  一花既開,靈魄即成,四靈齊聚,金丹可成。

  世人謂之,四相菡萏。

  三清道宗還有另外的典籍,特意記載了此事,蓋因這所謂的水澤之鄉,便是三清道宗下轄的趙國。

  靈初身為三清道宗的弟子,對于這件事自然知道的更加清楚。

  比如說,這株極為罕見的四相菡萏,開花之時,四朵蓮花各自化作了一道靈魄,最后合而為一,化成了人形,這道人形,生來便是金丹境界。

  又因為常年生長于水澤之鄉,與趙國之地的水脈息息相關,休戚與共,身為草木之靈,生性平和,后來得三清道宗的教化,賜下修行法門與法器,最后承諾棲息于趙國水澤之中,替三清道宗守護這一方水澤安寧。

  靈初看到這篇記載的時間,是數十年前,當時現如今,這株四相菡萏,應當早就穩固了金丹境界,或許還更上了一層樓。

  有這樣一尊大妖在此守護,按理來說,趙國下轄的地方,應當是不會出現像荷花村那樣的妖邪迫害慘案。

  靈初有些擔憂,莫不是這株極為罕見的四相菡萏出了什么問題?

  與此同時,在踏入趙國的時候,靈初已經向趙國境內負責的三清道宗弟子發去了傳訊符,詢問消息,算算時間,也差不多應當收到回信了。

  回信是在靈初喝完手中這盞清新的花茶之時傳來的。

  一只小巧的紙鶴飄飄然自窗外振翅而入,卷起一陣淡淡的清香,然后極有靈性的繞著靈初飛舞了一圈,最后徐徐落在了靈初伸出的掌心之中。

  紙鶴雙翅一展,便顯露出了其中的信息。

  守著趙國的只是一位筑基境界的弟子,收到靈初這金丹境界的真傳弟子傳訊,連忙將有關趙國蓮花郡荷花村的事情盡數調出,整理成冊送來了靈初這邊。

  里面詳細記載了有關荷花村的所有信息。

  靈初一目十行,將其中的所有信息都記在了心里,心中已經有了一些猜測。

  等到晚上,外出打探消息的幾人回來,靈初更加確定了心中的猜測。

  “鎮上的年輕人基本都不記得荷花村發生的事情,那些老人倒是還記得,提起來的時候一個個都諱莫如深,誰也不愿意多提,問上兩句就拿掃帚趕人。”

  “那些行商的人倒是知道的不少,話也藏不住,幾兩黃酒下肚,什么都說出來了,他們行商的,都會避開荷花村走,說是荷花村那里,太兇......鬧鬼。”

  “我......去找了鎮上的賭徒,只要給了錢,他們什么都能跟你說,”齊玄冥最是知道這些彎彎繞繞,也打探到了最關鍵的消息,“幾年前,荷花村整個村子都......官府派了人下來,但是消息到了郡守那里,就被攔住了,往上報了一個病疫肆虐,便沒有人愿意去調查荷花村的案子,甚至都還繞著荷花村走。”

  “荷花村的事情剛剛發生的時候,大家都很害怕,但是事情過去了幾個月,那所謂的妖怪也沒有任何的動靜,所以大家又都覺得,那只殺人的妖怪,恐怕已經離開了芙蕖鎮,鎮上的老爺們又請了大師來做了法事,這才漸漸穩住了鎮上的民心,大家才沒有繼續往外逃。”

  “幾年下來,時間可以沖淡一切,整個芙蕖鎮,乃至整個蓮花郡都沒有出現妖怪傷人的事情,當初的恐懼,悲痛,都隨著時間,漸漸被鎮上的人們忘記,人們依舊在這里生活的好好的。”

  仿佛當年荷花村的慘案,就真的只是疫病肆虐。

  齊玄冥提到這些事情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既是淡然,又是悲傷,還有冷漠,著實怪異的很。

  他既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家鄉時時刻刻沉浸在悲傷和恐懼之中,但是在看到所有人都仿佛忘記荷花村的悲慘,快快樂樂的過著各自的生活之時,他卻又有些難以言喻的情緒,不斷的在胸膛之中鼓動,卻始終找不到出口宣泄。

  靈初淡淡的看了一眼齊玄冥,到底還是年輕。

  “荷花村的事情,雖然被官府攔截了下來,以疫病處理,但身在趙國的仙門弟子,卻發現了不對之處,也曾在荷花村之事后前來查探,當時,荷花村雖然已經被官府收拾過了,但身為修真者,一些事情還是很容易發現的。”

  “例如,現場留下的妖氣,以及一些妖族才能留下的痕跡。”

  靈初白皙的手掌一翻,小巧的紙鶴在其掌心之中震了震翅膀,一些字體便緩緩浮現在了眾人面前。

  “凡是在一地修煉的妖族,能夠修煉到金丹境界,必然已經有了領地意識,輕易是不會更改自己所在的領地,而在趙國之內,是金雕成妖的,唯有一處,位于蓮花郡以北,芙蕖鎮以西,一處名為天絕峰的斷崖之上,那里筑有一巣,其內棲居著一只金丹境界的金雕大妖。”

  “定然就是這只妖物!”齊玄冥眼中泛起一層層的暗色潮水,將原本負背在身后的斬妖劍抱在懷中,整個人如同出鞘的利劍,隨時的等待著,等待著撲上去給予敵人最后一擊。

  靈初望著少年緊繃的身形,恍若不見,不聞,繼續說道,“但,這只金雕大妖,在荷花村之事事發之時,正值產子之際!”

  “妖族產子,必然不可輕易移動,且還會虛弱上一段時間,守在此處的修士也曾去那處金雕巢穴探查,那只金雕修為境界不過金丹初期,且還很虛弱,與遺留在荷花村的金雕羽毛上的妖氣,并不相符。”

  也就是說,襲擊了荷花村的金雕,并非天絕峰的那只金雕。

  此雕,非彼雕。

  后來,鎮守在趙國的三清道宗弟子又徹查了一遍趙國大大小小的地方,并沒有發現修為是金丹中期,與遺留現場的羽毛妖氣相符,且手中沾染了人命的金雕大妖。

  最后只能懷疑,襲擊了荷花村的金雕大妖,恐怕只是路過趙國,隨手做下的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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