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離開。
既然那些修士,能夠逃進北荒,就必然有路可以離開北荒。
至少,自己還是知道身在何方,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靈初一雙清眸之中,思緒翻涌如潮,明滅不定,阿洛很是安靜的坐在了床邊的小凳子上,手撐下頜,眨巴著亮晶晶的眼睛,瞧著靈初。
真好看。
阿洛目光落在靈初白皙細膩猶如極品羊脂白玉的臉龐,心中想到,她還沒見過這么白的女子呢。
眼前的少女,一定是雪山上的仙子。
“阿...初。”
沙啞的聲音再次斷斷續續的從靈初的口中溢出,阿洛瞬間一個激靈的回過神來,側耳仔細聽靈初說了什么。
隨后,遲疑的開口,“你是說,你叫阿初?”
得到靈初的肯定,阿洛頓時笑彎了大大的眼睛,滿臉都是喜意,“我叫阿洛,你叫阿初!我們果然有緣!”
“對了對了,你瞧我一個高興,就給忘了,這是我姆爺給的,甘霖神水,是我們部族里最好的療傷藥,可是很珍貴的呢,不過,我明明都沒瞧見你身上有傷口,但是你一直昏迷不醒,姆爺也說,你受了很重的傷。”阿洛話很多,就像一只百靈鳥,嘰嘰喳喳的在靈初耳旁說著話,同時從桌上拿來一杯碧綠色的水。
靈初臉上的神色一直都是淡淡的,不是她不想有表情,也不是她高冷,而是,雖然她身上看起來沒有傷口,但皮膚之下,卻是千瘡百孔。
只不過,道體先恢復了身上的外傷而已,因為,相比于千瘡百孔的肉身,皮膚上的傷口,倒是不難恢復。
如若不然,阿洛當日給靈初洗干凈臉之后,看見的就不會是一張仙子般的臉,而會是一張母夜叉似的臉。
阿洛端著水杯,手里還拿著一根細細的枯黃色葉莖,葉莖中空,卻是可以當做吸管。
“這是我們大漠這兒的一種植物,葉莖中空,軟硬適中,我們小的時候,最喜歡拿這個植物去玩耍,躲在水泡子里,用這個呼吸,躲迷藏。”阿洛看靈初的目光落在葉莖上,笑著解釋道。
邊說,邊將葉莖放入水杯里,然后湊到靈初的嘴邊,“姆爺說,恐怕你很久都不能動彈,所以我找了這個葉莖,好讓你方便喝藥。”
青木道體,木系靈根告訴靈初,這杯青綠色的水,散發著淡淡的木系溫和靈力,應當就是治療的靈水。
靈初心知,自己目前看起來,好似也沒有什么好被人惦記的,如果想要害自己,只要不救自己,說不定,她就會慢慢走向死亡。
在空間裂縫里的時候,她可沒有完全失去意識,知道自己被空間裂縫吐出去后,似乎落到了一處不算安生的地方,有風,有沙,不斷割著自己的肉身。
不過,再之后,她就真的徹底失去意識了。
雖然這個叫做阿洛的少女沒有說他們是從哪里救下的自己,但想來,不會是什么好地方。
心中一邊想著,靈初一邊張開嘴巴,喝下所謂的甘霖神水。
甘霖神水一入喉,便化作一股溫和的清涼之意,流經靈初受損的肉身,幫助道體一起恢復肉身。
原來,自己剛剛醒來的時候,感受到的那股清涼之意,便是這甘霖神水。
效果不算很好,至少,肯定不能與道體的恢復力相比,不過,與修真界的尋常療傷丹藥倒是相差不多。
喝完杯子里的水,靈初不自覺的想起自己儲物手鐲里,為了以防萬一,狡兔三窟,放置的一些丹藥,心中頓時有希冀之火點燃。
幸好,宗門曾經教導弟子,修士不能只有一個儲物袋,因為,風險太大。
修士一生,或許絕大多數時間都在修煉,閉關,但,一旦經歷一些事情,往往都是極為兇險,極為詭異莫測。
每一年,在修真界里,因為遇到各種各樣意外,而丟失儲物袋的修士,數不勝數。
若是將所有東西都放在一個儲物袋里,那實在是很不明智的一件事。
所以,宗門強烈建議弟子,若是有條件的,便自己再去尋一個儲物袋,將東西分作兩份存放,也好給自己留一個后路。
這就跟世俗所說的,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
話糙理不糙。
靈初當即就再買了一對耳墜的儲物法器。
算上儲物手鐲,她身上一共有三個儲物法器,三處后路。
顯然,師門的教導沒有錯,看看,這不就只剩下了一個。
不過,靈初心中又不禁想到,師門說的,好似在某種情況下,也不對,若是遇上像這樣的空間坍塌,十個八個儲物袋可能都不夠。
想到這兒,靈初又有點兒想笑,想來,也沒有多少修士,能夠遇上這樣的事情,空間坍塌,或者說,遇上空間坍塌的修士,除非是大能修士,像她這樣的筑基修士,哪怕只是小范圍空間坍塌,只怕也是九死一生。
靈初自嘲的想著,也對,死在空間坍塌里,就不用考慮,儲物袋應該準備幾個了,也不知道,這次古戰場之行,算虧了,還是值了?
想著想著,靈初便已經將一杯甘霖神水喝完了,望著阿洛像只勤勞的小蜜蜂,見靈初喝完了藥,便又轉身去放空了的杯子。
心中再次浮現了慶幸,幸好,她似乎遇到了心地還不錯的人。
不過,不知道阿洛口中的那個姆爺,是個什么樣的人。
阿洛單純簡單,但她的姆爺,按阿洛的話來看,恐怕不是個簡單的,有帶有靈力的療傷靈水,知道自己的傷勢,甚至,可能知道自己是個修士。
那么,那個姆爺,或許也是個修士?
靈初想著,她或許,需要和那個姆爺見一面。
顯然,阿洛也是這么想的,還沒等靈初想好,什么時候見那個姆爺,要怎么和阿洛說,結果,阿洛就先開口了,“阿初仙子,我又差點忘了,姆爺說了,你要是醒了,就讓我去找他,嘻嘻,那你先好好休息,我去找我姆爺啦。”
阿洛放下水杯,拍了拍腦袋,兩條辮子輕輕搖晃,跟著主人風一般的消失在帳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