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物手鐲之中,存放著的,大多是靈初身上比較重要的寶物。
例如,這瓶尚未釀制完成的溫神酒。
尚未釀制完成的溫神酒,雖然還未達到十成的靈效,但此酒,出自羅天酒譜,又是以極其珍貴的靈藥釀制而成,即使還未完成釀制,但其靈效,卻也極是神奇。
拿著這瓶小玉瓶,靈初輕輕搖晃了一下,原本只有拇指大小的葫蘆玉瓶緩緩變大,不過一個呼吸之間,便化作巴掌大小。
細膩的指尖輕輕拂過葫蘆玉瓶瓶口,其上的封禁便消失不見,一股淡淡的酒香彌漫出來。
靈初眼中閃過一絲心疼,提前開啟釀酒的封禁,即使之后再次封禁起來,也免不了損失一些靈酒的品相。
不過,這溫神酒,卻是靈初身上,目前最適合溫養修補神識的東西了。
可惜是可惜,但靈初不能放任識海的隱患,不然,久而久之,便容易成為頑疾。
越早解決,自然越好。
靈酒雖好,但終究沒有自身的根基重要。
靈初拿起葫蘆玉瓶,仰頭喝了一口,赤紅色的酒漿如同細膩的絲綢,滑過唇齒,入口溫熱,入喉甜涼,隨后化作溫潤的暖流,匯入識海之中。
溫潤的暖流撫平了識海,潤物細無聲般填補著識海看不見的傷勢。
濃烈的酒香縈繞鼻尖,一股清涼之意遍布識海靈臺。
因為神識受損,識海動蕩而造成的難受與疼痛皆一掃而空。
連喝了三口溫神酒,濃郁的靈力在識海之中蕩漾,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消耗完畢,靈初便收起了葫蘆玉瓶。
轉而專注起身上的傷勢。
青木道體的神奇力量,還在與傷口之中的空間之力交鋒,二者仿佛陷入了一種拉鋸的狀態。
小一點的傷口,在青木道體的恢復之下,雖然緩慢,但確實是在恢復,甚至,一些細微的傷口,早在靈初注意到之前,便已經恢復如初。
比如,靈初臉頰之上,那道細微的傷痕。
指尖掠過臉頰,細膩的手感傳入心間,臉頰之上,已經再次恢復了潔白無瑕的模樣。
至今還未恢復的傷口,大多是一些比較嚴重的。
其中最為嚴重的一道,便是腿上一道,自大腿外側,歪斜著割裂,直到膝蓋處。
這道傷口,差一點將靈初的腿給割裂下一大塊肉。
此刻,青木道體的純凈氣息,正源源不斷的涌進此處傷口,然而,其中的空間之力,就如同難以拔除的釘子,怎么也除不去。
純凈氣息恢復一些,空間之力便再割開一些,二者你一下我一下,誰也不讓誰。
陷入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而這平衡,也隨著靈初的靈力支援,而徹底打破。
《長生經》本就凝聚了兩種靈力,其中的生陽之氣,便是具有勃勃生機的一種靈力,加之青木道體的恢復能力,兩相疊加,雖然還算不上輕松拔除空間之力,但傷口,還是以肉眼可見的緩慢速度在恢復。
與此同時,傷口中頑強的空間之力,也在被慢慢磨滅。
靈初在陣法之內,一呆便是三日的光景。
古戰場黑夜之時,有著陣法的掩護,完全沒有白骨妖卒發現,白骨妖卒沒有靈智,只會盲目的尋找有靈力的,有生命力的生物。
對于他們來說,陣法,完全不在他們的認知范圍內。
不過,三天的黑夜之中,靈初雖然沒有出去陣法,一直在其中養傷,但她也不可能放過增長修為的機會,便由琉璃青蓮火和晴空外出,只在方圓百米范圍之內,解決白骨妖卒,收集骨珠。
轉眼間,便是三日過去。
第三日的白晝,靈初終于從陣法之中走了出來,渾身上下的氣息,再次恢復圓滿,甚至,還有些增長。
靈初閉目感受了一下體內的靈力,已經觸碰到了筑基中期的壁壘。
如果不是識海尚未完全恢復,靈初覺得,她此時應當已經可以嘗試突破到筑基中期了。
不過,等到識海徹底恢復,她必然能夠踏足筑基中期。
收起隱匿陣法,靈初抬頭看著灰蒙蒙的天空,頗有種終于能夠動彈的激動之情。
腰間尋煞石發出微光,始終指向固定的方向,靈初沒有過多的猶豫,便邁步往尋煞石所指的方向走去。
進來古戰場許多天,靈初其實見過不止一個修士。
就像靈初之前在隱匿法陣之中,便發現了,有兩位修士,一前一后,各自從不同的方向走來,然后走向一樣的方向。
不過,靈初并沒有叫住兩人,原因無他,這些修士,都不是三清道宗的弟子。
進入古戰場之后,即使是同門都需要保持足夠警惕心,更別提其他宗門,完全不認識的修士了。
所以,靈初一直都裝作不在原地,徑自在陣法之中保持沉默,安安靜靜的恢復傷勢。
現如今,傷勢基本恢復,她自然便要重新出現在古戰場之中,朝著煞氣最為濃厚的方向走去。
那個方向,正是靈初從狐妖阿九那兒得知的,三祖之中,其中一道氣息所在的方向。
想起狐妖阿九,靈初有一瞬間的沉默,也不知道,那只單純的狐妖現在如何了。
那一日,看其神異的情形,似乎以一條尾巴為代價,在重新恢復其肉身,而且,后面出現的那道金色蛋形光芒,卻讓靈初更加在意。
那道金色光芒,似乎是因為其尾巴,但又好像是出自狐妖阿九的血脈之力。
但靈初對于妖族的血脈,天賦神通什么的,了解的并不多,所知的一切大多來源于典籍記載,而典籍記載之中,必然不會事事巨細。
所以靈初,對于狐妖阿九的安危,抱有極大的希望。
當時那具白骨妖將,是追著靈初而走的,而且,靈初逃脫的時候,還將其劈了一頓,想來應當是不會再折返回去。
邁步走在寂靜而空曠的無垠大地之上,靈初腳步緩慢,目光之中帶著警惕。
古戰場之中,危機四伏,還是小心為上。
白晝走,夜晚斬殺白骨妖卒,靈初便在這重復的動作之中,過去了一個又一個白晝與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