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雪衣烏發的少女皎皎如明月,素白面龐之上,眼眸點漆似的看向身邊的青裳玉顏的少女,忽而開口說道。
靈初正想著要不要從儲物袋里拿點吃的出來啃啃,一群人待在這座山上,初看時,風景秀麗如畫,滿目蒼翠云煙,倒是清新暢快。
看久了,也就沒有了其他的感受。
結果,突然聽到一直淡著臉不說話的詹臺師姐開口,靈初還有些嚇到。
茫然的抬頭看了一眼詹臺師姐皎潔的側臉,靈初收回投入儲物袋里的神識。
“你對于此次來古戰場的幾方勢力,還有幾位元嬰真君,了解多少?”詹臺明月恬淡的面容之上,神色波瀾不起的問道。
靈初微微皺起眉頭,看向雜亂著互相敘舊,卻又涇渭分明的數百人群。
“此次來古戰場的,大致可以分為五大宗門,其他宗門,世家,散修四方勢力,但是,其中又各自有所分屬,細細算下來,也是十分復雜。”
語調緩慢的說著自己了解的事情,靈初目光投向不遠處山巔之上,一群望著云海屹立的元嬰前輩,沉吟了一下,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那些前輩,我只認得我們宗門的云嵐真君,不過,我大致能夠猜得出來,那位白發蒼蒼,白眉長長,看起來就慈眉善目的老者,必然是千機閣的白眉老人,那位藍色宮裝的漂亮前輩,應當就是浮游宮的元嬰真君,而那位灑脫不羈,頭發半黑半白的抱劍前輩,應當是劍齋的一劍前輩,而那位獨立崖邊,獨望云海蒼茫的前輩,應當是散修聯盟的獨臂客前輩,余下的,也不難猜測,那位端肅有方的前輩,當是世家前輩,那位紅衣俊逸,風姿出眾的,必然是其他弟子所說的楓亭真君。”
有的真君,靈初聽說過卻沒見過,有的是聽周圍的弟子說的,卻也認得七七八八。
如此一長串的說了下去,靈初雖然不知道隔得這么遠,那些元嬰前輩能不能聽得見,但是,小心無大錯,即使背后說人,最好也是說說好話,多安全。
詹臺明月一直平靜無波的眼眸染上了一絲笑意,虞師妹話里藏著的小機靈,她心思剔透,自然是察覺到了的。
而不遠處的云海邊,山巔上,一直保持著眺望遠方姿勢的一眾元嬰真君,皆是面露異色。
一個個的視線,都若有若無的望向云嵐真君。
雖然眾弟子都沒有穿門派法袍,但是,腰間必然會懸掛各自宗門的令牌,再加之,那個小丫頭的話里,已經明晃晃的表達出了,出自三清,是云嵐真君的晚輩。
云嵐真君倒是一點兒也沒生氣或是焦急的情緒,反而臉上露出濃濃的笑意,“哎呀,我就說,那個小丫頭有趣,你們別太羨慕,我家的孩子,總是比較機靈一點。”
以元嬰真君的神識,還有靈臺的敏銳程度,整座山巒之上,發生的一切事情,幾乎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更別提,有弟子提到他們的名號。
這么近的距離,簡直就相當于是在他們面前講。
這一日的時間,他們自然是聽到不少的弟子談論他們這些元嬰真君,這不足為奇,即使是大宗門的弟子,也很少能夠瞧見元嬰真君,更何況,這一次一下子就聚齊了這么多元嬰真君。
不過,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聽到,有弟子在背后說到他們的時候,還不忘句句帶著夸贊。
實在是......
碧水真君率先笑了出來,這可是云嵐真君過來之后,碧水真君第一次露出笑顏,斜睨了一眼云嵐真君,“你帶來的弟子,倒是與你一個風格,莫非,這個小丫頭是你的弟子?”
云嵐真君故作高深的背手而立,視線卻若有若無的瞟向旁邊神色依舊冷峻的墨藍衣袍,抱劍而立的一劍真君,“這個小丫頭,倒不是我的弟子,不過嘛......嘿嘿。”
這一聲嘿嘿出來,一眾元嬰真君望著云嵐真君算得上俊秀的臉上,露出的不懷好意的笑容,皆是黑臉。
劍修的靈識很是靈敏,云嵐真君那若有若無的視線,幾乎是立刻,就被一劍真君捕捉到了。
一劍真君眉心微動,眸似寒芒,淡淡的看了一眼云嵐真君。
山巔之上發生的事情,靈初自然不知。
她現在,正乖乖的聽著詹臺師姐與她詳細說著此次古戰場各方勢力。
確實如靈初所言,此次古戰場一行,大的勢力劃分,確實可以分為五大宗門,散修,世家,以及其他宗門。
但其中,卻有些錯綜復雜。
比如其他一二流宗門,除去五大頂尖宗門,這東陸之上,還有許多的宗門林立,這些宗門雖說是算在一起,當作古戰場的一方勢力,但事實上,這些宗門,亦有地域之分,相比于同為一二流宗門的其他地域的宗門,這些宗門,其實會更加與所在地域的頂尖宗門親善。
無論是世家,散修,還是一二流宗門,說是幾十個名額,實際上這幾十個名額,之后還會按照州界再次劃分。
例如九鳴州的一二流宗門,便只分到了幾個名額,而這幾個名額,又要分到各個宗門。
“所以說,明面上,這古戰場的勢力是那般劃分,實際上,卻是按州界劃分,我們九鳴州,除去本宗的弟子,散修,一二流宗門,世家,也不過就是那幾個。”詹臺明月細細給靈初說解了各方的分屬。
這個說法,靈初倒是第一次知道,雙眸亮晶晶的聽著。
這關系到,進了古戰場之后,如何辨別敵友。
詹臺明月沒有再繼續詳細說勢力的問題,先介紹了山巔之上的元嬰真君,之后又介紹起了一些值得注意的弟子。
千機閣的三位弟子,柳無意,金紫,如意。
柳無意?靈初清眸微睜,看向那位白衣束冠的青年,面如冠玉,眸似清泓。
劍齋的姜衍之,涂知遙。
姜衍之?靈初再次瞪眼,看向那位玄衣墨發,背負劍匣的青年。
浮游宮的余落霞。
余落霞?靈初收回詫異,看向那位藍衫少女,似乎是紅纓師姐好友,余秋水的姐姐。
赤陽道宗的楊琨。
楊琨?靈初稍稍提起精神,看向那位赤金長衫的男子,赤陽道宗,聽說與三清雖同屬道門,卻并不是很和諧。
除此之外,還有散修,世家中的一些出彩的修士,詹臺明月皆頭頭是道,了解的極為詳盡。
靈初聽得很認真,這些可是十分重要的。
“你可知我為何讓你了解這些?”詹臺明月并不在意師妹偶爾的一些驚詫,介紹完,便淡淡的開口問道。
靈初點了點頭,道,“什么人能招惹,什么人不能招惹,心中要有數。”
聞言,詹臺明月眉目微微柔和了下來,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伸手摸了摸靈初的頭,“孺子可教也。”
說完,青裳與雪衣的少女相視一眼,忽而皆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