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等于沒說。
蘇沁舞看著重淵,忽然冒出一個念頭——他該不會也是束手無策吧?
他雖然是至高神,但只是風云十九域的至高神,主掌的是靈氣,虛空魔女把詛咒下在魔氣上,他再厲害,恐怕也不能拿魔氣怎么樣。
蘇沁舞小心翼翼地問他:“對吧?”
重淵:“…”
區區這種小詛咒,他會束手無策?
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嗓音涼薄,似笑非笑:“你是不是太小看你的男人了?”
他溫熱的呼吸帶著幽邃冷香拂在蘇沁舞的臉上,蘇沁舞恍惚了一瞬,就聽他低低道:“不過,我不會中你的激將法。”
蘇沁舞:“…”
算了。
當她什么都沒說。
反正她也沒有太擔心。
風云十九域的魔氣少之又少,短時間內不會對她產生什么嚴重影響。
忙完十四域的事情她就去找喻清洲。
喻清洲上輩子可是堂堂暗魔王萬里無光,肯定有辦法。
蘇沁舞邊想邊不滿地睨了他一眼。
他這個本尊不愿幫忙,她就去找他的靈體,哼!
重淵讀到她的心思,唇角微勾,輕輕一笑。
本尊靈體都是他。
隨便找。
他不介意。
蘇沁舞知道詛咒是怎么回事之后,放下了心,便想把劍穗的玉石碎片毀掉。
剛要動手,她想起它對割鹿劍的壓制,不禁又問道:“重淵,你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嗎?”
重淵淡淡掃了它一眼:“這東西在域外虛空叫噬劍石,虛空魔族忌憚人類手中的靈劍,想了個辦法,便是把噬劍石與噬靈結配合壓制靈劍。我們通常把它叫滅劍石,因為只要幾個月的時間,它就能毀滅一把靈劍。”
蘇沁舞驚了:“毀掉的絡子就是噬靈結?”
重淵頷首:“嗯。”
他語氣稍頓,補充了一句:“你手里這個是上上品,毀滅的速度會更快。”
蘇沁舞聽完一陣后怕。
好險她把割鹿劍搶回來了。
若是割鹿劍被他們帶去域外虛空,若是等她解完詛咒去到域外虛空時,恐怕割鹿劍已經成廢鐵了。
蘇沁舞催動神光干脆利落地把東西毀了。
然后,她從亭子里起身:“重淵,我想…”
剛要邁開腳,她的纖腰就被捉住了。
重淵稍稍用力,蘇沁舞就跌坐在了他沾染著幽邃冷香的懷里,重淵垂眸注視著她,背光里深邃的雙眸折起幽暗的光芒,多了幾許她令腿(劃掉)軟的灼灼欲燃。
“想我怎么要都行,嗯?”
蘇沁舞瞪大眼睛:“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是想去修煉!
她用萬劍歸宗透支的靈力都還沒恢復呢,哪有心思想別的。
重淵修長的指尖按在她的唇上:“不愿?”
蘇沁舞欲哭無淚:“那也不是什么地方都行啊!”
重淵聲線帶笑:“如你所愿。”
剎那間,風景變幻。
蘇沁舞依然坐在他的懷里,八角亭卻已變成了恒宮的書房。
重淵抱著她坐在書案前的椅子上。
前方是寬闊的神檀木書案,書案右側還放著一方蘇沁舞從書架上拿下來忘記放回去的玉簡,窗外光線明媚,斜照在窗邊開得正盛的紫霄花上,微風輕拂,淺淺的芬芳若隱若現。
有一種寧靜安嫻的味道。
重淵在恒宮陪她時,便是在這里處理公務。
所以,他準備讓她過來陪他辦公?
重淵抬手把玉簡撥開,把她放坐在書案上,手卻沒有收回,而是就著這個姿勢俯身,頎長的身影擋住了窗外的陽光,也擋住了窗邊紫霄花的香氣。
她的世界里,突然只剩下他的氣息。
重淵雙眸深深把她烙在視線里,語氣帶著難以言喻的意味:“沁舞。”
蘇沁舞忽然覺得頭皮發麻:“嗯?”
重淵低笑:“我可以在這里…”
蘇沁舞:“?”
重淵雙眸幽深不見底:“隨便要你嗎?”
低啞的呢喃,差點把蘇沁舞撩得魂飛魄散,蘇沁舞下意識攥緊了書案的邊沿,卻在他的薄唇將要貼近她時,蹦出兩個字:“不行。”
重淵動作驟停。
那一瞬間,她清晰地看到他眸子里閃過難以抑制的某種本能。
蘇沁舞憋著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好像心無雜念:“我反悔了。”
重淵:“…”
蘇沁舞看到他瞇起雙眸,有種人為刀殂我為魚肉的感覺,連忙補救:“是你失信在先的!”
不等他說話,她就控訴道:“在試煉門時,你答應過我,把我猜不中的靈體來陪我,你答應了,但你沒做到!”
重淵垂眸淡淡看了她一眼:“我做到了,是你沒有發現。”
蘇沁舞怔住了:“你沒騙我?”
她飛速回想第二道門之后遇到的每一個強者,立刻鎖定了一個人。
那個人,是她在里面將近七十年遇到的最好看的一個。
“云晚照?!”
重淵頷首:“是我。”
蘇沁舞表情呆滯了幾秒,忽然撲上去抱住他:“爹!”
重淵:“…”
感受到懷里少女溫軟的擁抱,重淵眸色微動,俯身咬在了她的唇上:“爹是隨便喊的嗎?”
他微微用了些力,咬得蘇沁舞有點兒疼。
他松開之后,蘇沁舞不自覺用手指輕輕摸了摸唇。
唇瓣微濕,都是他留下的痕跡。
她感覺有點委屈。
云晚照就是她爹嘛。
重淵望著她瑩白纖細的指尖和被咬得緋紅如櫻桃的唇瓣,再次俯身,在蘇沁舞以為他又要來一次時,他用唇蹭了蹭之前他咬的位置,像是要抹平她的微痛。
蘇沁舞推開他,又道:“還有,說好每道門就換一個不同性格的小淵淵陪我,結果五十年不變!都是一個小淵淵!”
重淵眼底沉著的幽暗化作了無奈:“抱歉,那時我在閉關。”
蘇沁舞頓時不好意思再指控他食言了。
修為越高,修煉一個周天需要的時間越長。
她的修為達到劍尊之后,時常一修煉就是十天八天,重淵閉關五年,估計也就是修煉幾個周天而已。
她總不能不讓他修煉。
蘇沁舞大度道:“好吧。我原諒你了。”
她以為這事兒就這么過了,誰知重淵突然一聲冷笑:“蘇沁舞,和我算賬是不是算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