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凌心頭駭然,又充滿不甘。
他明明是能成為主神的人,怎么能就這樣死在蘇沁舞的手里?
他不愿!
他不忿!
他不甘!
他不愿就這樣逃跑!
葉凌握著天啟劍猛然一轉身,朝著蘇沁舞鋪天蓋地的劍氣揮出。
葉凌幾乎是瞬間被擊飛,身影消失在炸裂的氣浪之中。
蘇沁舞緊追過去,卻發現——
葉凌不見了。
不是死了,而是消失了。
空中烏云消散,山風輕拂,碎石樹葉落地,一切歸于平靜。
蘇沁舞用神識兼靈眼在他消失的地方寸寸逡巡,卻找不到任何痕跡。
沒有虛空裂隙,沒有空間禁制,也沒有任何結界。
好像他整個人憑空消失了。
按套路,葉凌應該是掉入了某個她無法發現的空間里。
如無意外,他會在那個空間里得到無上功法、稀世靈寶、絕世寶劍和絕世美人,幾年之后以強者姿態歸來,把昔日的仇人按在地上摩擦。
她剛好就是那個昔日的仇人。
所以…
為了不讓他按在地上摩擦,或者說,為了下次還能把他按在地上摩擦,在未來的這段時間內,她提升實力的速度一定要比葉凌更快!
話說回來,她雖然找不到葉凌,但找白月參和定璃還是挺容易的。
這兩人,一個化回原形在在靈植的庇護之下藏在泥土底下,一個化回原形跳進了小河中。
蘇沁舞不打算把白月參怎么樣,便沒有理會她,抬手摸了摸盤在她手上睡得香甜的迷你小玄冥龍,縱身朝定璃的方向飛去。
她干不掉葉凌,收拾定璃應該不難。
她心里如此想著,一路飛到小河邊,卻發現滿河都是錦鯉,條條外形雷同,氣息相似,根本看不出哪條是定璃。
蘇沁舞抽了抽眼角,有股想往河里投毒的沖動。
當然,這只是想想。
這么缺德的事情,她做不出來。
蘇沁舞戳了戳睡得正甜的尨礪:“老師,你能分出這些錦鯉是誰跟誰嗎?”
尨礪睜開雙眸,往日里清亮無比的雙眸此刻睡意迷蒙,他迷離地看了看小河,張嘴一吸——
剎那間,滿河的錦鯉都成了他的口中餐!
尨礪品了品:“味道略差。”
蘇沁舞:“…”
定璃不會就這么被他吃掉了吧?
她用神識掃了掃,確定滿河錦鯉無一剩下,心想定璃若是沒有被吞,估計她一時半會也找不著了,便道:“那我們現在去找銀蛟嗎?”
尨礪感覺已經有三分飽,便道:“下回吧。”
兩人就此回了祈福學院。
無師月已經結束了,至此,蘇沁舞也已經上完了祈福學院必學的所有基礎課程。
如果她只專注修煉,未來的所有課她都可以不上了。
不僅如此,每年除了無師月和規定的歷練必須參加之外,其余所有時間她都可以自由安排。
她在恒宮里憋了一個月,好不容易等到放假,如果葉凌沒有莫名消失,她肯定第一時間是約小姐妹出去玩。
但葉凌的消失讓她覺得時間緊迫。
尤其是那道天雷把她自己修煉出來的金光全部擊散了,如今她的靈核里只剩下重淵最初留給她的一點點。
這是她保命的底牌,無論如何都得先修煉回來。
于是,她強行按下想出去玩的心情,坐上傳送陣去了龍潭閣。
尨礪照舊去龍潭泡水,蘇沁舞則進了新宅院。
她給新宅院取了個名叫龍潭苑,而后把小拾空間的門附在龍潭苑的書房門上,以此進入小拾空間里開始修煉。
不知是重修相對簡單還是恒宮里有重淵的氣息,她只花半個月就把第一縷金光修回來了,速度比第一次修煉快了許多。
她滿意地起身伸了個懶腰,走出龍潭閣,一個魚躍落進了龍潭中,激起水花四濺。
尨礪這會兒已經恢復了巨龍的身形,見她下來,龍尾慣性甩過來卷住她。
她有點兒累,懶得動,便任他卷著。
挨過雷劈之后,她的身體強度又提升了不少,在龍潭中泡著不但不覺得難受,反而像泡靈泉一樣舒暢,她泡著泡著就趴到了他的龍尾上。
誰知,尨礪突然化成人形。
趴在他龍尾上的蘇沁舞一下子變成趴在了他的腳上。
她直起身來,他線條流暢而緊繃的身體猝不及防地撞入了眼簾。
肌理分明的胸膛,性感結實的八塊腹肌,充滿力量感的蜂腰,夕陽西下,濃墨重彩的光線和陰影將他的勾勒得如同一幅完美的畫。
蘇沁舞先是一怔,繼而紅著臉地背過身去。
然而,她被尨礪拽住了:“把鮫衣脫了。”
蘇沁舞大驚失色:“不是說好我修為突破劍皇之后再交配的嗎?”
尨礪:“…”
半晌沒有聽到回答,她轉頭一看,發現他在笑。
她鮮少看到他笑。
不管什么時候,他都是一身冷硬,像一尊行走的殺神,他的眼睛雖然是溫暖的金色,但這金色好像是磐玉鑄就,摻不進絲毫感情。
也是近一年來,他們熟悉了,她才能在她潛藏的冷硬之下看到他偶爾會露出別樣的神色,但那也是得睜大眼睛細細逡巡才能找到。
他那么一笑,軟化了冷硬和凌厲的眉眼,刀鋒褪去,浮上來的是暖得令人心顫的柔光。
廣袤強大,卻飽含溫柔。
蘇沁舞看得心肝兒都顫了顫。
本尊能把人迷得神魂顛倒就算了,連靈體也變得這么勾人,她要是把持不住怎么辦?
尨礪注視著她,表情莞爾:“鮫衣防護能力極強,如今已適應龍潭的力量,再穿對鍛體無益。”
蘇沁舞的臉再次紅透了。
這次是尷尬的。
她想起來了,她第一次下水時他就說過,等她適應龍潭的力量就得把鮫衣換了。
現在她適應了,然而,她忘記了做普通緊身水靠。
蘇沁舞抿了一下嘴:“我去換。”
躍出龍潭之后,她翻了翻儲物帶,發現真沒有能換的衣服。
別說水靠,她這一年來訂制的所有衣服多少都有防護能力,如果撇開它們不穿——片刻之后,蘇沁舞穿了一身“新衣服”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