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實戰訓練,所以高度還原了在戰場會出現的所有情況,因此具有一定的危險性。
包裹著軍事基地的那一圈密林,十分廣袤,而且地形復雜,如果是第一次進去這里的人,可能幾天幾夜都找不到出口。
他們訓練也是這樣,有時當天就能回去,有時會在這里密集訓練個好幾天。
所以這個場地專門留出一處地方作為休息站。
幾棟建筑聳立在叢林的一片空地上,‘軍醫處’三個大字格外醒目。
最左邊這個樓是軍醫處,另外兩棟是休息和吃飯的地方。
這是寓言被‘分配’到的地方。
她在這里為在訓練中受傷的士兵看病治傷。
這些士兵將來要進的是真的刀山火海,除非是受了很嚴重的傷,其他影響流一點血,不影響行動的傷,對他們來說只是小打小鬧,上個特效藥就過去了,基本不會來麻煩醫療兵。
尤其是不少人聽說寓言博士來到了軍事基地,成為一名普通的醫療兵,他們哪敢麻煩寓言博士,就更不敢有人過來了。
軍醫處是一間很寬敞的大房間,左右靠墻擺了幾張床,靠門的窗戶下放著一把舒適的椅子,有幾間大窗戶,通風又朝陽,整個軍醫處被陽光裝滿,明亮溫暖。
寓言就坐在陽光下看報紙,格外清閑。
而不遠處,茂密的樹冠遮天蔽日,整個大地都被籠罩在陰影中,偶爾有陽光從為數不多的樹葉縫隙中灑落進來,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影。
叢林中悶熱潮濕,為了防止被毒蟲毒花咬到刮到,作戰服都是長袖長褲,裹得嚴嚴實實的,配合這環境讓人極為煎熬。
遠處有一道黑影被拋了過來。
趴在雜草中的宮廉面色微變,下意識就要轉移地方,一只帶著手套,卻難掩骨節修長的手從旁邊伸過來,按住他的腦袋,在他的臉摁進了濡濕的泥土中。
那個黑影圓滾滾的,是個炸彈,落在了他們前方幾米處,剛落地便發出一聲巨響。
“轟炸——!”一聲炸開。
四周的泥土被炸得飛濺,在四周落了一層,寓期左前方的一棵樹受到了波及,被攔腰炸斷,轟隆倒塌,重重砸在寓期和宮廉的腿上。
還好他們的褲子里都帶有一層腿甲,無比堅硬,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寓期咬著牙,硬是沒吭一聲,就是汗水流進眼睛里了,這可比腿傷難受得多了。
宮廉的臉埋在土里,憑著耐性也沒吭聲。
片刻后,遠處傳來一聲大喊。
“隊長,前方五十米確定安全。”
接著一道夾雜著電流的聲音從對講機內傳出來。
“好,原地待命,我們馬上就到。”
前鋒將消息傳回去后,暫時將對講機關閉。
他待著的地方是一個斜坡,有很多亂石,是一個很好的藏匿地形,他翻了個身,躺在軟軟的草堆上,腦袋枕著手臂,很是放心。
畢竟他剛剛扔的是炸彈,如果有人,早就叫開了。
就在他準備閉著眼歇一會兒時,眼前落下了一道陰影,空氣的流動也有不對。
士兵瞬間睜開眼,同時腳底用力,一個翻身而起,但還不等他將這個來歷不明的人制止住。
一聲悶響。
他頭盔上的按鈕被按了下去。
士兵們頭上的頭盔也是特制的,頭頂有一個按鈕,帶有感應系統,一旦感應到頭部受了致命傷,便會宣判士兵死亡,也就是從這場實戰演練中淘汰。
接下來,士兵就不能再給隊友傳遞消息了,他憤憤地瞪了兩眼寓期和宮廉,將頭盔摘下,向休息站走去。
宮廉和寓期在士兵精心挑選好的石頭后面蹲下,開始布置將這一隊人一網打盡。
這場實戰演練是團隊作戰,一個隊伍有七個人。
宮廉和寓期因為是新人被安排到了一起,只是很不幸,另外五個隊友不是太蠢,就是運氣不好,半小時都不到,便相繼淘汰了。
休息站。
從叢林中走出來了五個人,各自抱著自己的頭盔,一邊聊天,一邊往右邊的小樓走去。
他們不能在這里耽擱太長時間,過來喝口水就要繼續下一輪訓練了。
寓言聽到他們提起寓期的名字,目光還落在報紙上,但注意力早就飄走了,豎起耳朵聽著他們的話。
這就是寓期,剛被淘汰的五名隊友,他們一會兒夸寓期漂亮,一會兒又夸寓期厲害,一會兒又說,如果他們沒有死的話,不知道能不能和寓期一塊最后勝出。
雖然還沒有見到寓期真正的實力,但他們對于寓期的印象都不錯。
一旁的小護士正在擺弄藥,偷偷地看了一眼寓言,心里奇怪得很。
聽說寓博士是跟寓少將一塊來軍事基地的,怎么聽到少將被夸,臉色那么陰沉,一點兒都不像高興的樣子。
半個小時后,外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許多人接二連三地從密林的陰影中走出來,每個人手上都提著頭盔,穿著帥氣的作戰服,身上都是英姿勃勃的風采。
走在前面被他們圍著的寓期,個子算是比較高的,身影不如他們那么健壯,比起戰士,更像瞧起來文質彬彬的政客,有些清瘦,背卻很挺直,如蒼松翠柏,給人一種撲面而來的清爽干凈。
他皮膚很白,眼睛很亮,唇紅齒白,笑起來更是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那么漂亮的人和那些士兵站在一起,卻并沒有任何格格不入的違和感,他們身上是同一種堅韌不屈的氣質。
他們在興奮地說著什么。
寓言只聽到寓期在本次實戰演練中得了第一。
寓言放在桌子上的手把玩著一塊拇指大小的刀片,薄如蟬翼,她緩緩握緊,割破了指尖,疼痛稍稍換回了她的理智。
她低下頭,不再看那無比刺眼的一幕。
少年站在目光中心,每一個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在寓言看來,那一道道目光仿佛有了實體,觸碰著她那么美好干凈的寶貝,讓她從心里升騰起一股憤怒。
寓言低著頭,眼里壓抑著一團洶涌的暗色,濃郁地似要溢出眼尾,勾勒出妖異,她眸里劃過一瞬迷離。
怎么辦?好想把他們的眼睛都剜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