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星是歷史最悠久的星球之一,雖然說是之一,但生活在智星上的高等人類沒有發現比他們更高等,存在更久的星球。
再加上智星擁有無所不能的寓博士,間接創造了最先進的科技,最完善的法則。
于是智星被整個星系默認為最高等星球。
不是所有星球都能窺探到智星的存在。
更多的小星球還沒有能力探測到自己星球之外的東西。
這些小星球被智星統一用編號命名。
智星研究院。
這座巍峨磅礴的建筑懸空于智星的中心位,白色的建筑看上去圣潔神圣。
研究院被分為A區和B區。
進入A區的通道口上方,掛著一個紅底白字的禁止牌。
上面寫著大寫加粗的‘禁止入內’的字符。
而將A區和B區隔開的大廳,能夠看到這樣一幕。
進入B區的通道口,不斷有穿著白大褂的研究人員進進出出。
而A區的通道口,幾米之內沒有一個活物。
并且在靠近A區通道口的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將動靜放到最小,仿佛怕驚擾了什么得罪不起的東西。
兩個穿著白大褂,氣質俊秀的年輕男子進入了B區才敢說話。
“剛剛你看星網上的消息了嗎?聽說又要開戰了。”
“看到了,我們可能還要去塔斯非一趟進行援助。”
塔斯非是一個比較偏僻的城市,就在剛剛,星網上發布消息,塔斯非招到了攻擊,損害嚴重。
而攻擊他們的是一艘戰艦,已經查明來路,是赫爾卡星的。
最近幾年,幾個星球之間總是摩擦不斷,每次都有消息說要開戰了,但始終沒人主動打破這個僵局。
最近關于這些小摩擦的報道接連不斷,而這一次更是嚴重到造成塔斯非的百姓死傷無數。
開戰勢在必行。
“呸,這些雜碎,就會玩陰的!”
智星作為最強大的星球,其他的星球向來避其鋒芒。
而智星的行為作風一向是霸道專橫的,終于將其他星球惹急了,這才聯合其他幾個被壓迫的星球進行反抗。
不然單單一個星球是不敢和智星對上的。
有句話叫寡不敵眾,如今的境況對智星來說也是較為棘手的。
“開戰在即,寓博士那邊答應了嗎?”
“沒有,聽說她剛做完上一個實驗項目,又在寂靜嶺發現了一頭本來已經滅絕的異獸尸體,護衛隊的人剛把尸體運回來,如果寓博士要將那么大一頭異獸做成標本,想來還需要很長時間…”
“所以新的戰斗型機器人真的要我們來制作嗎?”
“上面下來了命令,總之是要研究院在開戰前交出個 S級以上的戰斗型機器人。”
“真是為難死人了。”
A區通道是由整體白色組成的,頭頂隔一段距離便有一個亮得刺眼的白熾燈。
將通道照得白得刺眼,安靜異常,透著一種森冷陰沉的意味。
皮鞋踩在堅硬的地板上,聲音異常清晰。
光潔在地板上倒映出一道白色的影子,清瘦修長。
寓言抱著一個比腦袋還大的晶狀體,從實驗室內出來,等她轉過身,才看到那是一個眼珠子。
中間深黑色的瞳孔中還映著一副畫面。
高高的墨綠色樹木和深灰色的土地,夕陽的光輝照耀其上,和暗色的血跡交相輝映,勾勒出一副凄美的畫面。
如果忽略這是一個眼珠子的事實,這幅畫面還是很美的。
蘇泓田腳一軟,忙不跌地過去,“老師,讓我來吧。”
寓言將手里的眼珠子扔給他,推了推高挺鼻梁上的銀邊眼鏡。
“去哪兒了?”
蘇泓田跟在寓言身后向標本室走去,“去了一趟 B區,走之前和老師您說過的。”
“哦,我沒聽到。”格外理直氣壯。
蘇泓田:…
“下次弟子一定會確保老師聽到之后再離開。”
蘇泓田是一個頭發半白,但還算不上老人的中年男子,跟在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身后,嚇得滿頭冷汗,有些違和。
目前生活在這座星球的高等人類,已經能夠活很久很久,在成年之后容顏也不會發生太大的變化。
像蘇泓田長得這么老的人類,已經非常少見了。
蘇泓田不是天賦型的人才,做生物研究這行完全靠的是熱愛。
但光有熱愛不夠,據說他這蒼老的模樣完全是太過勞心勞力造成的。
但就算把自己累成這副模樣,也沒有什么成就。
后來不知怎么被寓博士相中了,帶到身邊做了弟子。
其實最開始所有人都知道寓博士把蘇泓田從B區帶走,是去做助理的。
但也經常會教給他些東西,也算實際意義上的老師。
所以所有人都認可蘇泓田是寓言的學生的這個頭銜。
來到偌大的標本室。
蘇泓田目不斜視,走向放眼睛的區域,將眼珠子扔進了一個盛著藥水的容器中。
撲通一聲。
藥水在即將沉入容器最下方時,又緩緩上升,漂浮在正中間,里面的淺褐色藥水冒起咕嚕咕嚕的氣泡。
那比腦袋還要大的眼珠靜靜漂浮在里面,瞳孔中的美好畫面也永遠定格。
寓言臉一沉,“不要那么粗暴地對待這么漂亮的東西。”
蘇泓田:“…是。”
寓言轉身離開標本室,蘇泓田在后面跟上,偷偷咽了一下口水。
這位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子,長了一張驚為天人的臉。
眉墨如畫,五官精致分明,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
常年不見陽光的蒼白肌膚透著病態,讓她看上去弱不禁風。
殷紅似血的唇帶著一抹如沐春風的弧度,給人一種溫和無害的感覺。
外人和這位相處下來,也覺得是一位溫潤如玉,有禮有節的貴族。
但和寓言已經待在一起有幾百年的蘇泓田,卻知道這一切都是錯覺。
她看著年輕,卻不知道已經活多久了,在很早很早以前,她就已經存在。
看著弱不禁風,卻是一個實打實的Alpha。
在幾十年前,蘇泓田和她一起去戰場尋找她口中所說的漂亮尸體,見過她一個能量波炸毀了好幾只戰艦。
說她溫潤無害,蘇泓田也見過她視人命如草芥,涼薄無情的模樣。
蘇泓田也經歷過無比恐懼,想要逃離她的那段時間,但最終還是留下了。
因為看到了她的孤獨,和她相處之中,居然也理解了,這個世界似乎也該被厭惡。
居然…也有了一點認同感。
似乎就是因為這一點對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的同情心,蘇泓田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