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環住她纖細的背,后腦離開枕頭,抬起頭吻住她的唇,沒有深入,卻停留了好長時間。
才發現原來她的唇沒有那么冰,溫溫涼涼的,很柔軟,很好親。
怦怦怦,心跳一聲快過一聲。
察覺自己即將要沉迷,寓期才松開寓言的唇。
他微微抿唇,唇上殘留著奇妙的觸感,水潤的眸子望著寓言,沒有說話。
寓言同樣望著他,手肘撐在他枕邊,另一只手愛憐地撫著它的臉,眼神繾綣而柔和,輕聲道:“我已經不生氣了,我說過的吧,我很好哄的。”
寓期看著她眼底深處涌動的暗色,睫毛動了動,沒有說話,緩緩閉上眼,亂動的睫毛泄露了他的緊張。
看他一幅任你擺布的模樣。
寓言喉嚨微動,也沒有客氣,吻住他的唇。
意亂情迷時,寓言的手放在了他的褲腰處。
寓期心頭一慌,剛準備掙扎時,聽她說。
“我不想讓你去見別人,他們都想搶走你。”
那聲音很無力,透著一種毀天滅地的瘋狂和患得患失。
寓期一個怔愣,等他反應過來,已經沒有了任何拒絕的念頭。
迷迷糊糊的時候想,這到底是她終究克制不住表露的真正情緒,還是苦肉計?
總之,她得逞了。
眼前伸手不見五指,黑漆漆一片。
一道聲音從很遠,又似乎很近的聲音傳來。
“阿期,阿期…”
這個不知道是誰的人只是一直在叫著這個名字,卻透著一種病態的執拗。
“主人。”一道很好聽的少年音響起,聲音似乎微微發顫。
終于是回應了她。
寓期不清楚情況,卻從心里松了口氣。
那女子聲音微啞,這會兒寓期看清了一個跪在地上的輪廓,是個纖細頎長的女子身形,白色的衣上染了許多的血。
她聲音也在發顫,透著絕望,“我以為我的阿期被他們搶走了…”
眼前的畫面變得模糊,寓期茫然地抬手,摸到了自己臉上的眼淚。
身體忽然不受控制地向旁邊栽倒。
寓期一個驚醒,愣愣地看著窗外掠過的風景。
耳邊有風,空氣中是白楊樹的味道。
這輛車正在下山,偶爾會有顛簸。
寓期坐穩,摸了摸自己眼角的濕潤,嘀咕著“奇怪”,又后靠著椅背昏昏沉沉。
寓言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寓期眼角的濕潤已經不見了,他皺著眉,長指揉著太陽穴,莫名心煩,“做了個奇怪的夢。”
“什么夢?”
“記不清了。”雖然不記得任何內容,但就是知道是一個很奇怪的夢。
寓期沒有放在心上,把座椅放平,“我睡一會兒,到了叫我。”
“好。”
到了寓家,是七點,家宴還有半個小時才開始。
都是大忙人,都是掐著點回來的。
此時只有寓熙玉和無所事事的寓群,以及幾位夫人和寓榮金在家。
都在客廳坐著。
寓熙玉在寓言還沒進門,就遠遠地盯著她看,眼神近乎貪婪,自從她搬出去后,這還是她們第一次見面。
兩人從外面進來,寓言就像是看不到寓熙玉亮起的目光般,來到寓榮金旁,淡淡地道:“父親。”
哪兒還有曾經的恭敬。
寓榮金注意到了這點兒,倒茶的動作短暫停頓了下。
寓期跟著喊人,“父親。”
寓榮金抿了口茶,“坐吧。”
寓期先找了個位置坐下,寓言緊挨著他坐。
寓榮金的目光在他們兩人身上轉了一圈,問道:“你們兩個搬出去倒是清靜了,這么久了都不知道回來一次,這是又搬哪兒了?”
寓言:“在這鬧市住得煩,便找了座半山別墅。”
寓榮金冷哼,“倒是會享福。”
寓榮金拉住寓熙玉的手拍了拍,意在安撫,看著寓言的眼神有些不滿。
“換了住所也不知道通知一聲,熙玉聽說你生病,還著急忙慌地過去看你,卻撲了個空。”
也就是在寓言和寓期剛搬走的那一天,寓熙玉過去過一趟。
京弘名邸是寓家的產業。
雖然負責的人怕寓言,不敢說那么多,但寓熙玉到底是傳言中的正統繼承人,他想要得到什么消息還是很輕易的。
寓言笑笑不說話,對寓熙玉的冷淡不加任何掩飾。
早在昨天,得到寓言今天會回來的消息,寓熙玉便滿身歡喜。
此時看著寓言的反應,仿佛心里燃燒的火焰被人潑了盆冷水,只剩下冰冷無聲的灰燼。
寓熙玉面色泛白。
寓榮金自然發現了他的反應,皺起眉,表現出了明顯的不悅。
說來也怪,曾經寓熙玉最討厭的就是這個三姐,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這個最討厭的人卻對他有了這么大的影響。
寓榮金雖然不滿,但昨天他已經答應寓熙玉,會讓寓言和他和好如初。
下了命令道:“我年紀大了,喜靜,你們也別在這煩我,帶著熙玉出去逛逛吧。”
寓言:“是。”
在一旁當透明人的寓群也跟著出來了。
寓群看了看寓熙玉,又看了看寓言,悄悄拉了拉寓期的胳膊,輕咳兩聲,“我在廚房給父親熬了藥膳,差不多也快開飯了,你要不要和我一塊去看看?”
這么明顯要把他支走,寓期潛意識里是抵觸的,寓言肯定也不會就這么讓自己離開她眼皮子底下。
但寓期去看寓言的表情,卻見她不動聲色,沒有開口要留下他的打算。
似乎默認了寓群的提議。
寓期看了一眼寓熙玉,微微抿唇,“好。”
寓期和寓群向左邊走去。
等兩人走遠了,寓言冷冷道:“你跟我過來。”
她向右邊的小路走去。
寓熙玉揪著自己的衣袖,有些不安,但還是很快跟上了。
寓言冷漠無情的神色讓寓熙玉心里越來越沒底,等寓言停下腳步,他先發制人。
“我有話和你說。”他已經不叫三姐了。
寓言轉過身,個子要比寓熙玉高一點,垂眸看著他的模樣,如睥睨天下的神,目空一切。
看著寓熙玉忐忑的目光,她扯了扯唇角。盡顯薄涼,“看樣子是這段時間想通了。”
寓熙玉一愣。
這明明是什么都明白的眼神。
寓言淡淡道:“你喜歡我。”
寓熙玉睫毛微顫,控制不住地后退一步。
他沒想到這段時間讓他豁然大悟,又痛不欲生的事,被她這么輕易平靜的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