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這幾日見慣了少年的臉,兩位工作人員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仿佛被勾了魂一樣,目光粘在他的臉上。
等前方的拍賣師疑惑地加重語氣又重復了一遍之前的話。
兩位工作人員才反應過來,抬起籠子從后臺出去。
此時,通往二樓的樓梯口那里,來了一群氣勢不凡的人。
被恭敬地圍在中間的是一個身形頎長,氣度不凡的女子。
氣質清冷而斯文,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銀邊眼鏡,穿著一身深藍色的制服,肩膀上的徽章閃閃發亮,趁著她冷白的側臉,透著某種禁欲淡漠的漂亮。
拍賣行的負責人站在樓梯口,腦袋快低到地底下了,恭敬道:“艾特林上將。”
樓梯口的位置能清晰看到拍賣臺上的情況。
女子淡淡地朝那邊掃了一眼,面不改色地踏上樓梯。
負責人擦了一下頭上的冷汗,等人走遠了,才敢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徹底放松下來。
哨兵的等級只有ss級到f級。
sss級是從艾特林上將測出等級之后,才新誕生的等級。
她是梅瓦格斯星球唯一一位sss級的哨兵,可能也是所有星球中的唯一一位。
當然也有可能別的星球也有sss級哨兵,只是他們不知道而已。
這是一個創立了新的哨兵等級的神一樣的人物。
所有人到她面前都懷著敬畏的心,她象征著強大和權力,沒有人敢在她面前放肆。
最終幾人在二樓的包廂坐下。
除了坐在正中間的艾特林上將。
其他分別是兩位副將和兩位助手,以及一位副手。
這次征戰藍星的不是艾特林上將的軍隊。
而是另一位上將帶領的軍隊。
因為在提出征戰藍星的時候,艾特林上將正在星海中解決一群危險系數滿級,胡作非為的星際海盜。
這才剛回來不久。
按理來說,戰斗過后是哨兵最容易進入狂暴期的時期,他們應該好好休息才對。
但因為這次拍賣會太重要了,孫副手才冒死開口把艾特林上將從家里請了出來。
當然以防自己真的撞上狂躁的艾特林上將,孫副手還拉上了兩位副將,給自己陪葬。
孫副手站在寓言身邊,拿起拍賣單看了兩秒,說道:“上將,這次的鎮定劑是桑魯大師嘔心瀝血才制作出來的,所以是在最后一個,您可能還要再等幾分鐘。”
這就是孫副手冒死也要把寓言請出來的原因。
梅瓦格斯星球沒有能和寓言的等級匹配的向導,近些年因為這件事,總統乃至整個星球的百姓都愁壞了。
他們每到一個星球,都要替上將尋找能和她匹配的向導,但總是一無所獲。
找不到能匹配的向導,就意味著對他們而言是保護神的艾特林上將,也會一直是個定時炸彈。
所以另一個可以安撫狂躁期的哨兵的東西——特制鎮定劑,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只是能做出好用的鎮定劑的人不多。
桑魯大師是其中一位,只是這人一直深居簡出,且脾氣古怪,他的鎮定劑有市無價,買都買不到,而且他也不是總能制作出好用的鎮定劑。
所以可以想象,這個鎮定劑對他們而言有多重要了。
其實孫副手本來以為艾特林上將不會出門的。
說出來可能所有人都不會相信。
其實,他見到過一回。
艾特林上將曾經進入過狂暴期,但她憑著自己驚人的意志控制住了自己。
除了孫副手,所有人都不知道這件事。
畢竟狂躁期對哨兵意味著失控。
但艾特林上將是個特例,在她身上永遠看不到失控,她就像理智,冷靜和克制的本身,像是個走程序設定的機器,而非人類。
那天,孫副手是過去給寓言送鎮定劑的,卻親眼看到她是怎么冷靜從容地克制著自己將狂躁期度過的。
孫副手當時都驚呆了,反應過來,將鎮定劑遞過去的時候。
只聽她清冷地回了自己一句。
“我不需要。”
所以,這也就是為什么孫副手覺得自己此次不會把寓言叫出來。
畢竟人家根本不需要鎮定劑。
沒想到她來了,而且答應地格外輕易。
接下來,孫副手就知道這位上將此次前來的目的是什么了。
一樓正熱火朝天地叫價,眼里全是對臺上那少年的貪婪。
而在幾分鐘之前,他們還興致缺缺。
畢竟他們這些世家貴族并不缺奴隸。
而雪兔型的精神體雖然少見,可要是用心也不是找不到。
可當時他們對這次拍賣品不屑一顧的時候,并不知道,這位從戰敗星球帶過來的少年,居然長得如此…漂亮。
此時,他們只能懊惱自己詞匯量不足。
漂亮兩個字在他面前也要自慚形穢。
坐在籠子里的少年縮在角落,背后靠著鐵制籠子,他身上穿著一身整體藍色,胳膊和褲邊有幾條白杠的運動休閑套裝。
能看出并不是他自己的,有些不合身,過于寬松肥大。
拉鏈拉到胸口,寬大的衣領露出胸口,白皙軟膩的肌膚和兩截鎖骨,彎彎的線條看起來格外精致可愛。
少年生得格外漂亮,唇紅齒白,彎眉星眸,只是漂亮得過分了,像是玻璃櫥窗內被精心裝扮過的洋娃娃,漂亮得不像真人。
他有一頭濃黑色的卷發,濃密的發絲散發著柔滑的光澤,長度到耳下,貼著后頸的弧度,他光著腳,圓潤的指甲泛著健康的粉嫩色澤,這個少年,從發絲到腳尖都是完美的。
只是可惜,他明顯對這里的環境感到恐懼,剔透流轉的瞳孔中泛著盈盈的水光,花瓣般的唇瓣緊抿著,不安的視線落在腳下的地面。
他整個人不安極了,看起來想把自己藏起來,卻因為有顧慮,而保持著能被眾人看到臉的姿勢。
干凈的少年不會隱藏。
他渾身寫滿了逃避和恐懼的信號,卻并沒有向在場的所有人求救。
顯然,他對這里的人不抱有任何希望。
同樣是二樓包廂,一個男子激動的聲音傳遍整個拍賣行,“一千萬金幣,我要這個奴隸屬于我!”
而上一個開口的,只出價到了五百萬而已。
這位二樓的貴賓直接將價錢翻了兩倍。
而在他的聲音落下的瞬間,距離他不遠的包廂內,氣氛直降冰點。
寓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薄唇輕啟,淡淡道:“拍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