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刺鼻。
講真,寓言很嫌棄,她又從智腦中拿出一個醫用口罩戴上。
是她們星際中最常見的那種。
白色的,嚴嚴實實蓋住鼻梁中段以下的臉部,只露出一雙眉墨如畫的眉眼。
蓋住了下半張臉,將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那雙眼睛上。
眼型很漂亮,濃密的睫毛又卷又翹,似墨染般,眨眼睛時,睫毛顫動的頻率不急不緩,透著漫不經心的淡然。
而最漂亮的是那雙眸瞳,漆黑,深邃,蠱惑,如世間最瑰麗的黑曜,神秘漂亮,引人沉淪。
不收斂一切,又不偽裝一切感情時,便如那詭秘莫測的黑洞,有種能吞噬世間一切的危險迷人。
光線明亮后,能看到這間房間中心擺了一張手術床。
高高的手術床上搭著一塊白布。
能從白布下的弧度看出是一個人形。
寓言淡定地掀開白布。
上面躺著的是一具女性尸體。
寓言慢條斯理地帶上一雙白手套,裹住那手修長瑩白的手,捏了一下尸體的手腕和脖子。
女性,26歲,死于15天前。
尸體穿著一件白色的吊帶裙子,手腕,腳腕,還把脖子有用黑色記號筆標記的虛線。
寓言抽出6號手術刀,看了一會兒手術臺上的尸體,輕嘖一聲,動手了。
如果不是怕尸體爛在這里引出麻煩。
寓言是懶得來的。
從房間出來,對面的房間內放著幾張床和幾個冷凍柜。
里面放著的東西沒有經過防腐處理。
寓言這會兒沒心思去處理那些,走進電梯,摁了七樓。
來到七樓。
只有護士站亮著一盞暖橘色的臺燈,將氣氛映襯的靜謐溫馨。
護士從柜臺后站起身,小聲打招呼,“寓醫生。”
寓言溫和地朝她點了點頭,“打擾你休息了。”
“沒事。”護士:“這么晚了,你怎么還沒休息,我以為你回家了?”
寓言平時睡在醫院的值班室。
偶爾會回家。
樓下有保安,安排醫生值班是每個醫生一周兩次。
但她幾乎住在醫院。
這是寓醫生拿敬業旗的原因。
今天護士看到寓言進電梯,以為她回家了。
寓言:“去樓下吃了個飯。”她指著斜對面的病房,“我去看看孟寧。”
護士微怔,頓時露出耐人尋味的笑意,“你去吧。”
因為孟寧太黏寓言了,又因為寓言給他開后門,讓他做助理。
整個公司都感覺他們兩個有戲。
而且。
溫潤斯文醫生和嬌軟少年病患,簡直不要太配好嗎?!
這能寫一本兩百萬的甜寵小說啊!
寓言笑了笑,走到607病房門口,推門進去,又反手關上。
房間內沒開燈,光線霎時變得昏暗。
顯得女子唇邊那抹溫和的弧度也淡薄許多。
寓言來到床邊站定,凝眸望著呼呼大睡的少年的臉。
少年平時睡姿很規矩的。
不過因為今晚有些熱,他將被子蹬開,一條腿敲在被子上,睡姿四仰八叉。
緋紅的臉頰睡得熱烘烘的,嫩紅的唇微張,輕喘著氣。
因為他抬著胳膊的動作,病號服往上面跑,露出一截纖細精致的腰。
肌膚白嫩,有薄薄的腹肌和人魚線,很精致漂亮,并不夸張,側腰有一道顏色很深的疤痕。
寓言看了一會兒,將他的病號服往下拽了點,還是蓋不住腰。
又將他下滑到能看到胯骨的褲子往上拉,這才蓋住了誘人的肌膚。
寓言在床邊坐下,伸手捏了捏孟寧溫暖的臉,手上還帶著消毒液的氣味。
她眼神中逐漸泄露癡迷,身體湊近,上身壓在少年身上,臉埋在他溫暖的頸窩中,呼吸間都是他清甜的氣味。
寓言緊緊抱了他一會兒,聽到他不舒服地哼了哼,似乎要醒來了,才放開他,離開病房。
從病房出來后,她看著空蕩蕩的走廊。
那種覺得世間一切都很無趣的感覺又來了。
這樣可不行呢。
寓言壓抑著這種感覺,進入電梯,去了樓上,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次日,寓言和孟寧從電梯出來,來到七樓。
前方響起一道清亮的女生傳來。
“寓言!”
寓言和孟寧同時腳步一頓,抬頭看去。
是一個模樣清麗的女生。
她穿著雪紡波點上衣,和一款棉質長裙,柔順黑亮的長發垂在身后,踩著帶了一點跟的皮鞋,腳腕又細又白。
氣質溫婉嫻靜,整體是一個讓人看著很舒服的女生。
她正笑著看著寓言這邊,妝容清淡,是那種不管男生女生都不會討厭的人。
孟寧站在寓言身邊,落后她半步,拉了拉她的衣袖,小聲問:“這是誰?”
寓言:“不記得。”
此時那女生已經走到他們面前了。
是個眉清目秀的女生,望著寓言的眼神有些發亮。
“好久不見。”她想起自己剛剛的稱呼,矜持道:“寓醫生。”
寓言:“你是誰?”
邊舒愣了愣,看出她的眼神是真的覺得她陌生,有點難受,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紹,“我是邊舒,半年前的醫學講座我也有去,還和你談論過朱教授發布的那篇論文,我提出的觀點你還贊同過…”
邊舒越說越難受。
怎么就不記得呢?
“抱歉,我記起來了。”不能邊舒臉上綻開喜悅的笑容,寓言溫和又疏離地問道:“請問你來有什么事嗎?”
這種話術,配上她的語氣。
一下就讓邊舒了解,她沒有和自己深入交談的打算。
邊舒氣餒了一瞬,深呼口氣,說:“一個月前我向于院長自薦,于院長同意了,所以我現在是你的同事,精神康復科的主任。”
她伸出一只手,如秋波般的眼眸中浮現幾分愛意,“以后請多多關照了,寓醫生。”
其實他們這精神病院不分科室。
因為三位醫生都是全能。
只不過張醫生和王醫生有些方面不那么精通而已。
當然也有可能,有些地方是他們都不那么了解的。
但目前還沒有遇到過關于這方面的麻煩。
因為一些帶病患來這里求醫的家屬,在聽說這里只有三位醫生后,都去別的醫院了。
寓言看著伸到面前的那只手,正準備拒絕,左邊的胳膊和肩膀被人撞了一下。
站在左邊的是孟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