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輛黑色的車消失在巷口。
于安才從家里出來,他望著空蕩蕩的小巷,眸光幽深,琢磨不透,那雙眼睛像兩個望不見底的黑洞,透著幾分陰沉。
回到公寓,寓言去洗澡的時候,江禧甜才知道她受了多嚴重的傷。
浴室傳出水聲,隱約有手機鈴聲摻雜在一起。
江禧甜在桌上找到寓言的手機,來電顯示是——‘醫生’。
想起她額頭上的傷,江禧甜連忙接通電話。
那頭的醫生聲音小心翼翼的,“寓博士,你怎么私自出院了呀?還把石膏給拆了,您這…”
江禧甜:??
“你說什么?”
那頭醫生聽到陌生的聲音,愣了一下,“這不是寓言,寓博士的電話嗎?”
“我是她男朋友,你剛剛說什么?”
醫生:…
電話掛斷。
“寓言!”
外邊一聲怒吼,寓言動作頓了頓,將濕漉漉的頭發一寸寸捋到腦后,完整露出飽滿的額頭,烏木似的雙眼中似藏著漩渦,深邃,蠱惑,像世間最華麗的黑曜,高挺筆直的鼻梁下,形狀漂亮的唇瓣顏色水潤薄紅。
她將水關了,拿著浴袍,還沒來得及裹上,門從外面被人一把推開,動靜很大。
江禧甜氣勢洶洶地闖進來,蒼白的小臉卻滿是驚慌,看到寓言的狀況,恨不得錘死她,“你…”
實在不知道說她什么好。
“快跟我去醫院!”江禧甜拉著寓言往外走,去衣帽間給她拿衣服,又動作快速地拿了醫藥箱。
寓言額頭上那一圈紗布已經不見了,發際線處的傷口赤裸裸的暴露在外,被水淋過,已經有些發白,而她受傷的那只胳膊,肩膀處高高腫著。
她這是在虐待自己嗎?!
江禧甜氣得渾身發抖,又氣又心疼。
寓言被塞進副駕駛,修長的雙腿隨意舒展,明明身負重傷,蒼白的臉色也很病弱,氣勢卻依舊強大,甚至給人一種漫不經心的感覺,她感覺不到疼嗎?
寓言看著駕駛座上,臉色緊緊繃著的少年,覺得有必要安慰一句,“放心,我這傷要不了命的。”
你還是別說話吧。
江禧甜眼睛都紅了,望著前方的路,死活不看寓言,“要不了命你就隨意折騰自己嗎?你不知道疼嗎?”
寓言也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說話好了。
她只是覺得打著石膏不太方便,就給拆了,大不了一會兒重新弄上去。
回到醫院。
一個小時后,寓言又住進自己的vvvip病房,換了一身病號服,乖巧地窩在病床上。
她掀開被子,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過來。”
江禧甜已經消氣了,畢竟她是病號,自己又不能真的和她置氣,不管她。
他鼓著腮幫子坐在床邊,猶豫了下,想起她的性子,還是乖乖地將鞋子脫了爬上床,躺在她懷里。
“你是怎么受傷的?這么嚴重。”江禧甜現在才得空問。
寓言:“早上開車去學校時,出車禍了。”
江禧甜只聽著‘車禍’兩個字,一顆心就揪在了一起,“怎么出的車禍?”
“拐彎時沒注意,撞到垃圾車上了。”
“…”江禧甜:“所以只有你自己負傷了?”
“嗯。”
江禧甜:…
怎么說呢…
覺得心疼的同時,也疑惑她是怎么來的車?
就能撞到垃圾車上?
江禧甜在寓言懷里翻了個身,親了一下她的臉,語重心長道:“以后開車小心點。”
“嗯。”寓言摟住江禧甜的腰,尋著他的唇親了幾下,含糊說:“急著見你。”
江禧甜一愣,頓時就好感動,將臉埋在寓言懷里沒吭聲。
…有的人臉皮怎么能這么厚呢?
天色漸晚,江禧甜在寓言懷里緩緩睡了過去,沒有噩夢,很安穩平和的一夜過去。
再醒過來,世界好像又恢復和平。
學校那邊打電話過來,說貼吧上的那張貼已經刪掉,并且做出證明,說是有同學惡意造謠,已經將那位同學開除了。
江禧甜也是在這時才發現微博上的事。
他看著y神的微博界面,那條微博中附帶的合照確實是他和寓言。
y神…是阿言?
江禧甜整個呆愣住,像一座雕塑一樣,心情復雜,想起自己在y神面前說過的謊,就覺得五雷轟頂。
可看著這條澄清的微博…
心里又…很甜。
她居然是y神??!
她怎么就是y神呢?
他當時問時她還…
“想什么呢?”腰上纏過來一只胳膊,將他拉了過去。
江禧甜跌進寓言懷中。
寓言剛醒,還迷迷糊糊的,但抱著江禧甜的手臂格外用力。
江禧甜反應過來,將手機舉到她眼前,咬了咬嫩紅的下唇,“這個…”
寓言看了兩秒,冰涼的唇瓣含住他的耳垂,輕咬了一下,嗓音低沉撩人,有些寵溺,“嗯,小騙子。”
江禧甜:…
少年臉頓時爆紅。
江禧甜花了一上午的時間,才接受寓言和y神是同一個人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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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前還沒什么感覺。
知道后,卻有一種自己居然和偶像談戀愛了,那種輕飄飄的,仿佛在做夢一樣的感覺。
寓言在浴室刷牙。
江禧甜拿著手機跑過去,眼巴巴地瞧著她,眼睛在發亮,“你真的是y神?”
寓言:“嗯。”
“那你說一句話給我聽聽。”
寓言:…
她吐掉泡沫,將嘴漱干凈,一個轉身,給江禧甜來了一個華麗的壁咚,壓低聲音,清冷的聲音近乎無情,唇瓣湊在他耳邊,“你只能是我的。”
“如果敢逃…”
“呵,寶貝不會想離開我的對嗎?”
寓言說完,溫柔地笑著揉了揉江禧甜毛茸茸的腦袋,錯過他從浴室離開了。
江禧甜:…
啊啊啊!
少年捂住臉蹲下,耳朵紅了,脖子也紅了。
真的是y神的聲音!
好帥好帥!
江禧甜在浴室待了好幾分鐘才出來,狀態有些亢奮,黏黏膩膩地撲進寓言懷里,“阿言~你剛剛那句是哪部劇里的臺詞呀?明明你的廣播劇我都聽過好幾遍了…”
但沒找到。
寓言在翻書,“不記得了,隨口說的。”
江禧甜有些遺憾,但也沒有再放在心上。
寓言給江禧甜在學校請了假。
江禧甜也用不著煩惱了,自己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學校。
那天他鼓起勇氣前往學校,可感覺到的東西還是給他留下了陰影,他真的沒辦法那么堅強的去面對。
江禧甜這幾天像咸魚一樣和寓言一塊住院,隨著要去學校的時間到了,他止不住地嘆氣。
寓言只給他請了一個星期的假。
他想著要不要再請一個星期?
最后還是算了,一直逃避不是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