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里只有寓言對他來說是熟悉的,可寓言又不能整日陪著他。
衛錦藝不知道寓言在忙些什么。
阿寶也不知道。
就看到她在一個風景宜人的地方喝茶,吹風,看美少年,悠哉悠哉。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丟下上將一個人。
今日是這樣的。
有一個寄體之前的好友邀請寓言出來游湖,那好友是個玩樂高手,和她出來必定少不了美男美酒。
然后寓言就來了。
按理來說不該來的。
她即將大婚,即將有家室,而未來的主君又不是本土人,把人家獨自丟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實在不應該。
可她就是來了。
不是說多愛多愛嗎?
居然把上將一個人丟下,沒良心!
寓言面不改色地抿了口茶,“你膽子大了不少。”
阿寶冷哼。
有嗎?
它不以為意,它本來就不怕這個女人,之前是尊敬,尊敬!
寓言不和系統多說。
它一個半智能系統懂什么?
和它說太多就顯得自己很愚蠢。
一旁幾個少年圍著一個樣貌不俗的女子嬉笑玩樂,和那邊的熱鬧比起,寓言這邊就太冷清了。
她很安然,獨自下棋,喝茶,端的是一身清韌從容的風骨,像山頂上那與世無爭,讀著清規的僧人。
阿寶看了心里感嘆。
如果博士內里真的像表面看起來這樣多好。
好友看她自己和自己對弈,也不打擾她。
她這不是第一次請她出來玩。
之前還拉著她想讓她趁大婚前尋歡作樂,被她拒絕過后就知道,她喜歡清靜。
就是不知,喜歡清靜,為何還要來?
在自己家陪美嬌郎不香嗎?
待日薄西山。
衛錦藝千盼萬盼的人才從外面回來。
他從臺階上飛奔而下,衣服襪子規規矩矩地穿著,裹得很嚴實。
“你回來了!”
“嗯。”寓言牽著他的手,帶著他往屋子里走。
看了一眼他明顯不開心的臉。
她笑了一聲,眼神寵溺,“放心,沒碰男的。”
因為聞到她身上的酒氣,而更加不開心的衛錦藝臉色好了一點,給她一個甜美的笑容。
只是眼里還心事重重。
這一點就很古怪,經常出來玩,丟下他一個人,看上去很像是在冷落他,可回來又對他溫柔寵溺。
實在讓人看不懂,她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轉眼過了半個月,皇宮里掛上了紅綢,喜慶的氛圍越來越濃重,婚禮上要準備的瑣碎東西也準備一半了。
可大婚的主角,未來主君,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沉。
寓言這幾天在幫女帝處理事情,從外面回來,看到窗邊坐著的少年。
他撐著下巴,安靜地望著天空,周身縈繞著淡淡的孤獨氣息。
衛錦藝一直想問什么時候回去。
可都沒找到合適的時機開口。
而且她看上去也不像是還要回去的樣子。
畢竟這里是她的家。
“在想什么?”
腰上纏過來一雙手臂。
寓言在身后抱著衛錦藝,下巴擱在他肩膀上,偏頭吻了下他的側臉。
衛錦藝收斂愁緒,靜靜搖了搖頭。
兩人現在住在一起。
到了晚上的時候。
阿寶眼看著一開始很被動的少年,逐漸主動了起來,甚至開始黏人。
像是無比渴望從寓言身上得到什么。
少年渾身赤裸,嫩白的長腿纏著寓言的腰,長長的黑發在身下蜿蜒出緋靡的弧度,他咬著下唇,渴求地望著寓言。
寓言穿著中衣,衣領一絲不茍。
她輕笑一聲,漫不經心又從容,低頭親吻少年修長的脖頸。
僅憑一只手將少年點燃。
結束之后,少年胸口微微起伏著,香汗淋漓,氣喘吁吁,畫面看起來格外香艷。
寓言吻著少年鬢邊的濕潤,汗珠和淚珠摻在一起,澀澀的。
她盡數吮進喉里,舔了下唇角,始終冷靜而理智的黑眸微瞇,泄露一絲愉悅。
嘗到的都是甜的。
衛錦藝緩過來,抬起無力的胳膊去扯寓言的衣領。
扯開半截,露出幾道猙獰的傷疤,并不丑陋,給清冷雅致的女子增添幾分狠戾的性感。
并未完全扯開時被攥住了手腕。
“做什么?”
寓言攥著他纖細的手腕,上面還有曖昧的吻痕。
她又親了下,很溫柔。
衛錦藝抿著嘴不說話,要繼續扯她的衣領。
只是沒掙開握著手腕的那只手。
衛錦藝掙了好幾下,實在掙不開,氣急敗壞地放棄,扭著頭不理寓言了。
他不信寓言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明知故問!
寓言看著他氣悶的樣子,眉尖一挑,眼底有惡劣,面上卻很溫柔,“不滿足?”
說話間,手已經在他身上游走了。
衛錦藝緊抿著唇,瞳孔里的影子渙散了瞬,不吭聲。
到后來還是潰不成軍。
夜已深了,寓言從身后擁著衛錦藝,低頭吻了下他的后頸,“睡吧。”
衛錦藝沒吭聲,身體無力又疲憊,可那雙睜著的眼睛格外清明。
她身上的衣服還好好穿著。
從頭到尾,只有他一個人在沉迷。
片刻后,房間內的氣氛歸于安靜,所有曖昧氣息都散了,剩下的是似燃盡的灰燼那般無聲無息的感覺。
衛錦藝忽然翻了個身,面對寓言,看到的是她輕闔著眼的臉。
他知道她還沒睡。
緩緩出聲,聽起來很平靜的聲音響在房間。
“我們還回去嗎?”
寓言睜開眼,平和問:“怎么了?在這里不開心?”
衛錦藝低下睫毛,小小地搖了下頭。
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不會回去了。
他之后要生活在這個陌生的國度,不知道故鄉在哪里,也不知道回故鄉的路。
在這里,他只認識寓言一個人。
衛錦藝小手攥住寓言胸口的衣服,悄無聲息地紅了眼睛,往寓言懷里更靠了點,閉上眼,遮住眼里所有的惶恐不安,小聲說:“睡覺吧。”
寓言摸了摸他的后腦勺,唇角弧度柔美,墨潭似的眼睛深處爍著零星的幽光,唇角弧度加深。
召回任務成功。
太女殿下大婚當日萬人空巷,人山人海中一道黑色的身影靜靜望著騎白馬的女子。
西鳶看了許久,放下手,斗笠上的帷幔落下,遮擋住那張冰冷的容顏。
當時他和衛錦藝一塊回到這里。
先去見了殿下,得到一個選項。
——死,或者永遠離開。
當時他還不懂,現在或許懂了。
雪史記載。
——雪國132年,太女殿下繼位,國泰民安,與其圣君魏錦藝恩愛和睦,后宮未入男子,一生一世一雙人,羨煞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