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一容送來這份奏折,想要的是一顆定心丸。
云檀說:“陛下希望明晚之前,得到答案。”
寓言說:“下去吧。”
云檀:“是。”
衛錦藝低著眸,眼底流轉著光。
早就聽說,當今圣上極其信任國師,做任何決定都需要參考國師的意見,原來是真的。
次日夜晚。
國師府后院竹林,寓言雪白的指尖夾著一張明黃色的紙張,遞給面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接過,轉頭一個閃身,消失在原地。
幾個跳躍,便不見蹤影。
黑衣人落到一座建筑上,忽然停下,她臉上蒙著黑布,只露出一雙戒備的眼睛。
仲夏一身黑袍,身形筆直,堵住她的去路。
兩人未交談,直接一個閃身對上招,兩人一拳一腳,氣氛劍拔弩張,身形快得只剩下殘影。
仲夏乃前朝戰無不勝的大將軍,黑衣人身為皇室暗衛,雖功夫不錯,但到底落下一籌。
“砰!”
黑衣人砸在建筑下的街道上。
仲夏落到她身邊,拔出她身體里刀,又從她衣襟里掏出寓言給她的那張紙。
轉身,遞給白衣少年。
深夜的街道空無一人,頭頂夜色濃重,黑壓壓的,把那少年都襯得冷酷了。
衛錦藝接過,展開。
是一張符,看不懂。
站在衛錦藝身旁的仲夏皺起眉。
這什么東西?看不懂。
衛錦藝將符收了,微微蹙眉,“我得回一趟國師府。”
仲夏:“我和你一起。”
衛錦藝同意了,一會兒他還要仲夏替他送符。
來到國師府,仲夏找了個地方等著,衛錦藝去了星辰閣。
星辰閣算是禁地,可國師府沒有下人和守衛,這禁地對衛錦藝來說暢通無阻。
衛錦藝直接去了頂樓,寓言不在,這會兒不知道去哪兒了,方便了他翻翻找找。
衛錦藝最后找到了一本書,上面記錄滿了符咒,他翻了幾頁,找到了手里這張符咒的意思。
有驚無險的意思。
衛錦藝扯了扯唇。
有驚無險嗎?
看來這占卜也不準,應該是滅頂之災才對。
衛錦藝翻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符咒,取出桌上的黃紙和墨水,開始畫。
最后和書上一模一樣的符咒躍然紙上。
符咒代表的意思——逢兇化吉。
衛錦藝將一切收拾好,拿著符咒準備離開,這時余光忽然掃到了什么,他眸光微動,走了過去。
書架上放著一個琉璃盒子,在月光下泛著粼粼清光,里面是血紅的顏色。
衛錦藝走到書架前,鬼使神差地將盒子掀開,里面確實是一盒子的血,雪里泡著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乳白色的。
衛錦藝皺了皺眉,這東西給他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老師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他將盒子合上,轉頭離開了。
衛錦藝把符咒給了仲夏,讓她把符咒送到皇宮。
仲夏已經易了容,黑巾覆面,看起來很那黑衣人分毫不差。
兩人分開后,寓言才從暗處出來,神色有點一言難盡。
“如此有勇無謀,何時才能完成大業…”寓言轉身,往霽光殿走去。
皇家辦事,怎么只派一個?
派去國師府的有兩名暗衛,藏匿起來的暗衛看到黑衣人被殺了后,火速前往皇宮稟告陛下。
“陛下…”
御書房內燈火通明,衛一容眉頭一皺,“怎么只有你一個來了?!”
“暗七…”暗衛眼神渙散一瞬,短暫的停頓并不明顯,“稍后就來。”
衛一容皺了下眉,沒說什么。
少頃,‘暗七’來了。
仲夏將符咒呈上,便和暗衛一塊離開御書房,背對衛一容時,眼里的恨意絲毫不藏,嘲笑,“愚蠢。”
她聲音很小,但都是修煉之人,身邊的暗衛應該是能聽到的,她卻置若罔聞。
衛一容看著符咒,心里松了口氣,不屑地哼了聲,“區區北戎而已,也敢擾我星月邊疆!”
之后一段時間,衛錦藝又做了不少動作,共同的目的便是讓衛一容掉以輕心,不過多關注邊疆的事兒。
他做的所有都很順利,順利得他自己都察覺不對了。
靈蕓也覺得不對,其他人腦子都不太好使,一直說靈蕓多想了,時候長了,連靈蕓自己也覺得是自己多想了。
難不成還會有人幫她們嗎?
到了初五這天,衛錦藝起床后便在云藻的幫助下梳洗打扮。
云藻給他挑了一身白底藍紋的衣袍,銀線在寬袖上勾勒出幾朵祥云,下擺一排密密麻麻的藍色海水云圖,較平常的穿著有些繁復,但華麗好看的緊。
云藻看衛錦藝苦悶皺眉,忍不住地笑,“今日謝小公子生辰,許多皇族貴族公子都會去,殿下代表的是國師府,不能太寡凈了。”
那句‘殿下代表的是國師府’,說的衛錦藝心坎里了,他抿嘴笑得很甜。
云藻看著鏡子里面容顏姝麗精致的少年,眼底滿是贊嘆,“得虧殿下漂亮,不然壓不住這個裝扮呢。”
衛錦藝被夸得不好意思,指了指梳妝臺上的寶石簪子,“這個也帶上。”
云藻笑彎了眼,“是!”
謝北月的生辰舉辦在舒云別院,距離國師府不遠,是個僻靜優美的地方。
衛錦藝到的時候,多數公子都到了,大多都是衛錦藝在學院里認識的。
因為寓言的關系,衛錦藝本身成績性子都不錯,他和同窗們關系也都不錯。
打過招呼,一塊往里走。
遠遠看到衛恩卓,衛錦藝給了他一個眼神。
衛恩卓知道,那眼神是‘不要出差錯’的意思,他轉過頭,移開視線。
衛恩卓身邊有不少皇子,因為衛恩哲和衛恩麟的下場,以及衛一容的警告,即便再看不慣衛錦藝,也不敢過去找麻煩了。
謝北月在暖閣坐著,看到衛錦藝,笑著出來接他,“你來了。”
他不動聲色地將視線環顧,沒有她。
真的沒來啊。
謝北月笑著掩去眼底的落寞。
衛錦藝“嗯”了一聲。
謝北月今天打扮的很漂亮,穿得紅色,金絲點綴,層層疊疊的衣擺走起路來翻飛起肆意的弧度,襯得人熱烈又奪目。
原來,比起白色,他適合紅色啊。
謝北月看了衛錦藝一圈,絲毫不收斂自己的贊嘆和驚艷,“錦藝今天好漂亮。”
只是以前不像其他男子一樣打扮,倒是斂了幾分明艷的美。
衛錦藝:“你也很漂亮,紅色很適合你。”
“我也覺得。”謝北月帶著衛錦藝往里走,以前他就很喜歡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