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笑了笑,將兩杯白水放到茶幾上推到兩名警察面前,轉身朝臥室走去,“二位稍等,我去換身衣服,馬上出來。”
年長警察笑道“好,不用著急。”
進入臥室,月夜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剛起來時腦袋不清醒,又急著去開門,所以沒注意,可是開了門之后她就注意到了,她的病已經好了。
渾身無力的感覺消失了,力量回歸了,這種好似久病出愈的暢快感覺,沒經歷過的人是無法體會的。
月夜換了身居家的休閑服,重新回到客廳,坐到兩位警察的對面,笑道“兩位警官貴姓,來找我有什么事情”
年長警察笑了笑,“我姓張,他姓何,我們這次來呢,是想向你了解一下,你家樓上到底發生了什么,我相信你明白我都想知道些什么。”
月夜笑了笑,點頭道“嗯,我明白,”她的身體往后一靠,“我先從王大叔和王阿姨的性格說起。”
張警官的眼中露出贊賞,微微點頭,示意她繼續。
“王大叔呢,是個真正意義上的傳統男人,我是指在家庭這方面。他的傳統不是那種男人是天,就可以隨意打罵女人、欺壓女人的假傳統。而是那種男人是天,在家中具有絕對的話語權,但也具有絕對的責任,愛護妻兒、保護妻兒這是最基本的。”
月夜頓了頓,接著道“而王阿姨呢,是傳統意義上的面團人,就是那種走在大街上,你無緣無故扇了她一巴掌,她都不會和你大吵大罵的人。最多說一句,這什么人啊”
張警官插口道“你的意思是說,在你的理解里,他們兩個人永遠都沒有吵架的可能,對吧”
“對”月夜點頭,“我在這里住了一年多,從未聽說過兩人吵架。但是就在前天晚上,幾點我實在說不好,因為當時我睡得迷迷糊糊的,也沒有看時間,但肯定是十二點以后,他們大吵了一架,激烈到把我吵醒。”
張警官的眉毛明顯一挑,在他發現王家兩口子下面住著的是月夜時,他就知道,一定能挖出來點兒不同的,果不其然。
月夜接著道“而昨天晚上,我是下半夜1點10分到1點30之間被吵醒的,當時樓上打得已經很激烈了,我醒之后大約兩分鐘,樓上就傳來了女人凄厲的慘叫聲,帶著恐懼和痛苦,也許還有別的,我就說不清了,然后就是樓上的趙大叔猛敲王阿姨家的門,他說開門,快開門,再不開門我就要報警了,后來,他應該是真的報警了,對于這件事情,我知道的就是這么多,現在我能問一下發生了什么嗎”
何警官道“這不是你該問的。”
張警官卻伸手攔住了他,說道“昨夜,王鐵對其妻子李秀蘭實施了可以說是慘無人道的暴打,并用剪刀連刺十八下,李秀蘭當場死亡。事后他卻說他完全不記得發生了什么,且在得知妻子是死于他手之后痛不欲生,曾試圖撞墻自殺兩次。”
月夜微微點頭,“我想問一下,近日北光市內犯罪率是不是大大提升,而且大多是打架,即便有其它的,也大部分是打架升級。”
張警官眼中金光一閃,看向月夜的眼睛,問道“你都知道什么”
月夜笑了笑,“看來我是說對了。”
張警官沒有點頭承認或是搖頭否認,他只是直視著月夜的眼睛,一字一頓道“請告訴我,你都知道什么”
月夜知道,這已經是回答了,張警官也不是真的不知道她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他只是想得到更多的佐證罷了,警察嗎,最不嫌多的就是證據。
她微微點頭,也不賣關子,直接道“昨夜,王阿姨和王大叔吵架時,我曾經有過拿著一把菜刀沖到樓上把他們全殺了的沖動。”
張警官臉色微變,眉頭微皺,沉聲道“根據我們對你的了解,你應該不可能產生如此不理智的沖動才對。”
月夜笑了笑,“我也這么覺得,但事實就是如此,我是個三流主播,這件事你們應該也知道吧。”
張警官微微點頭,“你想說什么”
“我直播間里不算水軍的話差不多只有一千多人,正因為人少,能留下來的,大部分都是真愛粉,很少會有黑子和噴子出現。”月夜笑了笑,“但是從五天前起,噴子和黑子幾乎每天都光顧我的直播間,而且滾、他媽的、臥槽這三個詞出現的次數比平時多了三倍。”
張警官微微點頭,示意她繼續。
月夜微微搖頭,“我知道的已經都說了,我想知道,北光市五天內出現了多少起兇殺案”
張警官微微搖頭,“抱歉,這是機密,我不能告訴你,”嘴上說著機密,手上卻先比了個二,后比了個三。
月夜的瞳孔忍不住一縮,北光市的治安不算特別好,但也僅僅是停留在夜里單身女性獨自行走在小巷,有可能遇到劫匪這個階段,嗯,她就遇到過。
像兇殺案這種事情,平時怕是一年都不會遇到一次,可現在,僅僅五天,居然就出現了23起,這是什么概念,是這個世界瘋了嗎 張警官拿起帽子帶好,起身,笑著對月夜豎起了大拇指,贊道“不愧是被稱為預備警花的小姑娘,確實不一般,難怪小小年紀就能立下三等功。”
月夜也站起身,笑道“張警官過獎了。”
“哈哈”張警官哈哈一笑,向她擺擺手,“感謝你告訴我這么多信息,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兩位警官慢走。”月夜笑著擺手。
送走了兩位警官,月夜坐回沙發上,叫了份外賣之后點開瀏覽器,首位推送就是a1型綿軟病最新實況。
月夜點開。
據悉時至今日為止,全國各地a1綿軟病確診患者已達到125385例,暫未出現死亡或病情惡化的情況。
月夜皺了皺眉,齊河是個不錯的黑客,如果讓他攻擊省市政府的防火墻,他沒有絕對的把握,卻也有成功的可能。
可見他的實力已經是不差了,至少在網上查一些不為大眾所知的信息那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齊河曾經跟她和洛洛講過,一般來說,像類似地震、海嘯、病毒這種的災害,國家爆出的傷亡數、患病數,一般只有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
那么,也就是說,這所謂12萬患病者的后面至少要加一個0,這是什么概念,華國一些縣級市全市的人口差不多就是這個數。
月夜調出聊天軟件,找到齊河的名字,打字問道“在不”
“在,小葉子有事嗎”
“昨天和今天,全國患病人數是多少”
“你真的想知道嗎”
“嗯。”
“好吧,你先等一下。”
“嗯。”月夜知道,這個家伙是去做一些遮蔽錯失了,防止她們兩個的聊天記錄被網警查到。
差不多一分鐘后 “昨天的人數是156523,公開說的是11812,今天的人數是2560多萬,公開說的是125385。”
月夜臉色微變,仔細數了三遍,確定自己沒有數錯,是2千560萬,而不是2百56萬。
月夜深吸了一口氣,打字道“五天之內,地震和海嘯等自然災害的情況呢”
“全國范圍內,超過5級的地震52次,8級以上5次,12級以上的1次,海嘯基本沒斷過,但都是比較小的,沒有造成什么危害。我拼了老命黑進了國家防火墻的一角,得到一個消息,之所以海嘯的威力不大,是因為海平面因為某種未知原因正在快速下降,具體下降了多少,那個層次太高了,我黑不進去,所以不知道。”
月夜的臉色真的很不好,如果現在有人告訴她,很快就會好起來的,這些都只是暫時的,她絕對連半個字都不會信。
一日之間翻了一百多倍的患病人數,密集的地震,下降的海平面,這些如果還不能說明問題,那什么能說明問題 “小葉子,咱們也算是朋友了,有話我就直說了,昨天洛總說是不是要世界末日了。當時我只是將信將疑,更多的還是不信。可是今天a1綿軟病的患病人數翻了一百多倍,這真的是太多了。我無法說服自己這些只是浮云,風一吹就散了,所以,我覺得洛總沒準兒就是歪打正著了,即便不是世界末日,也必然會發生某種可怕的事情,你最好早做準備。”
月夜沉吟了一下,回復“你告訴洛洛了嗎”
“沒有,我現在就告訴,不過洛總的身份不一般,背景很深,也許知道的不比我少,甚至更多。”
“嗯,應該是這樣,不過你還是告訴她一聲,以防萬一。”
“好。”
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月夜打字給齊河“我的外賣到了,先吃飯了。”
然后她放下手機,走到門前,透過貓眼向外看,看到的卻不是外賣小哥,而是穿著印有asd標識制服的快遞小哥。
月夜皺了皺眉,問道“你是哪位”
“你好,asd快遞,您的快遞到了。”
月夜的眉頭并未松開,“是哪里送來的快遞。”
“是林陽市。”
月夜洛洛的家就在林陽市,這該不會是她送來的吧 月夜打開門。
“您是月夜小姐嗎”快遞小哥問道。
“是。”月夜點頭。
“您的手機號是多少”
“好的。”快遞小哥點頭,從身后拉出來一個一米多高的長柱形紙盒箱遞給月夜,“這是您的快遞,需要我幫您搬到屋中嗎”
月夜伸手接過,挺沉,但她還能拿得動,對快遞小哥笑笑,“不用了,謝謝。”
“好的,再見,祝您生活愉快。”
“再見,你也是。”
月夜關上門,將箱子搬到客廳中央,找來剪刀剪開封箱的膠帶,打開了箱子。
月夜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個信封,她拿起信封看了看,上面一個字都沒有,她拆開信封,拿出里面的信。
字跡豪放,筆鋒飛揚,看到這字,月夜仿佛能看到洛洛笑容燦爛,向她用力揮手的樣子 啊啊啊葉子,想我了沒,嘿嘿,反正我是想你了,可惜現在我沒辦法去找你玩,家里老娘看得太嚴了,得病之后就更別想出門了。
唉,抱怨時間到此結束,哈哈,現在說正事兒。
昨天晚上11點,也就是你直播結束不久,我家老頭子得到最新消息,我國東部縣級市西河市上有一名渾身無力的哥們兒在昨晚9點的時候突然暴起,咬死了他的妻子。
具體情況我家老頭子也不知道,但那哥們兒確實是面部腐爛,很像喪尸,可他背后有尾巴,手肘和膝蓋處有尖刺,又不像是喪尸,很是奇怪。
唉,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但我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也許是我腦補過頭了吧 我給你送了些東西,是加急的,用的是特殊通道,如果東西沒有在明天12點之前到,你一定要告訴我,看本小姐不扒了他們的皮。
好了,就說這些吧,我也是渾身無力,實在寫不動了,希望還能再見到你,小葉子。
月夜深深地呼吸,壓下翻涌的情緒,她不知道洛洛到底為什么對她這么好,她也不需要知道,她只要知道,她也要對洛洛好,就可以了。
月夜拿著信,提著紙盒箱進到臥室,將信放到床頭柜的抽屜里后,拿出手機,打開聊天軟件,找到洛洛,打字“東西我收到了,愛你,洛洛。”
月夜很清楚洛洛想要的是什么,不是蒼白無力的謝謝,而是像家人一樣親密的朋友,毫不見外的閨蜜,因為她身邊沒有這種朋友。
洛洛沒有回,想必是沒看到,月夜將手機放在一邊,查看箱子里的東西。
箱子的邊緣處豎立著一個十厘米寬,四厘米厚的扁平紅色木盒,長度應該有一米多,月夜不太懂木材,但也能看出這應該是實木的,絕對不是三合板一類。
她將盒子抽出來,放到床上打開。
月夜的左眉忍不住一挑,盒子里放了一把帶鞘的刀,看刀鞘和刀柄的嶄新程度,這把刀的年頭應該不長。
月夜伸手將刀拿起,拔刀出鞘。
刀身細長,應該是唐刀中的一種,外觀很普通,不顯古樸也不顯華麗,卻帶著一股子寒意,靠近護手的位置刻著兩個字“斷水”。
月夜雙眼微瞇,這把刀絕對是一把好刀,價錢絕對不會便宜,也不知道洛洛是從哪里弄到的。
月夜將斷水放回盒子里,將盒子蓋好,轉身繼續查看箱子里的東西,里面還有三個大盒子。
一大盒風干的肉干,少說也有十斤,是那種市面上很難買到的高級貨,一斤夠一名成年男人吃兩三天的那種。
一大盒巧克力,有五十多塊,還有一大盒的壓縮餅干,差不多也有五十塊,都是月夜沒見過的,想來也是特殊渠道弄到的,應該是軍糧。
說真的,月夜的心是暖暖的,她長這么大,除了奶奶,還真沒人這么關心過她,養父也沒有。
“當當當”敲門聲打斷了月夜的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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