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二人又戰了一場,男子再次被劈飛,重重地摔入了遠處的草叢中,好不狼狽。
鬼女淡淡道:“滾!”說完,轉身就走。
“哎,”男子站起身,齜牙咧嘴地追上了鬼女,抽著冷氣道,“別丟下我啊,百花秘境這么危險,有我在也能幫幫你不是?”
鬼女懶得理這貨,繼續向前走,如果可以,她真想回到三年前,打死那個欠了這男人人情的自己。
男子見她沒有再動手,便厚著臉皮跟在了她的身邊,一邊單方面的和她說話,一邊跟著她向前走。
鬼女猛地停下腳步,回頭,冷冷地看著男子,道:“步留痕,不要跟著我。”
原來,這名死皮賴臉的男子就是摘星公子步留痕,他看到鬼女的眼神,知道她是認真的,只好無奈攤手,道:“好吧,我聽你的,你莫要生氣。”
鬼女微微點頭,轉身離開,對于步留痕的心思,她不是沒有察覺,只是,以她的天賦,如今十九歲的她真的是太小太小了,并不想考慮情愛之事。
再者,她要去找衣雪,事關遺寶,不適合帶外人去。
步留痕看著她的背影越走越遠,漸漸隱沒于青草之中,嘆了口氣,身影一閃,消失不見。
三日后,月傾寒、西雨夜和柳清音三人終于走出了毒沼澤,到了中部平原。
“韓姑娘,清音姑娘,我們就此別過吧,若是二位姑娘有暇,不如待秘境關閉后,我們再聚。”西雨夜對月傾寒二人笑道。
月傾寒微微點頭,道:“好!”
柳清音也點了點頭,笑道:“西姑娘小心。”
西雨夜笑著點頭道:“那我們秘境外見。”說完,她轉身,白衣微揚,飄然而去。
月傾寒收回看著西雨夜的目光,對柳清音道:“小師妹,我們走吧。”說完,她徑直朝西方走去。
柳清音不禁微笑,道:“是,小師姐!”
自從那日她將寒煙草交給小師姐之后,她的小師姐便開始喚她小師妹,這無疑是一種親近的表現。
中部平原說是平原,卻也并非是一馬平川,也有一些高低起伏,二人又行了半日,天色漸晚,便找了一處避風處先行休息。
升起篝火,兩人烤了些蟒肉吃了,又閑聊了幾句,便各自打坐調息了。
夜色一點點加深,有些涼,吹過中部平原,帶起低低呼嘯之聲和之聲,好似有人在低喃。
柳清音突然睜開了雙眼,篝火映著她的眸子,閃爍不定,她低聲道:“小師姐。”
月傾寒睜眼,看向柳清音,眼神詢問。
“小師姐。”柳清音指著西北方向,道,“那邊有人過來了,兩個人,一前一后,前面的人呼吸急促,后面的人呼吸平穩,應該是一追一逃。”
月傾寒柳眉微蹙,柳清音身為音靈脈八十五的天才,其耳力絕對比她要強,做出的判斷應該是沒錯的。
月傾寒揮手滅掉篝火,起身來到柳清音身邊,拉住她的手,啟動了隱鐲,道:“先看看情況。”
柳清音微微點頭,道:“好。”
二人剛隱藏好,月傾寒就聽到了急速奔跑的聲音,且聲音越來越近,沒一會兒,逃跑的那人已經出現在了她的視野里。
月傾寒看到那人,眸子忍不住一瞇,心道: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心緒一閃間,那追在后面的人也出現在了她的視野里。
寬松的紫袍,蒼白的面色,美麗卻帶著陰冷的臉,女子的嘴角勾著邪魅的弧度,眼中卻帶著嗜血的光芒。
她飄然而來,身影好似隨風飄蕩,在夜色下,好似千年厲鬼,竟讓本就微涼的夜,更涼上了幾分。
月傾寒眉頭一皺,拉著柳清音快速朝那正在逃命的女子掠去。
月傾寒一動,那紫袍女子就感覺到了,她猛地朝月傾寒所在看了過來,笑道:“原來還有迷路的小寶貝,當真不錯。”
說著,她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速度猛然加快,化作一道紫影朝跑在前面的那名女子追去。
月傾寒眸光一冷,喚出問月劍,冷月九斬連用三次,二十七道冰藍帶白的彎月形劍氣呼嘯而去,鋪天蓋地地朝那紫袍女子斬下。
紫袍女子見到冷月九斬,眸光也是一冷,翻手取出一把柳葉彎刀,隨手揮灑出二十七道刀光一一對上了二十七道劍氣。
“叮叮叮!”刀光與劍氣兩兩相擊,盡皆破碎,劍氣與刀氣四散,好似黑夜中的煙火,將地面擊打的千瘡百孔。
片刻,煙火散去。
月傾寒仗劍而立,冷冷地看著對面的紫袍女子,目露警惕之色,口中淡淡道:“師妹,保護好她。”
“是,師姐。”柳清音點頭,翻手取出療傷丹藥和恢復靈力的丹藥遞給那名被追殺的女子,“姑娘先療傷吧。”
那女子看了月傾寒一眼,嘴唇蠕動,似要打招呼,但是想起那紫袍女子,便閉了嘴,接過了柳清音遞給她的丹藥,道:“謝謝。”
柳清音微笑搖頭,輕聲道:“不必客氣。”
“呵呵,”紫袍女子微微歪頭,伸出左手食指在下巴處緩緩劃過,看上去更為邪魅,她輕笑著道,“在下陰鬼族第三部少主,陰何,見過少閣主。”
月傾寒眸光一閃,陰鬼族一部的少主,其實和她在人族的地位差不多,甚至因為陰鬼族的主從制度,還要高些。
陰冥是第二部少主,其實力之強非同小可,若是月傾寒單獨對上,她只能說自己的贏面更大而已,并不能說必勝。
陰冥之所以死的那般容易,最主要的原因是天賦技能被破讓他措手不及,其次他太過輕敵,其三蓮步芳華的出現太過突然。
而眼前這個陰何,月傾寒覺得,她比陰冥還要強上一些,其實力究竟如何,當真要打過才知道。
想到這,月傾寒果斷地施展了閃月,身形一閃來到陰何的面前,問月劍直刺她的胸口。
陰何眼中冷光一閃,手中彎刀上撩,“當”的一聲,擋住了問月劍,她勾起唇角,笑道:“少閣主不要如此心急嘛,我們不如談談心,聊聊天。”
陰何面上微笑,口中說著談心聊天,手中的彎刀卻是一翻一轉,毫不留情地朝月傾寒咽喉斬去。
月傾寒眸光平靜,問月劍一個橫削,擋開了彎刀,手腕一轉,一劍刺向了陰何的眉心。
陰何微微仰頭,避過了劍鋒。
月傾寒手腕下壓,問月劍斬下。
陰何彎刀回撤,架住了問月劍。
月傾寒眸中喜悅之色泛起,手腕一翻,問月劍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滿月劍氣同時成形,帶著泰山壓頂之勢朝陰何當頭斬下。
陰何雙眸一瞇,嘴唇抿緊,體內陰力運轉,彎刀之上驀然燃起一陣灰色火焰,她手臂一揮,彎刀正面迎上了問月劍。
“當”的一聲巨響,刀劍相擊,滿月劍氣和灰色的火焰劇烈碰撞了起來,沖擊波迅速朝四周擴散開去。
以二人為中心,五丈之內飛沙走石,煙塵揚起數尺之高,地面好似被犁過一般,顯出了一圈圈的波紋。
月傾寒和陰何各自退開近三丈,眼中閃爍著同樣的冷芒,不約而同地向對方沖去,刀劍并舉,戰在了一起。
“當當當!”劇烈的金鐵交擊聲接連響起,一陣陣余波波及開來,逼得不遠處的柳清音和那名女子接連后退了三丈有余,目露驚駭之色地看著二人。
月傾寒已經引下了月華之力,悲歡劍意亦是全力施展,手中問月劍更是毫不留情地朝陰何攻去。
陰何毫不示弱,此刻的她整個人都燃燒著灰色的火焰,就連瞳孔都變成了兩團跳動的火焰,手中的彎刀帶起一陣陣陰寒之氣,和問月劍瘋狂對攻,竟是絲毫不落下風。
“當當當!”金鐵交擊聲越來越密集。
月傾寒手腕一轉,問月劍舞出半個劍花,將陰何的彎刀攪地向一旁偏去,她則趁著這個機會,揮起問月劍當頭朝陰何斬下。
問月劍還未落下,滿月和暗月兩道劍氣同時凝聚而出,帶著極為可怕的氣息,讓陰何眼中的火焰瞬間燒出了眼眶。
“啊!”陰何發出一聲尖利的叫聲,身上的灰色火焰陡然收斂,全部灌注到彎刀之上。
彎刀之上的火焰卻并未暴漲,反而回縮,迅速凝聚,好似給彎刀覆蓋上了一層深灰色的鎧甲。
下一刻,陰何揮起彎刀迎上了問月劍。
“轟隆”的一聲巨響,好似山崩地裂。
問月劍與彎刀毫無花俏地撞在了一起。
一瞬間,沙石漫天!
白光、黑光、灰光破碎開來,將此處映的光怪陸離,好似攪碎了夜色,發出聲聲嘶嚎。
一道紫色的身影自沙石光影中倒飛而出,陰何人在半空,一口淡粉色的鮮血已然狂噴而出。
而在漫天的沙石中,一道白色的虛影驀然出現在陰何身前,渾身包裹在白色羽凱中的月傾寒手持問月劍,一劍朝陰何心臟刺去。
陰何嘴角一勾,掛著淡粉色的唇瓣更顯妖異,她的身體在一瞬間變為了虛影,好似就要融入夜色之中。
問月劍刺入虛影之中,竟是毫無阻力,穿透而過,陰何毫發無傷。
“少閣主之強,陰何佩服,后會有期。”說完這最后一句話,陰何的虛影徹底消失在了空中。
月傾寒落地,黑發微揚,她仗劍而立,面色淡淡,冷冷地朝四周看去,目光仿佛可以穿透夜色。
“小師姐!”柳清音急忙跑到她的身邊,焦急地問道,“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
月傾寒沒有理會她,而是繼續朝四周看去,一寸一寸,不放過任何一處,不放過任何異常。
夜色之下,四周一片寂靜,只有風聲。
半晌,月傾寒確認沒有再感覺到危險的氣息,提著的一口氣一泄,她忍不住張嘴噴出一大口鮮血,面色變得蒼白,身子隨之一軟。
插一句,真心不錯,值得裝個,畢竟可以緩存看書,離線朗讀!
“小師姐!”柳清音驚呼一聲,伸手扶住月傾寒,“你怎么樣?”說著,她翻手取出了一個丹瓶,咬掉瓶塞,倒出里面的丹藥遞到月傾寒嘴邊,“小師姐,先服一顆丹藥吧!”
月傾寒看了一眼,是六品療傷丹,便微微低頭,張嘴把丹藥納入了口中,然后低聲道:“沒事,受了些內傷,休息一夜就差不多了。”
陰何和她的最后一擊,她勝了,但也是小勝一分罷了,陰何不好受,她也不好受,陰鬼族三部少主,豈是白給的?
“傾月,好久不見,多謝救命之恩。”那被救下的女子走到月傾寒身邊,看著她,目露擔憂。
月傾寒任由柳清音扶著自己坐下,對女子微微搖頭,示意不用謝,后道:“大丫,你怎么會在這里?”
是的,這名被月傾寒救下的女子正是云家五姐妹中的云大丫!而她的修為已經到了君階中期,血煉之體確實不凡。
云大丫坐到了月傾寒的對面,嘆了口氣,道:“你離開玉山宗不久,我便和二丫她們也離開了,我們不知道去哪,二丫提議建立一個賞金獵人團隊,既能歷練,又能得到修煉資源,我同意了。這兩年都是這么過來的。前幾日我們接了一個百花國的任務,卻被人所騙,九死一生逃了出來,二丫卻為了救四丫受了重傷,急需養魂丹救命,養魂丹是七階丹藥,我們買不起,正趕上百花秘境開啟,我便想著來搏一次。”
月傾寒微微點頭,不再多說,閉目開始打坐調息。
養魂丹她有,但她不想現在給出,云大丫既然來了百花秘境,還是自己拼一拼比較好,若是能遇到什么好東西,也是她的機緣,若是不能,她再出手不遲。
云大丫見了,也開始打坐調息。
柳清音卻是盤坐在月傾寒身邊,白色的古琴置于雙膝之上,一雙素手搭在琴弦上,嚴陣以待,以防不測。
另一邊,二百里外。
一道虛影突然出現,然后緩緩凝實,一身紫袍的陰何出現在這里。
“哇”的一聲,陰何剛一出現,就噴出了一口鮮血,雙腿一軟,跌坐在地,她連忙取出丹藥服下,同時警惕地向四下看去。
待沒有發現什么威脅后,陰何輕哼了一聲:“玉劍閣的少閣主果然厲害,險些折在她的手里。”
說著,陰何盤膝閉目,開始療傷。